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會之后,長華王府…
“什么!這么大的事,為何不早些稟報,!”
看著旌炎送過來的那件旌陽從呈州帶回的長華兵服,,長華燁凝眉厲聲一句,,言語間頗有些怒氣…
站在案前的旌炎見狀,立即跪了下來:
“父王息怒,!是孩兒一時大意,,才將這件事耽擱了…”
“仿造兵服,冒名我長華軍,,這是多大的事,,旌炎啊,!你一向謹慎穩(wěn)重,,怎么在此事上就一時大意了呢!”
“對不起,,父王,,都是孩兒的錯..”
長華軍出征魔族的錯令,到底是有傷帝君的顏面,,日前結(jié)案倉促,,長華燁一方面是給了帝君一個臺階下,另一方面混淆視聽,,讓真正的幕后之人放松警惕,,這才有了借長華王府遇襲之事,名正言順的繼續(xù)深究的機會…
然而今日一早,,此案已經(jīng)在朝堂之上正式做出了最終決斷,,絕不可能再一次翻出明查讓帝君難堪了,偏偏結(jié)案之后,,旌炎才把這么大的事稟告與自己,,長華燁自然是有些生氣…
“可去追查過,現(xiàn)在有何頭緒,?”
“日前孩兒去見了那呈州帶回來的師爺,,據(jù)他所言,他從未安排過大批人馬去過冥山水境,,而這兵服來處,孩兒還并未查出…”
“長華軍兵服極難仿造,,況且是數(shù)千…”
長華王扶著桌案站了起來,,望著窗外漆黑的天空,長嘆一口氣:
“唉…想必此事背后的水,,比你我能想到的還要深的多..唉…”
“齊叔在欠州便遇刺一事,,也很是蹊蹺,,孩兒覺得肯定也許此事脫不了干系…”
“嗯,此事還需慢慢細查,,只是以后,,以暗查為主吧,此事你親自辦,,別再交與旌陽那小子了,,他性子過于張揚,免得打草了精蛇…”
“是,!孩兒記住了…”
見一向很少犯錯的兒子跪在地上,,已經(jīng)是一臉的自責,長華燁罵他幾句,,也是頗為心疼…
片刻之后,,又無奈的嘆了口氣,便收起怒色,,緩了緩語氣道:
“好了,,先起來吧,以后謹記教訓便是..”
“是,,父王…”
“父王?。 ?p> 旌炎謝過父親,,剛要起身,,便見旌陽遠遠的從外面大呼著跑過了進來,一下跪在了地上,,滿是怨氣:
“兵服一事,,是我沒有及時告知父王,父王要責罵,,也應罵我,,何必遷怒于大哥!分外嚴厲便不說了,,您向來都是這么武斷,,不分青紅皂白,只顧亂發(fā)脾氣,!”
本來父親的火氣已經(jīng)平息了,,而此時見旌陽愣頭愣腦的沖過來,還一副正義凜然的樣子,,逞一時英雄去頂撞父親,,旌炎頓時一個頭兩個大…
他立刻低著頭不斷的對著他使眼色,讓他閉嘴..
可旌陽偏偏不以為然:
“我又沒說錯,,平日里總無端罵我便罷了,,大哥一向謙卑謹慎,,事事順著父王心意,父王對他也是如此,,也不知道我們,,到底是不是您親生的!”
“你胡說什么,!”
長華燁聽罷,,一氣之下,過去便是一腳..
“父王,,父王息怒,,想必這小子今日頭腦又不清醒了…”
旌炎見狀急起身去攔住父親,隨后大聲呵斥旌陽道:
“怎么跟父王說話,!還不快點認錯,!”
被踹了一腳,旌陽從地上爬起來,,更是不服氣,,他跪回來,故意把腰桿兒挺的更直了:
“我沒錯,!”
“你,!”
長華燁推開旌炎,氣的眉毛都立起來了:
“個沒規(guī)矩的東西,!去給我跪祠堂,!”
旌陽聽罷,仍倔強的仰著頭:
“跪就跪,!”
“跪足三日,,期間不許給他飯吃!”
看不下去他這個愣勁兒,,長華燁說罷,,狠狠的甩了甩衣袖,便冷著臉出去了..
旌炎也頓時嘆了一口長氣:
“我的傻弟弟啊,,讓我說你什么好,!唉…”
….
晚上,旌陽一個人在王府祠堂罰跪,,待眾人用過晚飯都歇息了,,慕雪才偷偷帶著飯菜過來…
“哎!怎么只有饅頭和素菜,,肉呢,!”
聽旌陽抱怨一聲,慕雪立即撇撇嘴道:
“有的吃就不錯了,你還挑,!今日初一,是王府食素的日子,,你忘了,?”
“初一….噢…”
母親離世正值秋日月初時,從那之后父親為了紀念,,也為給母親積累福報,,便定下每個月的月初七日,全府上下吃齋食素,,想來雖然父親一向?qū)⒆觽儑揽?,但對母親的這份情誼,倒是讓旌陽好生敬佩和欣慰..
“是忘了,,呵呵…”
想到這些,,他臉色緩和,呵呵一笑,,便拿起饅頭往嘴里塞…
“旌陽哥哥,,你能不能不要動不動就惹父王他老人家生氣,每每你被罰跪祠堂,,我就要變成王府的小偷了,!”
