走出庭院,,沿著蜿蜒窄小的臺階,,左拐右拐,,一路向下,。
約半個小時后,顧澤眼前的小巷豁然開闊,。
薄黃的月與黯藍(lán)的星掛在小巷的盡頭,,照亮墻壁上涂刷的“噶拉子村”幾個字和向前的箭頭,。
一次就走對了近路,,很好,。
土坡村地形復(fù)雜,常年居住在此的村民,都可能會不小心走錯路,,鬧出笑話。而顧澤離這里最近的記憶,,也在六年前那么遠(yuǎn),。能找到近路并一次走對,沒有繞遠(yuǎn)路,,讓他繃緊的心情稍稍松緩了一些,。
小巷豎對著一條年久失修的瀝青路,路兩旁的路燈有幾盞正在摸魚,,并似乎將一直摸到電工把它們換下來,。顧澤幾步跨過路兩側(cè)半人高的雜草,來到路上,,適應(yīng)了一下陡然變亮的環(huán)境,,開始向前小跑。
土坡村的后頭是夾在兩座山之間的開闊平原,,數(shù)十個或大或小的村子坐落于此,,僅靠一條破爛的瀝青路連接,交通閉塞的讓人嘆息——在不知情的外人看來是這樣的,,但對于本地人來說,,一腳腳踩出來的瓷實土路和山脊上的崎嶇小道才是他們平時走的路。而得益于燒餅市長期紛亂復(fù)雜,、管轄無力的局勢,,和能讓人分秒間碾壓普通人的“能力”的泛濫,土坡村和其后村落的居民,,只用了數(shù)十年的時間,,就在這里建立了和城市截然不同的經(jīng)濟(jì)生態(tài)。
可以說,,除了種地和吃屎,,這里的人什么都做。
沒有誰是干凈的,。光是住在這里,,都會身不由己地成為罪惡的一環(huán),想要洗白離開,,也沒那么容易,。
燒餅市不為人知的黑暗一面,有六成都來自這樣的城中村,。
顧澤短暫且不那么美好的童年,,就結(jié)束在這里。
當(dāng)然,過去的事終究是過去的事,,嘮嘮叨叨地反復(fù)提起,,肯定會招人嫌棄。
總而言之,,一句話,,他回來了。
雖然,,只有一個晚上,。
...
時間來到晚上十點三十二分。
翻過一座不高的丘陵,,顧澤沿著少有人走的小道,,來到噶拉子村情報販子們的聚集地,一個由連成一片的土房瓦房和露天大棚組成的情報交易市場,。
用罪惡的前哨站來描述噶拉子村最恰當(dāng)不過,。從這里往外走,是還算干凈的土坡村,,往里走,,就是滋生罪惡的天堂。偶爾有憤慨于局勢糜爛,,想要建功升遷,,對自己的能力非常自信的年輕條子來這找事,都是噶拉子村的村民負(fù)責(zé)出手,,教訓(xùn)一番剁根手指什么的都算輕的,,扔進(jìn)去當(dāng)奴隸使的占相當(dāng)一部分。里頭幫派斗爭失敗的老大,、販來的奴隸,、將要販走的奴隸,和賭博破產(chǎn)的“下三濫”這類的失敗者,,想逃出去的時候,,也往往是他們來解決。
一座類似“關(guān)卡”的村子,,就是噶拉子村,。
能待在這里的人是什么樣的人,可想而知——惡棍中的惡棍,,罪犯中的罪犯,,殘忍無情用在他們身上都會變成褒義詞。
要知道,,有些能力,,是能讓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
此時,離丘陵最近的大棚里,,有四個人正圍坐在木桌前吃西瓜,,邊吃邊抽煙聊天。
顧澤向他們緩步走去,。
距這里稍遠(yuǎn)的大棚里的人們,,正在賭博,叫聲喊得震天響,,隔半里遠(yuǎn)恐怕都聽得見。
很好的掩護(hù),。
“存檔,。”
“小子,,你哪的人,?老子怎么沒見過你?”大棚正對面吃西瓜的一個赤膊光頭看見了走進(jìn)來的顧澤,。
其他人聞聲回頭,,有些奇怪,也有些...不懷好意,。
“細(xì)皮嫩肉的小娃娃,,你是走錯地方了嗎?”赤膊光頭的對面,,一個紋身壯漢笑哈哈地站了起來,。
顧澤搖了下頭,停下?lián)炱鹕⒙湓诘厣系囊粋€啤酒瓶,。
大棚里頓時爆發(fā)出陣陣哄笑,,看來這小年輕是來尋仇的咯?也沒帶什么武器,,真就一個人打四個人,?能力莫非很強(qiáng)?
