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珃在服用了姽婳從安陽那里拿來的血靈芝,身子骨明顯好了許多,如今一家人都沉浸在詭珃大病初愈的喜悅之中,,姽婳也自當也是歡喜,但歡喜之余,,只會在別人不知道的夜晚一個人拿著頭上的風頭釵躺在院中的柳樹上靜靜的想著什么。
有日,,游兒拉著姽婳的手問姽婳,,為什么別的姐姐頭上都帶上好多東西,就連平日最樸素葉蓁姐姐也是有著兩三個漂亮發(fā)飾,,為什么自己就一直都只有一個木頭釵子,,姽婳看著侄子天真的小臉,伸手摸了摸頭上那支關(guān)峻送的鳳釵,,不由得笑了笑,,蹲下身子看著游兒說到“游兒,姑姑以前也戴過這世間最珍貴,,最漂亮的釵子,,但那又怎樣,你要知道有些東西雖有千金但毫無意義,,而有些東西盡管看似低賤但卻值得千金不換,。”
看著游兒滿臉的不解,,姽婳也不較真,,一個孩子而已,自己也是活了十幾年,,又經(jīng)過一場生死才明白的道理,,伸手又摸了摸他的頭,自己曾經(jīng)有過別人一輩子都無法企及的榮耀,,也經(jīng)歷過棄如黎草,一無所有的生活,,唯一慶幸在那段貌似不堪一擊的過往里還有人會待自己如珍寶,。
一日一日,生活依舊繼續(xù),,仿佛一切都沒有變,,又仿佛又些在變,葉宣醒來后對著姽婳這位自己一直敬仰的郡主莫名的躲閃起來,,有時哪怕是當面碰見也只是匆匆的一聲問好久趕緊躲開,,可不就像是見了魔鬼一般,姽婳將葉宣的變化看在眼里,心里卻也沒當回事,,別說自己一直就沒想瞞著,,而且這個家自己估計也待不了多久,這樣也好,,省的等到自己離開的時候大家都會舍不得,,姽婳是不在意,但葉蓁卻不這樣想,,看見親哥從公主府回來后對著別人都是好好的,,唯獨對著郡主避之如猛獸,終于有一天,,在葉宣再一次借口讀書躲避郡主時,,葉蓁沒忍住直接將葉宣拉到廚房,準備問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
關(guān)上門,昏暗的廚房內(nèi),,葉蓁嚴肅的說到“哥,,說吧,那日在公主府到底怎么了,?”
看著葉蓁抱著手臂,,一副不問明白絕不罷休的樣子,葉宣的眼神有些躲閃“說什么,?沒發(fā)生什么,,也沒什么好說的?!蹦侨盏那樾巫约涸鯓右膊荒芨嬖V葉蓁,,而且就算自己說了,這丫頭會信,?
“沒事,,我回去溫書了?!闭f著就要轉(zhuǎn)身離開,,結(jié)果沒料到被葉蓁一把拉了過來,力氣之大讓自己險些摔倒,,可見這回葉蓁是真的較真了,。
“哥,你別糊弄我,,你要是對著別人怎樣我才不管,,但,,但你對郡主,我就是不愿意,?!?p> 葉宣看見如此護犢子的妹妹也是無奈的嘆了口氣,自己對郡主又何嘗不是呢,,自己也想忘記那日的情形,,但就是怎么也忘不了,郡主那張臉,,那雙神情幾乎整宿整宿的出現(xiàn)在自己夢里,,郡主是自己與妹妹的救命恩人,有著再造之恩的人,,他告訴自己不應(yīng)該這樣,,但就是忍不住的害怕,不知道到底如何面對那個人,。
“葉蓁,,如果,我是說如果哈,,如果郡主不像我所見的那樣,,或,或者說如果郡主不是人怎么辦,?”
聽到這話葉蓁好似聽到了笑話一般,,原來自己的親大哥就因為這兒躲了郡主這么久~眼下是完全被氣笑了“不是人?郡主可不就是不是人,?!?p> 葉宣目瞪口呆“什么!你,,你都知道了,?”
