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你一言我一語,越說越帶勁,。
“陸總那么精明的一個人,,怎么把重擔(dān)押在一個黃毛丫頭身上,,真是搞不明白,?!?p> 見著眾人越發(fā)情緒激動,,顧白孜在一旁干著急,,無奈人微言輕,,也幫不上薄荷說話。
“回去給陸總帶句話,,想拿個新人糊弄我們,,沒門,大不了我們不干了,?!崩腺Y歷設(shè)計師沖到薄荷面前,憤懣不平地大聲嚷道,。
說罷,,老資歷設(shè)計師第一個帶頭走出會議室,這一領(lǐng)頭,,各個設(shè)計師們也相繼憤憤走開,。
“薄荷,你沒事吧,?”
偌大的會議室里,,很快只剩下顧白孜和薄荷兩人,看著薄荷眼眶泛紅,,顧白孜有些擔(dān)心地問道,。
“這幫老家伙,仗著一流設(shè)計師的身份,,平時欺壓新人慣了,,你不要放在心上。”顧白孜小心地安慰道,。
薄荷吸聳著鼻子,,雙眼快要噙出淚花來,盡管她表面看上去大大咧咧,,但畢竟是個女孩子,,被當(dāng)眾叱罵了一頓,內(nèi)心還是有些受傷的,。
“隔行如隔山,,我一個市場部的,不懂設(shè)計部的專業(yè)術(shù)語不是挺正常的么,,干嘛把我說得那么不堪,。”薄荷哽咽地吱吱嗚嗚說道,。
“是是是,,不是你的錯,別傷心了啊,?!鳖櫚鬃晤^一次見薄荷哭,不知道該怎么勸慰,,有些慌神地上前給薄荷擦拭眼淚,。
這一幕,偏偏好巧不巧被悶聲走進來的陸洲撞見,。
從陸洲的視線望去,,顧白孜與薄荷貼的極近,薄荷哭得梨花帶雨,,顧白孜伸手溫柔地替薄荷擦去眼窩的淚花,。
一股酸酸的感覺在陸洲的心底翻騰,他冰冷的臉龐上帶了一絲微怒,,連他自己也沒有想到,,此刻內(nèi)心竟然有種想上前拉開兩人的沖動。
“陸總,,你臉色看上去不太好,。”一旁的秦延察覺出陸洲的異常,,小聲提醒道,。
“沒事?!标懼迯难例X間吐出兩個字,。
“設(shè)計部的這幫老家伙,仗著有幾分才能,平時心高氣傲慣了,,現(xiàn)下對一個小姑娘都要咄咄逼人,,是有點過分了,”秦延話鋒一轉(zhuǎn),,道,,“當(dāng)然薄荷這事確實辦得不妥,既然派她跟設(shè)計部接洽,,那基本的常識總該是要提前了解的,,不然也不至于當(dāng)面被訓(xùn)得啞口無言?!?p> 秦延的話陸洲一個字也沒有聽進去,,他直直地望著前方,對薄荷低沉地喊了聲,。
“薄荷,到我辦公室來下,?!?p> 原本還沉浸在委屈中的薄荷,突然聽到陸洲的聲音,,愕然抬頭與陸洲對視,。
陸洲怎么會在這,薄荷已經(jīng)顧不上去思考這個問題了,,她只知道剛剛在會議室里她的窘態(tài)百出一定已經(jīng)傳入了陸洲的耳朵,,她可是陸洲的特助,這丟臉總歸丟的也是陸總的臉,。
那陸洲叫她去辦公室,,多半是要再訓(xùn)斥她一番了。
想到這,,薄荷越發(fā)控制不住情緒,,她一邊抽泣一邊磕磕巴巴道:“陸總,我...我已經(jīng)很委屈了,,您...您就別在我傷口上...灑鹽了,。”
此話一出,,陸洲的臉色愈加陰沉下去,,敢情他陸洲在薄荷心中就是這個角色。
