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司’是我們城主幾年前在桓河源頭所得,普通人可以看到自己未來的某一個時間段所發(fā)生的事情,,也可能是人生中最重要時刻,?!?p> “每個人一生只能顯現(xiàn)一次,在城主撿到這塊玉石時,,它上面原本就刻有‘夭司’二字,,所以就叫‘夭司’?!?p> “這塊名為‘夭司’的玉石,,在火燒、重擊下還保持著原本的樣子,,任憑工匠們使用何種手段,,它還是一成不變,這也是它的神奇之處,?!?p> 可以預見未來嗎?聽起來,這東西原本并非凡界之物,我在天界時也從未聽說過,,若不是現(xiàn)在神力全無,,真想用我的火燒燒看,是不是燒不壞,。
“師父,,真有他說的這么神嗎?”
‘桓兒,世界之大無奇不有!’
“師父,,若是真的,,徒兒想看看未來會發(fā)生何事?!?p> 你未來還能發(fā)生啥事……若不是天機不可泄露,,為師直接告訴你不就好了,。
‘桓兒想看,,那就看!’
百花樓
今日的百花樓人聲鼎沸,,一聽說城主把‘夭司’都拿出來了,,江湖人士們紛紛趕到,,就連普通百姓也前往一觀,。
“城主來了!”
一句話就把剛才還鬧哄哄的場面壓制下來了,。
我把腦袋伸出桓鄴的衣衫外,,想看看這城主是何模樣,。
一個中年男人出現(xiàn)在臺上,,歲月的沉淀使他身上散發(fā)著一股成熟穩(wěn)重的氣韻。
“想必今日之事各位已經(jīng)有所耳聞,,現(xiàn)場有一百個燈籠,,里面有詩句,若是能接出與前面氣韻相投的句子,,便可進內(nèi)室一觀‘夭司’”
“當年我撿到‘夭司’時,,尚還不知它的作用,只覺此玉通體潔白,,是偶然對著它觀察了半餉,,卻在玉中見到了我自己的影像?!?p> “后面也發(fā)生了一些事,,正是玉中所現(xiàn)場景,我又找了幾個人來試,,發(fā)現(xiàn)都能映出他們的樣子,。”
“當然,,后面他們也都經(jīng)歷了玉中發(fā)生的事,?!?p> 這段解釋,,讓心生疑竇的人也逐漸放下了猜疑,,滿座賓客,臉上都露出了躍躍欲試的表情,。
“我也不耽誤大家的時間,,現(xiàn)在,就請諸位各展身手吧,?!?p> 桓鄴走在熱鬧非凡的人群中,旁邊突然傳來一陣驚呼,,他踱步過去,,只見燈上寫著:
更逢花爛漫,爭忍不開眉,。
“難道是描寫女子的?”圍觀的人忍不住說道,。
“天下太平日,人生安樂時,。
更逢花爛漫,,爭忍不開眉?!?p> 朝著聲源望去,,是一個錦衣少年,他身上穿的衣料,,價值不菲,,他看見眾人的目光,微微一笑后繼續(xù)說道,。
“太平盛世,,是百姓之樂,也是官僚之樂,,這里以花喻盛世,,更是突顯了太平盛世是人之所向,心之所向,?!?p> 桓鄴不由得打量眼前的少年,沒錯,,這個少年說的正是他想說的,。
‘桓兒,怎么了?’
“師父,,這個人,,不一般,。”
‘桓兒什么時候?qū)λ擞信d趣了?’
“師父!勿要調(diào)侃徒兒,?!?p> ‘桓兒,你快點隨便拿個燈籠吧,,看完咱走了’
“師父!!”
“……”
“師父,,您說要哪個?”
我向著一個粉色糊紙的燈籠點了點頭。
桓鄴走過去拿起燈籠,,上面就一個字——悲,。
四周的人見到有人摘了燈籠,紛紛圍了過來,,待看到上面的字后,,不禁抽氣。
這怎么接?
