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話,。
清晨,。
余氏是被外面的跑步聲吵醒的,小院鋪上了青磚,所以聲音很清脆且密集,。
余氏稍稍收拾了一番,,睡眼朦朧地走到小院,,才發(fā)現(xiàn)是自己的寶貝兒子在繞著小院奔跑,,還跑得渾身大汗氣喘吁吁的。
這什么意思,?
余氏昨晚差點累壞了,,精神不振,現(xiàn)在又看到這小子古怪至極的行為,,當下就急了:
“哎,!兒子你干什么呢,快停下快停下,!”
余潮似乎沒聽到,,仍然我行我素,跑了一圈又一圈,。
可憐余氏擔(dān)心自己兒子,,也圍著余潮團團轉(zhuǎn),一邊轉(zhuǎn)一邊喊:
“快停下啊,!”
“別繞圈了,,娘頭暈!”
“……”
可余潮充耳不聞,,就一個勁兒的跑著,。
不過,余潮很快就停了下來,,因為他跑得快要散架了。
這個身體還是孱弱??!
只跑了大概小半柱香的時間,還是慢跑快走呢,,余潮卻已經(jīng)覺得自己的骨頭都不存在了,。
這很正常,余潮母子倆也是這個把月來才能吃飽穿暖的,,身體素質(zhì)哪有那么快調(diào)整過來,。
余氏卻不知道余潮是想鍛煉身體,還以為寶貝兒子是著魔了,,見他好不容易停下,,逮著機會沖上去便一陣摸索:
“潮兒,快給娘看看,,傷著哪里了啊……”
余潮連忙躲過去,,道:
“娘你干嘛,我沒事啊……”
余氏:“那你瞎跑什么,?是不是中邪了,?”
余潮翻了一個白眼,才道:“中什么邪啊,,我這是鍛煉,!鍛煉身體!反正說了你也不懂……”
余潮其實是被刺激到了,,任誰被人說自己毛都沒長,,恐怕也得心態(tài)爆炸!
余潮還是好的,,只是生了一晚上的悶氣,,一大早起來就憋著一股勁頭要鍛煉身體了。
剛才之所以沒和余氏說話,,是因為余潮知道自己已經(jīng)快到極限了,,一說話打岔很容易受傷。
余氏卻是不依不饒,,拉著余潮道:
“不,!我看你肯定中邪了,,要不然能瞎跑轉(zhuǎn)圈圈?”
說著說著,,余氏竟是急了,,拉扯著余潮就想往外面跑,嘴里還嚷嚷著說要帶他找醫(yī)生云云,。
余潮哪里肯去,,可他又沒辦法解釋跑步對身體有天大的好處,索性一把抱住余氏,,然后在她光潔的額頭上吧唧了一下,,才道:
“娘!能不能消停一會兒了,?”
余氏一臉懵比,,然后紅霞瞬間爬滿臉龐,母子倆這么親昵的動作快有好多年了吧,,她幾乎都忘記了,!
面對著一臉古怪笑容的余潮,余氏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道:
“你你你……”
古人畢竟保守,,看也就罷了,,但身體上的直接接觸,在母子之間也是很少見的,,頂多抱一下,!
可余潮就不一樣了,上來就吧唧了一聲,,雖然是額頭,,但這也未免過于親昵了吧!
余潮又道:
“我什么啊我,,我就是您兒子啊,,兒子親近老娘不是天經(jīng)地義么!來來來,,讓兒子再吧唧一下……”
話音未落,,只見余氏心急意亂之間隨意揮手捶了一下余潮的胸膛,然后落荒而逃:
“你這個臭小子,!”
余潮:“哈哈哈……”
老娘這只母老虎還會害羞呢,!
余潮卻沒有任何心理負擔(dān),親一下額頭怎么了,,這是他親娘,!又不是親嘴!
余潮心情簡直大好,然后先是去洗浴了一番,,換上了一身嶄新的衣服,,對著一面銅鏡顧盼自戀了好久才舍得走出家門。
余潮一出門,,便撞上了好幾個鄰居,,余潮一一行禮打了招呼,引得眾人嘖嘖稱奇,。
他們覺得這少年娃子也太精神了吧,,簡直與剛搬進來酷似竹桿的時候不可同日而語。
五官端正還有點小清秀,,一身新衣服,,雖然也是平民百姓穿的布衣,但非常干凈整齊,,更關(guān)鍵的是這少年年紀小小的,卻很有禮貌呢……
余潮可沒怎么理會自己身后的議論,,相反他腳步很快,,來到西市的潮館。
此時剛剛朝陽初升,,坊門剛開沒多久,,潮館這里已經(jīng)是熱鬧非凡了,嚷嚷著要買冰水的顧客們排成十列,,首尾之間一眼望不到盡頭,,把潮館擠得蒼蠅都飛不進去。
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街上的其他店鋪簡直門可羅雀,,掌柜的小二們都蹲在自家店門口,看著小小潮館的眼神充滿了羨慕嫉妒恨,!
就在潮館左右的幾間店鋪是最慘的,,因為他們的門前都被潮館的顧客擠滿了,偏偏還不敢做聲,,怕引起眾怒,,這么多人一人一口唾沫也淹死他們了。
顯然,,經(jīng)過昨天的試營業(yè),,還有一個晚上的發(fā)酵,整個長安城的人似乎都知道西市有一間神奇的店鋪名曰潮館,,人家買的只是常見的水,,但這水卻是冰涼的!
售價也不貴,一杯冰水一文錢,,加冰塊的則兩文錢,,連鄉(xiāng)下老農(nóng)也能消費得起……
這就造成了目前超級火爆的局面,排隊的人數(shù)明顯比昨天多了許多,,因為這條街上今天都快站不下人了,!
余潮試了好幾次,都沒能擠進去,,不是所有人都認識他這個店主的,,又擔(dān)心自己被人擠壞了,只好作罷,。
還好昨晚便安排了今天的工作,,余潮已經(jīng)交待了二十個伙計,制冰的買水的收錢的,,分工明確,,各司其職。
一時半會也擠不進去,,余潮想著,,店里的硝石存貨已經(jīng)不多了,索性去補一下貨再說,。
說干就干,,余潮先是找到一個中介牙人,讓他安排幾個臨時工,。
牙人是自古以來便存在的職業(yè),,為買賣雙方服務(wù),也不局限于一行一業(yè),,總之有交易的地方就有他們,。
這些中介一般收了錢便辦事,不僅余潮財大氣粗出得起價錢,,再說長安城里等著活計的閑散人員其實很多,,所以很快就給余潮叫齊了人。
這批臨時工,,清一色都是孔武有力的男人,,平時都蹲在牙行等雇主上門,干點隨做隨結(jié)的散活,,余潮也沒多廢話,,簡單介紹了一下情況,便讓他們跟著自己出發(fā)了,。
古代的城市,,尤其是長安城這樣的都城,,每一個坊的功能都是十分明確的,比如這個坊是住什么階層的人,,那個坊市是專門集散商品的……不一而足,。
剛來一個月的余潮沒有迷路,帶著十幾個臨時工直接殺向了興化坊,,這里是一個大規(guī)模的大宗商品集散地,,比如硝石,這坊里便有十幾個商號在經(jīng)營,。
可揮舞著銅錢大搖大擺的余潮萬萬沒想到,,本來挺平常的一次采購,卻沒辦法進行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