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著阿泥冷冰冰的揮退了,,準備伺候我更衣的丫鬟,。
轉身在房間里挑了個錦墩,,背對著我一本正經(jīng)又心安理得的坐下。
我心里雖說有氣,,也只能這樣將就了,。
匆匆把襦裙換好,又順了下發(fā)絲,。
賭氣把換下來的羅裙往他身上一扔,,拉開門,徑自往前廳店面行去,。
身后離王扮做的阿泥,,抱著羅裙,悠然的跟在我身后,。
一進前廳店面,,瞄著我上下看了一圈,滿意道:“這樣才好,!娘子白白粉粉的,,甚美!”
又抬手指了兩條淡紫和淡黃的羅裙道:“這兩條也包了,,再加兩套蜀錦里衣褻褲,,兩條花開牡丹肚兜,一并漿洗干凈,,曬干了,,送到銅祿客棧天字房?!?p> 越說到后頭,,我越想奪門而出·······
我堂堂大雍公主,雖說久坐冷板凳,,但也從未窮到,,被人當面說些給我買肚兜褻褲之類的!
只覺氣憤的想當場暈過去,,聽不見看不見的才好,。
店家一聽還要別的,真是天上掉下了個大大的財神爺,!
忙殷勤把那兩條羅裙取了,,又取了兩套里衣褻褲并著兩條藕荷色繡牡丹的肚兜一起,吩咐丫頭趕緊去漿洗晾曬好,,好盡快給我們送去,。
吩咐完一應事宜,才轉身對著我們點頭哈腰道:“公子,娘子,!一共加起來是一百零三兩紋銀,!”
我這才想起來,買這些是需要銀子的,!
而我們,,除了我收在身上的那頂花冠是銀質(zhì)的之外,一錢銀子都沒有,!
阿泥十分闊氣的從袖籠里拿出了一袋金葉子,,從中隨意撿了五片,遞給店家道:“不用找零了,,多的算本公子賞的,!衣裙盡快烘干,送到客棧去,。”
言罷,,拉著我快步出了成衣鋪,,往街對面的銅祿客棧行去。
進了客棧,,照例用明晃晃的金葉子點了最好的天字號上房,,又要了酒菜熱湯,瀟瀟灑灑的牽著我上了樓,,進了天字號上房,。
看著引路的店小二,恭敬麻利的替我們把門關好,。
我就憤憤道:“你不是說,,你沒有銀子的么?”
“確實沒有銀子,?!币慌尚陌怖淼谩?p> “你是沒有銀子,,但是你有金葉子好吧,?”我憤憤度加二。
“小花只問了我有沒有銀子,,又沒有問我有沒有金子,。我只是如實回答小花提的問題,我有錯嗎,?”理直氣又壯,。
我氣的一佛出世!
“不過······現(xiàn)在付了投宿客棧和飯食的錢后,連金子也沒有了,。此地,,距離上京還有三四十里,看來我們只能餓著肚子走回去了,!”語氣誠懇,。
我氣得二佛升天!
統(tǒng)共這么點金葉子,,還一次買了三件成衣鋪最好的衣裙,!還大方的連找零都不要!還非要住天字號的豪華客房,!還要了一大桌子山珍海味,!
省下點,最起碼買匹馬,,騎著趕路也好?。?p> 這下好了,,還要繼續(xù)走著回上京,,也不知道要走到何時。
興許,,路上再出點岔子,,等到了上京,婚期也到了,。
我也沒有時間,,去見清風和朗月,商量假死事宜了,。
想到這,,我氣得連話也不想和離王說。
恰巧,,小二端了酒菜上來,,一桌的山珍海味,鮑魚肚參,,香氣撲鼻,。
連著啃了兩天餅子我,此刻美食在前,,決定還是先美餐一頓再言其他,。
畢竟靠生氣,是填不飽肚子的,。
食不言寢不語,,一餐無話,。
一餐美味剛剛用完,沐浴香湯早已備好,,分別在天字房的兩端各有一個供人浴洗的小間,。
我踏進去,沒想到還有一套嶄新的里衣和一件家居常服可供客人沐浴后穿戴,。
不由甚是滿意,,舒舒服服的解了衣衫,泡了連日來的第一個澡,。
臉上被離王抹上的易容的物什,,遇水盡數(shù)都融掉了。
想來這也只是權宜之計,,就地取材,,粗略的遮蓋下容貌。
沐浴完畢,,絞干了頭發(fā),,轉了出來。
就看到離王已經(jīng)沐浴完畢,,坐在桌幾旁,,意態(tài)閑適的喝了一會香茶了。
我走到桌幾另一側,,幽幽的喝了一口熱茶,再次覺得天字房的服務,,果然周到妥帖很到位,!
“小花!”
“······”我充耳不聞,,繼續(xù)喝茶,。
“小花?”
“······”我喝完一杯,,再來一杯,。
“小花,這些日子,,心里有沒有想過,,到底是誰敢在天子腳下,射殺御林軍,,伏擊當朝公主,。”離王擱了茶杯,,向我看來,。
聽著離王突然問起這個,我放了茶盞,垂眸看著茶盞中映出的我的倒影,,思討了片刻,,抬起頭來,笑著對離王道:“難道不是阿離你么,!”
我才看清,,離王沐浴后,也恢復了本來那副顛倒眾生的面目,。
此刻,,穿著一身家居常服,青絲淋漓披散,,一雙桃花眼,,映著桌幾之上的燭火瑩瑩,閃著灼灼華光,,像畫本上妖冶的男妖精一般,,凝著我輕笑道:“哦!愿聞其詳,!”
我收回目光,,把茶水一飲而盡,起身往里間行去,,邊打哈欠邊含糊道:“我要去睡了,,明日,我還要起床去賺銀子呢,。你也早點睡,,都兩天一夜沒睡了。,?!?p> 進了里間,伸展四肢撲在螺鈿雕花大床上,,心滿意足的進入夢鄉(xiāng),。
我娘常說:“靠人不如靠己?!贝丝涛疑钜詾槿?。
沒有銀子,那就去賺好了,。
一夜睡得清甜無夢,,倒是再未夢見那討厭的葡萄精。
次日清晨,,我是被小二的敲門聲吵醒的,。
揉揉腦袋,,見外間的離王并沒有什么要開門的動靜。
才揚聲問道:“可是有事,?”
門外小二恭敬答道:“夫人,,是成衣鋪遣人來給姑娘送衣裙來了?!?p> 我揉了揉腦袋,,從床上爬起,低頭看了看身上的常服,,睡了一夜,,倒也算齊整。
出了里間,,晃晃悠悠去給小二開門栓,。
路過外間的錦榻,我掃了一眼不曾被打開的疊得齊整被子,,腳步滯了滯,。
一邊揚聲道:“來了,來了,?!币贿呣D了個圈,走到塌前,,仔細看了榻上是否有壓褶的細微紋路,,又用手再榻上試了試溫度。
果然,,這離王竟是一夜未在這榻上安置,。
此刻,他人也未在這房間之內(nèi),,莫不是昨夜便去了哪里,一夜未歸,!
心里疑惑著,,給小二開了房門。
小二入內(nèi),,恭恭敬敬的把衣裙在榻上放好,,轉身對我恭敬道:“夫人晨起,可是餓了,?小的這就去給夫人把早飯端上來,。夫人家相公昨夜出門前,吩咐小的轉告夫人,,他出去有要事,,還請夫人不要掛懷,,在房內(nèi)等著他歸來就好?!?p> 這離王,,竟真是一夜未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