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距離天亮還有一個小時左右,,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候,。
一朵烏云飄來,遮住了本就光芒暗淡的月亮,,讓這漆黑的夜晚顯得更加黑暗,,也讓困倦交加的黃巾軍們看不到一點希望。
別說普通的士兵了,,就連身為統(tǒng)帥的彭脫都沒有想到,,形勢居然會逆轉(zhuǎn)得那么快,幾乎是一轉(zhuǎn)眼的功夫,,他就從獵人變成了獵物,。
看著身后的黃巾軍們一片片的倒下,并發(fā)出痛苦的慘叫聲和求救聲,,彭脫的心就好像被一只大手拖入了深淵,,再次找不到出路。
“為什么……為什么會這樣……”
他不知道,,也想不明白,,但是趙洪和張成卻不會給他機會,,幾個呼吸間率領(lǐng)著三千騎兵團沖到了他的面前,開始大開殺戒,!
“殺,!誅滅黃巾逆賊!”
“建功立業(yè)就是今日,!”
“莫要走脫了賊酋彭脫……”
漢軍騎兵一聲聲的吶喊聲,還有身邊黃巾士兵臨死前的慘叫聲,,猶如一把巨錘敲在彭脫的心頭,,令呆滯的他瞬間回神,然后驚駭?shù)拇蠛傲似饋怼?p> “快……快殺了后面的那些漢軍,,前軍結(jié)陣,,給我擋住漢軍的騎兵……快!”
雖然他不知道火炮是什么東西,,但是他卻很清楚,,如果一直放任對方這么轟擊下去,那么等不到天亮,,他的軍隊就會在對方的騎兵和火炮的聯(lián)合攻擊下徹底崩潰,。
所以在他看來,當(dāng)前的首要任務(wù)是先消滅掉徐康的火炮團,,然后再對付剩下的騎兵就簡單多了,。
從理論上來說,這個策略是沒錯的,,但是實際操作起來卻完全不是一回事,。
因為此時天很黑,隔著兩百多米,,黃巾軍們根本不知道身后到底有多少漢軍,,他們只知道對面火光一閃,雷鳴的聲音就會響起,,然后他們的同伴就會一片片的倒下,。
未知的東西是最恐怖的,所以哪怕聽到彭脫撕心裂肺的大喊,,也依然沒有人敢向徐康的炮兵團沖鋒,。
這一耽擱之下,后方又有上千名黃巾軍在虎蹲炮的轟鳴聲中倒地哀嚎,,而前面阻攔騎兵團的黃巾軍,,也開始逐漸瓦解。
看到這一幕,,彭脫頓時目眥盡裂,,嘶聲喊了起來,。
“督戰(zhàn)隊上前,凡聽令不進者——斬,!”
隨著他的一聲令下,,由數(shù)千名精銳黃巾軍組成的督戰(zhàn)隊立刻出陣,朝著昔日的袍澤舉起了屠刀,。
“唰唰唰……”
鮮血飛濺中,,數(shù)百黃巾成為了昔日手足同胞的刀下亡魂,而其他的黃巾軍看到這一幕,,頓時驚恐莫名,。
為了活命,他們只能強忍著心中的恐懼,,握緊武器開始向徐康的火炮團陣地沖鋒,。
此時他們距離徐康的火炮團只有兩百多米,這是一個很短的距離,,從理論上來說,,哪怕此時他們的狀態(tài)很差,兩分鐘的時間就足夠他們跨越這段距離了,。
但這只是理論上的說法,,實際上這短短的兩百多米,對于他們來說卻猶如天塹,!
徐康的火炮團共有四百五十多門虎蹲炮,,而他采取的是三段射的方式,所以哪怕虎蹲炮的填裝速度很慢,,需要近一分鐘的時間,,但是他仍然能保持二十秒一次的開火頻率。
而每一個虎蹲炮每次開火,,能射出一百顆左右半兩的小石子,,所以每一輪的一百五十個虎蹲炮齊射,就能噴出大約一萬五千枚的小石子,!
這可不是一個小數(shù)目,!
再加上對面的黃巾軍又是密集陣型,所以火炮團的每一次開火,,都能讓對面的黃巾軍倒下數(shù)百,,甚至上千人!
而這還是兩百米距離外的殺傷數(shù)量,,每當(dāng)這個距離縮短五十米,,殺傷的數(shù)量就會往上翻一倍!
黃巾軍不明白這些,但是他們卻知道對面的火光涼起時,,跑在他們前面的同伴就會倒下,,越是往前倒的越多,而且基本都是倒下去就沒有動靜了,。
顯然是死了,。
他們不想死,所以不想往前沖,,但是若是不沖,,后面又有督戰(zhàn)隊同樣會要他們的命!