桓鄴苦笑,,“師父,,您確定沒故意為難徒兒?”
我:……
桓鄴略微沉吟,緩緩開口,。
“過春風十里,,盡薺麥青青——漸黃昏,清角吹寒,,都在空城,。”
“當年那春風十里繁華街道,,如今卻是薺麥青青孤單可憐,。”
“臨近黃昏凄清的號角已吹響,,回蕩在這座凄涼殘破的空城,。”
一室寂靜,。
“好,,好詞!”不知是誰先起的頭,頓時,,滿室掌聲,。
我看著四周敬佩的眼神,欣慰的用爪子拍了拍桓鄴胸口,。
“這位小公子,,這邊請”
侍從前來請桓鄴入室了。
剛走到門口,,就見里面出來一人,,是剛剛那位錦衣少年,。
少年見到桓鄴好似一怔,隨即又頗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便離開了,。
“公子,,里面請?!?p> 室內(nèi)一個人也沒有,,中央臺柱上放著的一塊白玉透露著絲絲光芒。
“師父,,我感覺有一股吸引力引導著我,讓我很想去親近這塊玉,?!?p> ‘可能是這玉迷惑人心的作用,小心為好!’
不僅僅是桓鄴有這種感受,,我也有,,讓我不禁懷疑是玉本身有問題。
桓鄴幾步走到玉石面前,,看著玉石里映出的他的未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我看著像是石化的桓鄴,,忍不住用爪子在他胸口畫著,。
‘桓兒,怎么樣了?’
桓鄴眼里閃過復雜的神色,,夾雜著不信與難過,。
他看到的他人生中最重要的片段是關于他和師父的。
玉中女子的容貌雖看不太清,,但他還是一眼認出了是自己的師父,。
內(nèi)容就是師父離開他了。
這怎么可能呢?師父為何要離開,。
玉石中的自己是那么竭盡全力的挽留她,,可她還是走了,胸膛里面一股鉆心的疼痛蔓延至全身,。
他不想相信師父有一天會離開他,,可是,玉石驗出的,,又豈會有假?
“師父,,日后會離開徒兒嗎?”
怎么了?他怎么會突然問這種問題,難道他看到自己以后會登上皇位了?畢竟我是要助他登上皇位的,,屆時便可功成身退,,在這之前,,我肯定會一直在他身邊的。
‘不會,?!?p> “師父會騙桓兒嗎?”
我心虛的抖了抖獸身,到時候你都不需要我了,,我走,,也沒啥關系吧。
‘不會,?!?p> 我否定的字眼讓他明顯松了一口氣。
我的去留,,對于他來說,,很重要嗎?可能下凡這件事,只是我茫茫獸生中的一個小插曲,,對于他來說,,這十幾年卻是他人生的八分之一。
“師父,,接下來我們?nèi)ツ?”
出了百花樓,,大街上的叫賣聲洛澤不絕。
‘先找個客棧住下吧,,明日再往西出城,。’
桓鄴對著我點點頭,,得到了回應的我,,重新窩回衣衫里面補眠了。
來鳳客棧
“客官,,里面請~”還未走近,,就聽到小二在外面招客。
桓鄴摸了摸懷里的師父,,忍不住嘆了一口氣,,師父又睡著了~
待他進棧后,倒是遇上了一個熟人——那位錦衣少年,。
現(xiàn)在他不是孤身一人,,有個戴著斗笠的男人守在他身旁。
本來看了一眼后,,桓鄴就準備去另外一張空桌落座,。
那少年卻叫住了他,“真巧,,這位小公子,,不妨來此桌擠擠?”
桓鄴作詩時他進了屋,,在玉石中看見了一個未來與自己有著密切聯(lián)系的陌生男子。
本來他還在想何事能遇見玉中之人,,卻在他出了門后,,遇上了,眼前的少年還略顯稚嫩,,遠不及玉中時的風華絕代……
梁瀝心
謝謝邵雍前輩的《太平吟》和姜夔前輩的《揚州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