“哭能解決問題的話,,那你就在這哭上一天吧,。”陸洲冷冷地甩了句話,就轉(zhuǎn)身走開,。
眼看陸洲的背影就要消失在視線里,,心里僅存的一絲理智將薄荷喚回,她收起哭哭啼啼的架勢,,在臉上抹了一把眼淚,,就咬咬牙跟上了陸洲的腳步。
陸洲和薄荷,,一前一后進了電梯,,狹小而靜謐的電梯里,兩人各懷心事默不作聲,。
電梯徑直上了12樓,,隨著‘叮——’地一聲,,電梯門開,,陸洲率先走了出來,相隔幾步的距離,,薄荷也跟了上來,。
薄荷鮮少在陸洲的臉上看到笑顏,大多數(shù)的時候,,陸洲都是陰沉著一張臉,,令人不寒而栗,而此時陸洲臉上的陰郁之氣越加凝重,,仿佛隨時都要山雨欲來風(fēng)滿樓,。
這樣的陸洲,讓薄荷本就脆弱的心理防線越發(fā)不堪一擊,。
陸洲仿佛也鐵了心一般,,不說話,就故意晾著薄荷,,他兀自繞到辦公桌前坐下,,隨手打開一份文件看了起來。
翻頁的清脆聲在偌大而寂靜的辦公室里聽得分明,,薄荷哆哆嗦嗦地站在一旁,,等待著陸洲最終的宣判。
一分鐘...十分鐘過去了,,陸洲依舊不打算張口說話,。
終于,薄荷的心里防線徹底崩塌,,她閉上眼,,大聲嚷了一句,。
“不管是死是活,你給個說法吧,?!?p> 陸洲這才抬起頭來,深邃的雙眸探向薄荷,,從喉間發(fā)出的聲音如同山野里的泉水,,觸到肌膚上有種透心的清涼。
“想要我給個什么說法,?”
既然繃不住了,,索性把話說開。薄荷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毫不懼色地開口說道:“是我能力不足,,在巨人最一流的設(shè)計們面前丟了您的老臉,您要打要罰,,我薄荷絕不說一個不字,。”
“丟了...老臉,?”陸洲似乎更在意薄荷用的這個字眼,,他...好像不老吧?
“意思就是這么個意思,,若您覺得我能力不行,,大不了就把我開除了吧,?!?p> 最壞的結(jié)果也不過如此了吧,大膽說出來后,,薄荷反而覺得如釋重負,,輕松了不少。
陸洲的目光在薄荷身上停駐了片刻,,慢慢地,,他的嘴角浮起一絲輕笑。
“這么容易就放棄了,,這還是我之前認識的那個薄荷嗎,?”
薄荷的心微微有些觸動,陸洲這是要...給她灌心靈雞湯嗎,?
下一秒,,陸洲的話語就讓薄荷大跌眼鏡。
“我身邊從不養(yǎng)廢物,,如果你覺得自己不行,,那就寫份辭職報告給我吧,,只是這后果你可要掂量清楚了?!标懼拚Z氣清冷地說道,。
辭職報告...薄荷的腦海里閃過這四個字,全身不自覺打了個冷顫,,剛剛雖然說得信誓旦旦,,但真正聽到這四個字,還是從心里冒出一絲莫名的懼怕感,。
她一個初出茅廬的畢業(yè)生,,好不容易躋身進傳媒界的頭號公司,她還沒有實現(xiàn)自己一飛沖天的夢想,,怎么能在這個時候就自斷雙翼,,灰頭土臉地退出呢?
更可況,,辭職之后她拿什么交房租,,拿什么養(yǎng)活自己,拿什么去堵住母親大人要她回家工作的嘴呢,?一分錢難倒英雄漢,,面對財迷油鹽醬醋茶處處都要錢的生活,她承認,,自己確實很慫,,慫到根本不敢辭職。
至少,,不是現(xiàn)在羽翼未滿就賭氣辭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