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說我狹隘又無知,?！标P瞻一語道破。

　　“在你的思維里,，天氣變化只能是外界因素導致的,?！薄段镎Z》慢條斯理地證明它“關瞻狹隘無知”的觀點，“我知道你們都在瞎想什么,。冰河世紀再臨,、人類新能源過度破壞、海洋環(huán)境改變論,，甚至還有公轉軌道偏離論——全都是扯淡,。”

　　“嗯,?！?p>　　關瞻看似敷衍的口吻根本沒有影響到《物語》說話的欲望：“所以說地球人對能學的研究過于簡單，不夠深入也沒成個體系,，搞到最后連自己星球的整體能種改變了都不知道,。”

　　能種,。

　　關瞻記憶里的遙遠詞匯——默爾教授給他們上的最后一課中提及頻率最高的詞之一,。

　　“它說，生物學有門綱目科屬,，能學有極類種別部,。”關瞻閉上眼睛,，“那一次收了能種辨別球,。所以——”

　　答案呼之欲出,。

　　“所以，”《物語》悠閑地活動了一下身體,，“是它們的到來導致原本的能被破壞了,。你看到的那些灰不溜秋的東西，就是它們能的……外在顯化,?！?p>　　關瞻沒聽明白：“外在顯化是什么意思？能這種東西就像力一樣,，沒人能看得見,。”

　　“和力作用于物體產生形變是一個道理,?！薄段镎Z》說，“一旦某種能太強導致失衡,，一些事物就會走向極端,。默爾?凱不是和你們說了太極圖嗎？什么是太極——這是地球人領悟的終極奧義之一,，黑中有白,、白中有黑，天地平衡,、萬物生長,。所以，小男孩,，你現(xiàn)在應該明白默爾?凱拙劣的騙術了吧,？”

　　“錯在光暗兩極完全分開和——”

　　“沒錯?！薄段镎Z》輕笑道,，“和概念顛倒。光極能不可能過度陰暗,?！?p>　　“那你是光還是暗？”關瞻突然問道,。

　　《物語》有的時候十分奇怪,。它總是一次又一次地在危機時刻迫使他交換怪物能種，收走各種各樣的東西,。關瞻注意到它在有意識地利用自己的欲望——它讓他舍不得扔掉它,。

　　沒了《物語》，化解危險的難度就會大大提升,。

　　“我呀,?！薄段镎Z》拖長聲音，讓人條件反射地覺得它是在猶豫,，“我當然是——中間的平衡,。如你所見，小男孩,，我有光也有暗，和大部分人一樣,?！?p>　　這個解釋還算說得過去。

　　“我知道,，我知道,。”《物語》狀似無奈地嘆息一聲,，“你覺得我不干好事兒,。可是每個人都會有迫不得已的時候嘛,?！?p>　　關瞻剛要說什么，《物語》抖了下封面,，示意他別打斷自己：“你現(xiàn)在又覺得我不是人了,，啊,？我有自主意識,，你覺得我和人類有什么區(qū)別？”

　　“沒什么區(qū)別,?！标P瞻實實在在地說，“你是被制造出來的嗎,？被誰,？莫奈銀行信用卡為什么會跟你捆綁？”

　　“萬物都是被制造出來的,，傻子,。”《物語》慢吞吞地說,，“莫奈銀行的問題不予回答,。不許問為什么，沒有為什么,?！?p>　　“可你之前就什么都沒告訴我,，可你知道我的全部?！标P瞻冷冷地抗議,，“人與人之間需要信任的橋梁?！?p>　　“你和我之間才不需要什么信任的橋梁,。”《物語》反駁道,，“我們之間有牢固的利益橋梁,，并且基于這個相互照顧。你目前只是需要逃脫危險,，我可以為你提供的可有無窮種能力,、無數(shù)年壽命。你呢,，你只要給我一個棲身之所,。我對你還不夠好嗎，你這個傻子,？”

　　關瞻沉默了,，一股異樣的恐懼緩緩流過身體，他整個兒僵住了,。他很快明白了原因,，下意識地脫口而出：“棲身之所有很多，你也可以隨時選擇別人,，不是嗎,？”

　　《物語》像是獲得了什么不得了的勝利一般，哈哈大笑,，笑得書頁嘩嘩作響,。

　　笑夠了，它滿足地喟嘆一聲：“你不用怕我離開,，小男孩,。”

　　后一刻,，它的聲音又變得有些冷漠：“我有點喜歡你,，小男孩。我喜歡長期呆在你身邊的感覺,。你放心吧——在你變得很強大之前,，我可不會離開。”

　　關瞻擰起眉毛,?！段镎Z》可以借給他能力、物品,，失去了它,，除了他本身的天賦和已獲得壽命之外的東西就會全部隨它而去。

　　這么理解起來,，《物語》口中的“強大”應該是指用得到的能把他自己的天賦升級到極致吧,？

　　“不是的，我親愛的主人,?！薄段镎Z》油腔滑調地否認了他，“真是對不起,，一不小心讀到了您那顆榆木腦袋里荒謬的想法。強大是指讓您有足夠的金錢和權力,，能夠全然享受地活著,。”

　　關瞻覺得它在做夢：“現(xiàn)在就是連恢復正常的生活都做不到,?！?p>　　“那您打算怎么辦？”

　　關瞻仔細想了想,。事情發(fā)展成現(xiàn)在這樣,，再回去當一個正常的學生是癡人說夢。怪物們擾亂了一切,。他溫柔的母親,、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優(yōu)渥的家境全部化作一場難以面對的夢,。

　　怪物們最終會掌控這里,，至于潛意識潰敗的人類，又能有什么好下場,？

　　關瞻抬手捂住額頭,。

　　“…其實我想離開?！彼f,，雖然這很難以啟齒，“找個正常的社會生活,。找個長輩,，或者只要能讓我有個安穩(wěn)的一席之地。也不要像這個組織一樣到處漂泊或者擔心食物、怪物一類……”

　　“符合了目前的你對天堂的所有想象,?！薄段镎Z》煞有介事道，“那你想不想死,？”

　　死亡,？

　　“不想?！标P瞻感受了一下,，“我只想找個地方，能平衡一點,?！?p>　　“好吧?！薄段镎Z》輕飄飄地說,，“那為什么不問問【下一步提示】？對于你這樣迷茫的年輕人,，很有用不是嗎,？”

　　【下一步提示】：

　　瓦女士

　　任務問詢

　　關瞻再次長嘆，起身去找瓦女士,。

　　瓦女士正領人進來,，剛好和關瞻撞個滿懷。

　　她轉過臉,，薄唇扭出一個笑容：“正好,，你的朋友們來了。站好,，小伙子們,！”她嚴厲地吼道，制止了想要撲過來打人的白悅光和蠢蠢欲動的項永山：“你們三個,，在這里等著就好,。關瞻，你跟我去拿三張床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