生死之間有大恐怖,,對于這些只是普通農(nóng)民出身的黃巾軍來說,,這顯然不是他們能夠承受的,所以有很多人當(dāng)場就崩潰了,。
“啊……不要殺我,不要殺,!”
“我投降……我降了,!”
“嗚嗚……我不想死啊……嗚嗚嗚嗚……”
他們一邊哭嚎著,一邊就扔下武器,,抱著頭朝著四面八方逃跑,,有的甚至一頭朝著徐康所在炮團陣地跑來。
看到這一幕,,徐康的眼睛頓時閃過一絲掙扎,,但很快又變得冷漠起來,就連聲音都透著一股寒冷,。
“火炮團二營點火,,三營準(zhǔn)備……捂耳!”
“火炮團三營點火,,一營準(zhǔn)備……捂耳,!”
“火炮團一營點火,二營準(zhǔn)備……”
他的每一次發(fā)令,,都伴隨著一陣火炮轟鳴的聲音,,虎蹲炮吞吐著火舌,猶如死神的鐮刀,,收割著有效射程范圍內(nèi)的一切生命,。
黃巾軍也是人,而不是沒有感情的機器,。
所以面對這樣的情景,,他們怕了,任憑身后的督戰(zhàn)隊怎么催促,也再也沒有人發(fā)動沖鋒,,甚至還有人直接舉起手中的兵器和督戰(zhàn)隊拼殺起來,。
與此同時,趙洪等人的騎兵團也將黃巾軍的前軍擊垮,,剛剛被提拔為騎兵營長的牛生,,更是直接沖到了彭脫的面前,一戟斬向了他的頭顱,。
“賊酋受死,!”
“嘶……”
面對牛生的攻擊,彭脫驚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舉槍便擋,,然后只聽“當(dāng)”的一聲,被對方這一擊震得雙手發(fā)麻,,長槍幾乎脫手而出,。
就是牛生準(zhǔn)備下一擊了結(jié)他的時候,彭脫的兩個親衛(wèi)擋住了他,,掩護著彭脫往后軍撤去,。
看到這一幕,牛生頓時急得大喊了一聲,,“彭脫休走,,把命留下!”
彭脫當(dāng)然不會聽他的,,反而跑得更快了,,幾乎呼吸間就消失在了密密麻麻的黃巾軍中。
看到這一幕,,牛生的臉上頓時閃過一絲懊惱,,不過當(dāng)他看到對方正在后撤的帥旗時,他又露出了一臉的驚喜,。
“哈哈,,有了!”
他大笑一聲,,立刻策馬上前一戟將扛旗士兵殺死,,將旗桿斬斷,然后放聲大喝,。
“彭脫已死,!彭脫已死!彭脫已死,!”
他大喝三遍,,聽到他的喊聲,,其他的漢軍也紛紛跟著喊了起來。
“賊酋彭脫已死,,其他人跪下受降,!”
“賊酋彭脫已死,其他人跪下受降,!”
“賊酋彭脫已死,,其他人跪下……”
眾人的聲音匯聚在一起,深深隱隱壓住了火炮的轟鳴聲,。
聽到這陣喊聲,,黃巾軍們紛紛看向帥旗的方向,在發(fā)現(xiàn)帥旗不見之后,,頓時沒了主心骨,,變得六神無主,驚慌失措,,連最后一點的斗志也瓦解了,。
于是,很多人開始四下逃竄,,在被漢軍騎兵追上之后也不敢反抗,,紛紛跪地投降。
當(dāng)東邊的第一縷霞光映照在淮河上的時候,,戰(zhàn)場上已經(jīng)沒有一個站著的黃巾軍了。
贏得了戰(zhàn)斗的漢軍騎兵們,,雖然臉上滿是疲憊,,但是都露出了興奮的笑容。
其中最高興的,,莫過于斬了對方帥旗,,立下大功的牛生。
在朝陽的照耀下,,他高舉一面畫著黑色野豬的大旗,,仰天狂吼。
“戰(zhàn)無不勝,,攻無不克,,我們是最堅強的軍隊……堅強!堅強,!堅強,!”
在他的帶動下,原本就興奮的眾人瞬間被他給調(diào)動起來了,,紛紛跟著他吶喊起來,。
“堅強……堅強……堅強堅強堅……強堅強堅強堅……”
聽到他們的喊聲,不遠處正在指揮火炮團士兵收拾虎蹲炮的徐康,表情逐漸僵硬,。
“麻蛋,,這次又是誰帶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