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王綰的憤怒
“兄長上當(dāng)了,。”
王綰拿起合同仔仔細(xì)細(xì)的看了幾遍,那對漂亮的眉毛立刻揚起,。
雖然依舊嫵媚動人,但氣勢卻大不相同,。
“我還以為凌飛是個好人,,沒想到竟然在這里下了圈套?!蓖蹙U指著一行字說道,。
王約看了一眼,疑惑道:“保持物價的穩(wěn)定,,這不好嗎,?”
王綰生氣道:“字面上是好事,但官府鐵稅高達六成,。
民間生產(chǎn)的木炭,,他們卻不會管。
凌飛又不許砍伐樹木,,木炭的價格必定上漲,。
廣陽天氣這么寒冷,六月了,,早晚還呵氣成霜,。
就算凌飛強壓住木炭價格,,但用的人多了,我們能買到的就少了,。
鐵坊產(chǎn)量上不去,,價格還不準(zhǔn)浮動,我們會虧個傾家蕩產(chǎn),?!?p> 王約苦笑道:“我又怎會不知,但石奴已經(jīng)五歲,,馬上就是入館的年紀(jì),。
這次凌縣尊親口答應(yīng),一定將他收進書院,。
為兄就是傾家蕩產(chǎn),,也要簽下那份合同?!?p> 商人身份低賤,,即便是王約,也不能把兒子送到名師門下,。
現(xiàn)在有成為盧植徒孫的可能,,再大的代價王約也愿意出。
王綰仍然生氣,,但是看兄長表情凄苦,,也不好再說什么。
等回到屋中,,她越想越生氣,。
“更衣,我去會會凌子昂,?!?p> 在一天前,凌飛還是心目中的英雄,。
王綰甚至跑到客棧二樓,,偷偷觀看對方的英姿。
“沒想到你竟是這樣的人,,我真瞎了眼?!蓖蹙U憤怒的走出客棧大門,。
凌飛并沒有在郡守府設(shè)立門禁,百姓也可以自由進出,。
“凌縣尊,,我有一事不明,。”
王綰早知道凌飛辦公的地點,,直接闖了進去,。
或許是一肚子的氣,她的聲音有些急促,。
本來粗著的嗓門,,也變得尖細(xì)起來。
凌飛把頭從竹簡上挪開,,指著一側(cè)的椅子說道:“請坐,。”
跪墊,、坐榻都是異端,,只有椅子才是王道。
可惜城里的木工粗糙,,造的東西實在不堪入目,。
但也有個好處,至少能承受兩噸以上的體重,。
“坐,?”
王綰有些疑惑,但是看凌飛的坐姿,,也就明白了。
“你是一位女子吧,!”凌飛笑著問道,。
王綰坐下時,雙手拉住衣服下擺,,這是女子特有的動作,。
凌飛不想尷尬下去,直接把話挑明了,。
“是……”
王綰也想不到,,第一回合就落了下風(fēng)。
為了挽回頹勢,,她逼問道:“縣尊,,我有一言。
此次與王約簽的文書,,為何沒有公平可言,?”
凌飛笑道:“哦,說來聽聽,?!?p> 工作是枯燥的,,能有個美女聊聊天,也是件好事,。
王綰生氣道:“民營官稅,,鐵坊的利潤只有一成。
廣陽的炭價這么高,,產(chǎn)量卻一壓再壓,。
我們沒有足夠的原料,還怎么熔煉鋼鐵,?”
凌飛道:“我會把鐵稅降到一成,,但有一個要求,你們必須嚴(yán)格管理,,不許礦工四處滋事,。”
東漢與西漢不一樣,,鹽,、鐵縱容百姓煮、鑄,,只收取一定的稅率,。
放開雖然是好事,但冶鐵,、熬鹽之地,,也成了不法之徒聚集的地方。
此次黃巾起事,,軍中就有大量的礦工,。
“減稅!”
市面上的鐵價是一斤二十四錢,,如果稅率降低五成,,利潤將達到一倍半。
就算木炭的價格再漲一些,,鐵坊仍然可以承受,。
甚至從漁陽、涿郡等處購買,,也不會虧本,。
王綰在興奮之余,心中又是一緊,。
這么好的事,,凌飛為什么要交給王家。
“不會另有企圖吧,!”