“呵,你這傻丫頭,,拿自家的東西給算的上什么“偷”?。 ?p> 說著旌陽笑嘻嘻的又敲了敲慕雪的腦袋,,便見慕雪又故作氣呼呼的撇撇嘴..
“反正,,我就是不想你被罰嘛,聽說你今天還挨父王打了,,打哪里了疼不疼?。俊?p> “沒事…”
旌陽塞著饅頭,,搖搖頭:
“父王氣歸氣,,倒不至于下狠手,不過點到為止,,一點都不疼…”
“嗯,,那便好…”
慕雪聽后神色也輕松了一些,隨后看了看這沉悶灰暗的祠堂,,又有些憂心..
“旌陽哥哥,,我也不能一直在這里陪著你,你一個人難免無聊,不如把我的歡兒留給你,,解解悶兒吧”
“呵,,那不是你的寶貝嗎,留給我你也舍得,?”
旌陽一臉戲謔,,慕雪又撇撇嘴,“有何舍不得,,比起來,,當然是哥哥最重要了..”
“呵呵,有你這話便可以了,,只是,,留小鳥兒在這祠堂飛來飛去怕是對祖先不敬,你還是帶回去吧..”
“噢,,那好吧…”
“嗯,,對了,我想吃荷花糕了,,明天你去街上幫我買一些回來怎么樣…”
“嗯,,好,嘻嘻,!”
兩人說著話,,從遠處長廊經(jīng)過的長華王看著他們,無奈的搖搖頭,,跟在身后的管家鄒伯見狀,,便上前笑呵呵道:
“二公子年紀尚小,且性子向來執(zhí)拗,,說話難免不過腦子,,王爺就別太放在心上了…”
這小兒子犯起混來,一向是口不擇言,,長華燁也是習慣了,,自然不會真的被他氣出個好歹,他也笑笑:
“嗯,,這小子放肆那是自小的事,,若是當真跟他置氣,都不知道被氣死多少回了…”
“呵呵,,不過雖說二公子現(xiàn)在是不羈了些,,但頭腦靈活,王爺耐心調(diào)教一番,,假以時日,,定能擔當大任…”
“唉…話雖如此,只不過他這心思從來都不在朝堂,我也不想太過勉強他,,好在王府還有旌炎,,他呀,就隨他去吧…”
“嗯,,呵呵…”
….
次日,,帝都最熱鬧的街上…
慕雪帶著她的小鳥兒,從糕點鋪子里買了荷花糕出來,,剛要上馬車,見小鳥兒撲騰了幾下翅膀,,突然就蹭的一下飛了出去…
“歡兒,!你去哪?”
順著小鳥兒飛去的方向看過去,,便見街尾出現(xiàn)一位一襲白衣的男子,,也正朝這邊微笑著看過來,小鳥兒飛過去便落在了他的肩頭…
慕雪見狀,,急忙追過去,,對著小鳥兒喊道:
“歡兒?你跑別人身上去干什么,,快回來,!”
“慕雪姑娘,別來無恙,?”
見這陌生男子直呼自己的名字,,慕雪有些疑惑:
“你..是何人,為何認得我,?”
“想必你是忘了我,,呵呵...”
那人說著,便從袖中取出一枚簪子…
慕雪一見那簪子,,細思片刻,,想起日前山洞之約,她頓時有些驚喜道:
“你是那日救我的仙人,?名喚無邪,?”
男人聽后,微微一笑,,“仙人實不敢當,,無邪,正是在下,!”
印象中那位仙人,,面貌雖未細看,但言談舉止頗為老成,慕雪一直以為他是一位長者,,然而眼前這人,,一襲白色錦繡綢緞,以銀色玉冠將頭發(fā)豎起,,露出了整張棱角鋒利的臉,,唇齒皓然,儼然一副年輕人的模樣,,若不是眉目間還存有那絲若隱若現(xiàn)的冷冽,,想必之前所見,真的是可謂判若兩人了..
“慕雪姑娘,?”
無邪輕呼一聲,,慕雪回過神,便又笑笑著問道:
“你可是來尋我的,?可是想到要我如何報答你了,?”
無邪聽罷,頓了一下,,隨后搖搖頭:
“并未…”
“噢,?”
慕雪詫異:“那你來此,是為何,?”
“數(shù)年間我一直居于青山之間,,常聽聞帝都繁華而不得見,此番前來,,便是來領略一下這渝都之煙火人情的…”
“噢,,原來如此…”
聽他這樣一說,慕雪微微點頭,,隨即想到他只身來此,,不知有無棲身之處,便又問道:
“那你可有住處,?”
“有,,城東郊巷子有一處院子,是之前友人所贈…”
“噢,,那便好...今日我還要回去為旌陽哥哥送荷花糕,,不便久留,先生若是想到了想要什么,,直接來王府尋我便好…”
“好,,姑娘若是悶了,也可以來小院兒坐坐…”
無邪微微笑笑,,將那鳥兒從肩頭取下還了回去,,
“這鳥兒認路,,它會帶你來…”
慕雪接回小鳥兒,故意撇嘴瞪了它一眼,,隨后,,又收起鬼臉,對著無邪恭恭敬敬道:
“嗯,,那慕雪便告辭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