笑死人了,!誰沒有?。?p> 顧澤沒有理會四人的反應(yīng),,他撿起啤酒瓶,,審視了四人一眼。
然后猛地一步?jīng)_上去一瓶敲向離自己最近的紋身壯漢,。
“傻逼,?!奔y身壯漢看著向自己沖來的顧澤,心里不屑到了極點,。在這混的人,,誰沒吃過啤酒瓶?就算真掄腦袋上,,也就疼一下的事,。
他打算給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輕人一個永生難忘的教訓(xùn)。
嘿嘿嘿,。
然而,,很不幸的是。
顧澤手里的啤酒瓶在即將敲在紋身壯漢腦袋上時,,變成了匕首,。
儲物空間的實用用法。
噗嗤,。
他輕而易舉地把匕首送進(jìn)了對方的眼眶里,。
在其他三個人臉上的笑容還沒消失的時候,他又利索地抽出匕首,,擲向離自己最遠(yuǎn),、坐在桌對面的赤膊光頭的胸口,并同時在儲物空間取出啤酒瓶,,放在另一只手里,,倒轉(zhuǎn)瓶身,側(cè)身沖前,,一瓶口戳進(jìn)身側(cè)一人的眼眶當(dāng)中,,用力摁下。
“啊啊啊??!”被匕首貫穿胸口的赤膊光頭,和兩個眼睛都遭了罪,,其中一個甚至悲慘到連外貌描述都沒有的人,,合奏慘叫。
從見到,,到彎腰撿起地上的啤酒瓶,,到三人發(fā)出慘叫,只過去了不到五秒,。
剩下那人的嘴里,,這會還嚼著鮮嫩可口的西瓜瓤。
就著鮮血和慘叫的滋味顯然不是很好受,,他見到自己的三個兄弟眨眼間死得死殘得殘,,馬上吐出口里的瓜瓤,,跪下來開始磕頭求饒。
他心里只剩下一個念頭:碰到硬茬子了,!
顧澤走過被啤酒瓶戳了眼睛的男人身邊,,拔出瓶子帶出一個新鮮到能泡酒的眼球,然后在已經(jīng)死掉的赤膊光頭胸口取出匕首,,捅進(jìn)桌上的半個西瓜攪合了幾下,,洗了洗血,收回儲物空間,。
做完這些,,他看向地上磕頭求饒的男人。
“身高一米三,,女,,金發(fā),奴隸,?!?p> “見過嗎,?”
沒見過,,就讀檔回去改變擊殺順序,問下一個人,。對方終究是四個攜帶槍支且能力不明的壯漢,,謹(jǐn)慎會讓事情變得更加簡單。
男人磕頭求饒,,一個勁地磕頭求饒,,就是不說正事。
于是,,顧澤彎腰把地上只剩一個眼球,、正低聲哀嚎的男人,掐著脖子提了起來,,一腦袋摁在桌上,。
嘭,嘭,,嘭,。
連砸三下。
“說話,?!?p> 嘭!嘭,!嘭,!
“說話,。”
嘭??!嘭!,!嘭?。?p> “說話,?!?p> 嘭!??!
“我說!”磕頭求饒的男人抬起頭來,,驚恐地看向沒什么表情的顧澤,。
——那雙眼睛,正緊緊地盯著自己,。
一直在盯著自己,。
一直。
他現(xiàn)在一刻也不想在這待下去了,!
“我沒見過,,真的,我沒見過,!求求您...求...求...”
他捂著自己的胸口,,眼睛瞪大,喘著粗氣倒在了地上,,沒有把后邊求饒的話說完,。
血液流轉(zhuǎn)過快,肺部壓迫,,窒息昏迷,。
哦,看來他有點累,。
”一個又光著膀子又紋身的光頭,,還沒走進(jìn)大棚便大咧咧地叫嚷道。他身后跟著一個捂得嚴(yán)嚴(yán)實實的短發(fā)女人和一個衣裝得體的男人,。
二人一前一后地走著,,手里都拿著手機(jī)。
手機(jī)屏幕上,,顯示著一個金發(fā)女孩的身份資料和大頭照,。
顧澤在光頭叫嚷時,,聽到了接近的腳步聲。
共有三種不同的腳步,。
有一個是女人,。
“存檔?!?p> 他摸向桌上腦袋應(yīng)打馬賽克的男人褲腰帶后邊別著的手槍,。
保險關(guān)閉。
而在拿槍的同時,,他快速抬起另一只手,。
槍→手→儲物空間→手。
黑洞洞的槍口,,黑漆漆的夜,。
“晚安?!?p> 睡個好覺,,惡棍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