天下沒有唾手可得的事,,就算是有,也一定在陷阱上頭,。
“凌縣尊有什么要求,?”王綰小聲問道。
如果是要錢,,她立刻會送來,。
就怕……
王綰的臉紅了。
凌飛撓了撓腦袋,,說道:“搞好質(zhì)量,、擴大規(guī)模、把鐵器的價格降下來,?!?p> 東漢的一斤只有后世的半市斤,這么一點鐵賣到二十四錢,,已經(jīng)不算便宜,。
加工成其它的器具,價格還要翻上一兩倍,,這極大的制約了工農(nóng)業(yè)的生產(chǎn),。
王綰難以置信道:“就這些?”
凌飛奇怪道:“你還想怎么樣,?”
王綰連忙搖頭道:“沒有,。”
凌飛笑道:“廣陽的鐵器市場很大,,希望你們能做到最好,。”
他是想引入別的工坊,,從而形成競爭,。
但目前為止,還沒有別的人入局,。
實在不行,,只能剝離輜重營的鐵坊。
王綰福身道:“承蒙縣尊抬愛,,這是灌鋼法的全部秘密,,還請收下?!?p> 凌飛看了一眼竹簡,,并沒有伸手去拿。
“賢兄妹的好意,我心領(lǐng)了,。
但它是你們的商業(yè)機密,,不用透露給我?!?p> 王綰苦笑道:“縣尊,,我兄妹只是旁枝末節(jié),并不被上層看重,。
就算發(fā)明灌鋼法,,也只能依附家中。
正因為如此,,我們才想自立門戶,。”
這個時代的豪門大族,,族人都要聽命于家主,。
他們甚至不能擁有私人財產(chǎn),更別提什么人身自由,。
王氏兄妹想自立門戶,,也是件很好理解的事。
凌飛好奇道:“以你們的技術(shù),,如果留在王家,,必然產(chǎn)生出更大的利潤。
王家家主怎么舍得放你們離開,?”
王綰凄慘一笑,,說道:“兄長交出大半積蓄,才換得自由身,?!?p> 凌飛道:“你們隱瞞了灌鋼法?!?p> 王綰小聲道:“它的道理太簡單了,,只要捅破這層窗戶紙,優(yōu)勢將不復(fù)存在,。
如果被家主知道,,我們不被滅口已經(jīng)是僥幸,那還能奢望離開,?!?p> 以王家的實力,加上灌鋼法的產(chǎn)量,。
占領(lǐng)大漢一半的鐵器市場,,根本不費吹灰之力,。
王家家主做出極端的事,也不是不可能,。
凌飛笑道:“這樣吧,,灌鋼法就安在我的名下,生產(chǎn)由你們兄妹進行,。
但你們不要故步自封,,還得進一步的的鉆研?!?p> 王綰傲然一笑道:“縣尊的機械,小妹自愧弗如,。
但要說到熔煉鋼鐵,,小妹還有些自信。
就算是放著不動,,三,、五十年內(nèi),也不會被人超越,?!?p> 這話并不對,應(yīng)該是一千多年內(nèi),,都沒有人超越,。
直到西方的洋槍洋炮轟開國門,先進冶煉技術(shù)進入華夏,,這些傳統(tǒng)工藝才被拋棄,。
凌飛當(dāng)然不愿意有這么一天,他笑道:“不一定,,我也有些技術(shù),,咱們就比一比?!?p> 王綰上前一步,,伸出自己白嫩手掌。
“小妹愿與縣尊較量,?!?p> “砰?!?p> 兩只手掌輕輕碰了一下,,王綰順勢抓起桌上的竹簡。
“縣尊,,小妹就等著你了,?!?p> 或許是覺得自己的話有些曖昧,王綰急匆匆的跑了,,甚至連福身都忘記掉,。
凌飛搖了搖頭,又把注意力集中在竹簡上,。
王綰確實漂亮,,但她的歲數(shù)也就十五六。
在凌飛的時代,,她還是個中學(xué)生,。
每天背著沉重的書包,往返于學(xué)校和家里,。
而且她干干癟癟的……
嗯,,不值得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