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過去,,風(fēng)雨莊似乎還保留著當(dāng)年邱良去世時的樣子,,每一進院落門口與大堂兩側(cè),,都各擺放著一排白色花圈。
在三進院落的大堂梁上,,處處都掛滿了白色的靈幡,懸落而下,,靈幡尾端因為歲月變得破舊不堪,,有的數(shù)條靈幡打結(jié)在一起,被風(fēng)吹過,,遠遠看去,,便仿佛是吊死的尸體,因為水分消失而失去分量,,四處晃動,。
“還好是正午來的,若是晚上,,不被鬼魂索命,,也要被嚇?biāo)馈,!秉S芷仙面色有些發(fā)白的從正院的大堂中走出,,即使是中午,這曾經(jīng)擺放過邱良尸體的大堂,,也是陰氣森森,,讓人極不舒服。
張闖從一處廂房中走出,,聽得黃芷仙的言語,便道:“中午來不打緊的,,這些年還沒有聽說有白天來風(fēng)雨莊,,而被鬼魂索命的,所以我?guī)Ц魑辉谶@個時候來熟悉一下地形,,真正的考驗在晚上,。”
“這里什么特殊的也沒有,,還是等到晚上看吧,。”聞達也從跨院中回來,,“就是這里的氣息好壓抑,,讓人忍不住想起那些傳聞?!?p> 蒙齊手持蟬翼刀,,不出半個時辰,便在這莊園中仔細轉(zhuǎn)了一圈,,可以說除去那些祭奠死人靈幡花圈與一股揮之不去的陰冷氣息外,,風(fēng)雨莊與尋常的武林強者的莊園沒什么兩樣,。
不,或許有一點異常,,那便是上百人在這里失蹤,,按理說總該留下些痕跡,但風(fēng)雨莊干凈得似乎有些過分了,。另外,,蒙齊在這里隱約感覺到了一股熟悉的氣息,似是仙靈之氣,,又過于陰郁,,似是而非,莫非真的有鬼魂作祟,?
看了眼原本四處溜達的老白,,如今正停在一處花壇前拿著蹄子刨地,難道這頗具神異的老白有所發(fā)現(xiàn),?蒙齊升起希望,,問道:“老白,你有發(fā)現(xiàn),?”
“咴兒,?”
老白從花壇中叼起了一顆長錯了地方的藥草,一臉茫然地看著蒙齊,。
哎,,就知道困擾登州武林二十年的謎團,沒那么容易被他們發(fā)現(xiàn)端倪,。
回到約定好的集合地,,也就是主院落的正堂屋前,蒙齊搖搖頭表示一無所獲,,又對張闖道:“張少俠,,這些年失蹤的人,可有人發(fā)現(xiàn)他們的尸體,?”
“這正是奇怪的地方,,按說生要見人,死要見尸,,可在這里失蹤的人,,便是徹底不見了,連他們的尸體,,也從未被發(fā)現(xiàn)過,。”
張闖眼中充滿了疑惑,他從天香樓的藏書中看到過有關(guān)風(fēng)雨樓的記錄,,也曾有數(shù)波師兄師姐們探索過風(fēng)雨莊,,甚至還失蹤過兩名煉骨期的師姐,當(dāng)時已至煉血后期的天香樓大護法親自來查探,,依舊沒找到兩名失蹤師姐的蹤跡,。
“總不能被鬼吃了,再四處看看有沒有密道,,如果還是找不到的話,,那就等吧?!甭勥_做出了決定,,眾人帶了干糧,便是做好了在風(fēng)雨莊過夜等鬼的準(zhǔn)備,。
等待的時間需要數(shù)個時辰,,眾人也不會干坐著,就勢在院落中各自練了功,,輪流睡了午覺補充體力后,,便圍坐在廂房的一個圓桌處聊天。
“張少俠,,聽說天香樓是登州最有名的青樓,?”蒙齊一臉好奇,下意識地壓低了聲音問道,。只是房間里總共就四個人,,又坐在一起,就算聲音再低也肯定會被所有人聽到,,看到黃芷仙一臉狐疑地看著自己,,蒙齊忙解釋了一下:“既然來登州調(diào)查,總要了解下登州最有名的幾家勢力嘛,,張少俠正好在這里?!?p> “蒙齊,,說起來你和我哥這些年,到底去過青樓沒有,?”黃芷仙對于這個問題的好奇,,顯然遠遠高過了對天香樓的興趣。
蒙齊一臉正色:“青樓是什么,?所以我才要問張少俠,。”
“哼!”見蒙齊的答話極其浮夸,,黃芷仙哼了一聲,,又側(cè)頭問聞達,道:“聞師兄呢,?”