葉蓁無語的翻了個白眼“切!在我心中郡主就是菩薩,,就是來渡我的活菩薩,!行了吧你!”
也不管被吼到蒙圈中的許宣,,轉(zhuǎn)身離開廚房,,臨出門還喊上一句,下次要是再我看見你故意躲郡主,,我就不認你這個哥,,末了還警告的哼了一聲,,沒有留情的果斷離開,,誰讓郡主還等著自己呢,!
葉宣也不管葉蓁的警告,腦中一直縈繞著剛剛的那句話,,就算不是人也是來渡我的菩薩,,心里被猛然一擊,多日來的沉重與緊張似乎頃刻之間消散殆盡,,是啊,,不是人又如何?是魔鬼又怎樣,?對于自己而言,,郡主可不就是來這苦海之中渡自己的菩薩,再想想這幾日自己對著郡主的所作所為,,葉宣終于忍不住狠狠抽了自己一個大嘴巴,。
回到房中的葉宣坐在床邊陷入了沉思,仔細想想那日郡主再公主府內(nèi)所遭遇的一切,,公主的嘲諷,、孟將軍的挑釁,眾人嬉笑,,等回過神來不知不覺已至深夜,,葉宣淡定的起身,仔細的整理了下自己的這幾日憔悴的面孔,,還特意的換上了件嶄新的衣裳,,打開房門一步步走向郡主的院落,夏末的夜晚風里帶著一絲絲寒涼,,此刻的姽婳一如既往的躺在柳樹上,,感覺有人走來,抬眼看去來人竟會是葉宣,,心里還不由得稍稍納悶了下,,這小子不是最近老躲著自己,怎么這會兒主動找上門來了,。
“郡主,!”此刻的葉宣無比正經(jīng)的向桂花問安,神態(tài)認真到不行,。
“嗯~”姽婳簡單輕聲應(yīng)下,,依舊仰著頭看著頭上那片無盡的夜空,手里摸索著那支風頭釵,,柳絲搖逸,,整個畫面顯得無比蕭涼。
看見郡主如此神情,,葉宣心里一咯噔,,難道是自己之前的表現(xiàn)太過,,傷到郡主的心了?這下更是懊惱不堪“郡主之前都是葉宣想的過多魔怔了,,葉宣特意來向郡主請罪,,還請郡主饒恕?!?p> 說著更是將頭低了幾分,,臉上也因羞愧臊紅不少。
等了良久,,姽婳都沒有動靜,,就在葉宣準備抬頭一探究竟時,便聽見頭頂傳來徐徐的聲音
“葉宣,,我不怪你,,你也不用求我饒恕,畢竟,,不是所有的人都像他一樣,。”沒有了平日的光彩,,流露出中異常的落寞,,葉宣從未見過這樣的郡主,無論是第一次見到她的囂張跋扈,,還是那斗場上的狠絕果斷,,郡主似乎無論在何時都是那樣的強大,強大到可以保護所有的人,,可以解決所有的事情,,葉宣知道郡主定時想著那支木釵得主人,遇見郡主多日以來,,郡主一直都是只佩戴那只木釵,,有著什么樣的情誼,大家也都多少猜到些,,只是郡主不說,,旁人也不問,眼下看來郡主是想起了那個人了吧,,寒月之下的郡主寂寞到讓人心酸,。
此時的葉宣更是堅定了自己此刻的想法,深吸一口氣說到“郡主我想習武,,懇請郡主能夠教授武藝,!”言語懇切無比,堅定異常,。
姽婳看著跪在地上,,眼光堅定的看向自己的人,,心里不由納悶,這又是發(fā)了瘋了不是,。
“習武?我要是耽誤了你秋閨,,你覺得我大表哥能放了我,?”
“不是,郡主葉宣是想棄文從武,!”
姽婳將身子坐了起來,,順手將釵子插進發(fā)間,看著跪在地上的葉宣,,皺著眉頭思索著,,而葉宣也沒有因為郡主的遲疑而妥協(xié),二人就這樣一直僵持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