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什么看,?沒見爺沒吃飽嗎,?還不快上菜!”程明遠(yuǎn)不耐煩地拍著桌子,,紈绔氣質(zhì)畢露,。
伙計(jì)連忙把頭一縮,,陪著笑臉連連道歉,自去上菜不提,。
“酒中仙”每月最忙的時候便是新酒上市的時候,,酒樓里四處是人聲喧鬧,就連最為平日里最為清靜的雅間也不例外,,左側(cè)的雅間祁王世子正喝到興頭上,,身邊的侍衛(wèi)大聲地猜拳喝酒,他時不時地發(fā)出得意的笑聲,,相比之下右側(cè)雅間卻是安靜許多,,程錦看了右墻一眼,眼中頗有些深意,。
“阿遠(yuǎn),,最近外頭可有什么稀奇的新鮮事兒?”她懶洋洋地靠在椅背上問道,,聲音比剛才高了幾度,。
程明遠(yuǎn)沒在意,一邊往嘴里挾菜,,一邊滿不在乎地說,,“最近倒是沒什么新鮮事兒,就是上回來咱們府里唱曲的齊家班,,里頭有個小生同武溫侯府的小妾滾到一塊兒去了,,正巧被武溫侯夫人捉了個正著?!?p> “武溫侯,?就是那個寵妾滅妻的武溫侯?”
程明遠(yuǎn)一愣,,“沒聽說武溫侯寵妾滅妻啊,,他家夫人就是個母老虎?!?p> “那是我記岔了,,寵妾滅妻的是哪家來著?”
“你說的是平水伯府吧,?”程明遠(yuǎn)想了好一陣子,,拍著大腿嚷道,“那個平水伯可真不是東西啊,,花著妻家的錢財(cái),,給自己納了一個又一個小妾,,最可恨的是他那個小妾栽贓嫡子對她無禮,這個平水伯竟然也信,,生生把嫡妻給氣死了,,把他的嫡子逐出族里,把爵位給了妾生子,,嘖嘖,,若不是他的嫡子同他長得像,我都要以為他那嫡子不是親生的呢……”
“平水伯的嫡子學(xué)問極好,,”程明期也一臉感慨,,“他原先在國子監(jiān)讀書,作了好幾篇詩文流傳甚廣,,范先生也常拿他的文章出來與我們賞析,,沒想到出了這事兒,他在京城也呆不住了,,就去了北邊投軍了,。”
如今大梁邊境不太平,,去北邊投軍可謂九死一生,,堂堂一個伯府世子,文弱書生,,竟被逼去北邊投軍,,與平水伯相比,承恩侯雖然也有偏心,,但還算是明事理,,守規(guī)矩了。
“寵妾滅妻的人也不少見,,咱們南邊那位不也是這么個寵妾滅妻的主兒么,?”程錦的聲音又高了幾度。
程明遠(yuǎn)一時沒有反應(yīng)過來她在說誰,,一臉疑問地正要開口,。
“五哥說的可是祁王?”程明期卻立刻明白過來程錦的意思,,大聲地接腔道,,“說來那位祁王世子也是個可憐人,身為嫡子卻被扔在京城給遠(yuǎn)在南邊的庶子擋明槍暗箭,,他如今這處境和平水伯府的那位公子也相去不遠(yuǎn)了?!?p> 程明期的聲音很大,,左側(cè)隔間的聲音突然莫名小了下來,,察覺到這番變化,程明期的臉漲得通紅,,也不知道是緊張還是害怕,。
程錦給程明期豎了個大拇指,只做對隔壁的動靜恍若未覺道,,“聽說祁王妃病重,,等他一走,那位側(cè)妃扶了正,,庶子可就成了嫡子嘍,,只要京城這位出了事,那位可就是名正言順的嫡子,,到時候世子之位落到誰手里還不知道呢,。”
“哈哈哈……”程明遠(yuǎn)也反應(yīng)過來,,有些賤兮兮地笑道,,“我還真有些可憐那個祁王世子,別看他挺威風(fēng)的,,也不過是個擋箭牌而已,,指不定哪天就沒了,他要是死了,,他爹非但不會難過,,說不準(zhǔn)還要和他那庶母庶弟開酒席慶祝咧?!?p> “他如今這么威風(fēng)還不是被他爹祁王故意教養(yǎng)出來的,,都是為了給他家那個真正得他寵愛的兒子鋪路嘛,反正他也從沒指望過如今這個世子承爵,,祁王的一切可都是要留給蕭清朗的,。”
“你們說那位祁王世子知不知道他就是個箭靶子???”
“若是南邊那位該是看得出來,聽說祁王從小就給蕭清朗延請名師教導(dǎo),,他也有天分,,是個極精明能干的,京城這位,,嘿嘿,,那可就說不準(zhǔn)了,你看他成天吃喝玩樂的,像有長腦子的樣子嗎,?”
三人越說越起勁,,聲音越來越大,左側(cè)間卻靜得可怕,。
“說誰沒腦子呢,?”房門突然被一腳踹開。
剛才還在侃侃而談的程明期和程明遠(yuǎn)被嚇了一跳,,畢竟還是八九歲的小孩兒,,平時再囂張,一見這呼啦啦闖進(jìn)來十幾個侍衛(wèi),,這氣勢讓兩人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
“你們是什么人?”倒是程錦膽子大,,臉上沒有半分懼色,,拍著桌子嚷道,那紈绔的模樣猶勝程明遠(yuǎn)幾分,,“知不知道我們是承恩侯府的,!竟然敢來我們這兒搗亂!”
今日是“酒中仙”上新酒的日子,,酒樓里的人本來就多,,聽得這里的動靜,好事者立刻圍了上來,,聽得程錦自報(bào)家門,,人群一下子炸了。
承恩侯府在京城雖不至于權(quán)力熏天,,飛揚(yáng)跋扈,,但身后也有一座難以撼動的大靠山,誰不知道承恩侯是太后的親弟弟,,皇帝的親舅舅,,宮里一向優(yōu)待承恩侯府,就連朝里的老大人們也會給他們幾分顏面,。
可瞧這幫侍衛(wèi)和主子衣著鮮亮,,飛揚(yáng)跋扈的樣子,似乎也不是泛泛之輩,,這一場熱鬧可有的看了,。
程明期和程明遠(yuǎn)面面相覷,不明白程錦為什么要自報(bào)家門,,不是說好了這事兒要悄悄地做么,?這要鬧大了,,傳到府里去,怕是要挨罰的,。
“承恩侯,?那算是個什么東西?剛在后頭說本世子的閑話,?”從這些兇神惡煞的侍衛(wèi)后頭走出來一個衣著錦繡,卻明顯是被酒色掏空身子的男人,。
他也同程錦一樣,,春寒料峭的天氣矯情做作地拿著一柄折扇搖個不停,不過在看到程錦的一瞬間,,原本還滿是怒氣的臉上頓時一亮,,眼神立刻變得色瞇瞇的,“沒想到承恩侯府還有這等絕色,,年紀(jì)雖然小了點(diǎn)兒,,再過幾年可了不得,嘖嘖,,怕是比程鈐還要美上幾分……”
程錦雖然做男子裝扮,,可她生得美,在容貌上也沒有刻意掩飾,,明眼人一見便知她是女子,。
程明遠(yuǎn)和程明期臉色大變,自己的姐姐被人當(dāng)面侮辱,,是個男人都忍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