“這個嘛……江湖走鏢,,有時候任務(wù)需要,在所難免,?!甭勥_的臉紅了一半。
張闖與眾人初識,,關(guān)系還未到能討論此等話題的地步,,遂接著蒙齊最開始的問話回答道:“說天香樓是青樓也不算錯,不過世間只知天香樓乃是登州最好的青樓,,卻不知天香樓除了青樓之外,,還有經(jīng)營女性水粉、衣物之類的店鋪生意,,更有為文人士子提供保鏢伴讀之類的生意,,否則若天香樓男弟子,只做得打手龜公之流,,又如何能招得上好的苗子進行培養(yǎng),?”
“就譬如張少俠這般?”蒙齊笑道,。在來風(fēng)雨莊的路上眾人閑聊,,蒙齊得知張闖比他小一歲,轉(zhuǎn)年便滿二十,,如今是煉皮后期的境界,,資質(zhì)比黃芷仙要好些,基本達到進入州霸級勢力的內(nèi)門標(biāo)準(zhǔn),。
張闖的臉紅了一紅,,道:“在蒙大俠和聞大俠面前,我怎么敢稱得上好苗子呢,?”
“我在淄州便一直聽說登州天香樓有兩位頂級高手,,都至少不遜于我們淄州‘北地神槍’張南風(fēng),其中天香樓主風(fēng)華絕代,,艷名遠播,;天香老掌柜神秘莫測,神出鬼沒,。你見過你們樓主沒,?”聞達說了一堆,顯然重點在傳聞中美貌無雙的天香樓主。
張闖搖了搖頭,,道:“自從進了天香樓,,我就一直聽聞樓主和老掌柜的傳聞,但始終沒有機會見到,,也不知他們長什么樣子,。天香樓一直是四大護法在管事?!?p> 天香樓四大護法,,均是煉血境界,各個都是登州武林榜排行前二十的強者,,這也是天香樓與一劍閣,、青牛谷、登州李家并稱登州四大頂級勢力的底氣之一,。
眾人聊著聊著天,,天色漸晚,正吃著干糧,,聽得風(fēng)雨莊大門處傳來一陣喧囂,,不一會兒四名年輕男女與一位布衣老者走進了風(fēng)雨莊。
看衣著打扮,,年輕男女應(yīng)是富家子弟,,兩男兩女,成雙成對,,都是不到二十的樣子,,憑氣息可以感覺到,均是煉皮中后期的樣子,,各個都能算是張闖口中的好苗子,。
布衣老者約有五六十歲,一身灰色布衣,,手里握著一對色彩繽紛的石球,,隱約中散發(fā)出的氣息,卻令人捉摸不透這老人究竟是什么境界,。
“咦,?這里已經(jīng)有人了?”年輕人中為首的一位走到蒙齊等人面前,,道:“你們是誰?也是來風(fēng)雨莊探險的,?”
“我們是淄州來的,,準(zhǔn)備去蓬萊城,錯過了時辰,文登城門關(guān)了,,路過這里歇腳,。”聞達走鏢數(shù)年,,江湖經(jīng)驗遠比蒙齊等人豐富,,伸手在背后輕搖,示意其他人不要說話,,他來應(yīng)付,,“你們是?”
“我們是登州圣武州學(xué)的學(xué)生,,我叫孔玉山,,聽聞風(fēng)雨莊鬧鬼,便來此探險,,以證明自己的圣武實力,。”為首青年孔玉山指了一下布衣老者,,道:“這位老丈姓牧,,叫他牧老丈便可,路上偶遇,,說也是想見識下風(fēng)雨莊,,便與我們一起來了?!?p> “隔壁廂房還空著,,坐下五個人沒有問題?!甭勥_指了指隔壁,。
“嗯?哼,,真是多疑,。”孔玉山有些氣憤,,回身與一眾男女說了幾句,,便與布衣老者一起進入了隔壁廂房。
“你覺得他們有問題,?”蒙齊悄悄問道,,布衣老者的實力,蒙齊看不透,。
“不知道,,總歸小心沒大錯,。”聞達搖搖頭,,又對著黃芷仙解釋了下,,“走鏢走習(xí)慣了,不愿意和陌生人靠得太近,?!?p> 時間漸漸流逝,夜幕終于徹底降臨了風(fēng)雨莊,。
森然的陰冷之氣在風(fēng)雨莊漸漸彌漫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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