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霜降,,天氣越來越冷了,。
我種的花卻奇跡般的發(fā)了芽,喬鈺為此也感到詫異,。
我暗暗高興,,“可能是因為我悉心照料,,所以它們迫不及待的長了出來,?!?p> 喬鈺看我的表情有些寵溺,對我說的話表示認(rèn)同,。
他還是像之前那樣早出晚歸,,不知道忙什么,我沒有過問,。
至于申請的事,,是喬鈺自己告訴我的。
那天晚上他回來的早些,,見我在家門屋檐下抱著小白嬉鬧,本來疲憊的臉轉(zhuǎn)眼溫柔起來,。
他說他只對我這樣,。
他說:“我打算把房子賣掉了?!?p> 我長大了嘴險些脫臼,,問他為什么。
“我想再尋一個好一點(diǎn)的住處,?!?p> 我還是不理解,一直問他為什么,。
他拍了拍我的頭,,說:“我想我要是條件好了,你的父母來尋你,,看到我這般,,會不會讓你嫁給我呢?”
原來是這樣啊,。
我伸手拉了拉他的手臂,,“我可能是窮人家的孩子,,還是一個女娃娃,你看我都丟了這么長一段時間了,,我的爹媽還沒來尋我,。所以,你不要在這上面擔(dān)心這么多,?!?p> 白川還是拒絕我這樣好意的安慰,“不行,,別人姑娘有的東西你也要有,。”
我問:“比如,?”
“你想要可以種花的院子,,我就再買個更大院子的家?!?p> “可我們現(xiàn)在住的院子也很大,,我種的花都已經(jīng)發(fā)芽了,我不舍得,,還有小白,,我也舍不得小白?!蔽移髨D挽留住這個小小的家,。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已經(jīng)把房子賣出去了,可眼下我是真的舍不得現(xiàn)在住的家,。
“其實這些都不重要,,我在這里的一切都是你給的,對我來說,,只要你能一直陪著我就好了,。”其實我更想說的是有喬鈺在的才能算得上是家,,沒有他我可能什么都做不好,。
這樣一來,我想埋怨喬鈺,,都怪他太照顧我了,,以至于現(xiàn)在我很難獨(dú)立生活…
我抬頭,對上喬鈺黑色的眸子,,我很認(rèn)真的說:“小喬,,我想我是喜歡上你了。”
我說這話的時候臉不紅心不跳,,倒是喬鈺,,臉紅到耳根子。
他回答我的話支支吾吾的,,他可能沒想到我會這么直白對他說喜歡,,甚至連從小就喜歡喬鈺的碧水都沒我直白。
“我…你餓不餓,?”他答非所問的,。
我搖頭,這已經(jīng)過了晚飯時間,,在這樣吃下去,,我真的會和豬沒什么區(qū)別。
“你從來沒有說過喜歡我的話,,這是你第一次說,。”
喬鈺紅著臉說,,好像羞澀表白的人是他,,聽者是我。
“開始的時候我就知道我比你年長一些,,自然是要把你當(dāng)?shù)艿芸创?,后來我看你和碧水走在一起,說說笑笑的,,我心里很不是滋味,,再后來的一日三餐朝夕相處,和你說你的事我無需插手的時候,,我是真的難過了,。這就是你說的喜歡,對不對,?”
我又說了很多,卻越說越無力,。
他抬手揉了揉我的頭發(fā),,“如果你對喜歡的理解只能到這個程度,那就是喜歡了,?!?p> 是嗎?我失落的低下頭看著自己的鞋尖,。
我把上次聽墻角的事情告訴了喬鈺,,他卻無所謂的說:“下次想聽的話直接問我。”
言外之意不要再偷偷摸摸的藏著聽了,。
我努努嘴,,假裝難過的說:“你上次說我沒有必要知道,這話我還一直掛在心上呢,。我怎么敢問…”然后又翻了個白眼,。
我剛來到這里的時候,碧水來找喬鈺的次數(shù)也較頻繁,,那時我善不知道這個女孩是喬鈺的青梅竹馬,,他倆嬉戲打鬧我看著也無關(guān)緊要的。現(xiàn)在碧水不來尋喬鈺了,,我反倒有點(diǎn)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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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鈺這段時間病了,因為天氣冷的關(guān)系,,他發(fā)起燒來是反反復(fù)復(fù)的,。
即便是這樣,他還堅持上鎮(zhèn),,只是傍晚的時候就回來了,,看著他日益疲憊的臉,我實在不忍心,,于是家中大大小小的事我都攬下了,,包括洗衣做飯。當(dāng)我第一次去收拾喬鈺的衣物時,,他險些流鼻血,,一邊紅著臉一邊跟我扯衣物,最后他沒扯過我,,坐在一邊咳個不停,,我看著他這么辛苦,想這病又嚴(yán)重了,。
果然,,喬鈺第二天連床都起不來了,我敲他房門時,,我看他的臉色不對勁,,探手一摸才發(fā)現(xiàn)他又發(fā)燒了。
我慌忙的打了水,,把擰了水的毛巾蓋在他的額頭上,。
他虛弱的說:“小白,骨頭痛,?!?p> 他說的很小聲,,我聽得不是很明確,把耳朵又湊近了些,,“哪里痛,?”
喬鈺闔眼:“身上痛?!?p> 我又靠近了些,,“具體哪里痛?”
喬鈺沉默,,我著急的抓住他的手,,“我們上衛(wèi)生所?!?p> 他不起身躺著不動,,我這個力氣自然是背不起這樣塊頭的喬鈺,“小喬,,你快起來,,我們?nèi)タ纯创蠓颍氵@樣下去身體遭不住的,?!?p> 他心里掙扎幾次,不知道為什么我隱隱感覺是他不愿意去瞧大夫,,但是拗不過我,,還是起來了。
總算出了些太陽,,我扶著喬鈺,,路過村口,啞巴阿媽還是一如既往的對著我比手語,,我還是一如既往的看不懂,,只是她的動作我稍有了解,因為她每一次比劃的都不一樣,,但這次我沒有像之前那樣問喬鈺啞巴阿媽在示意什么,。
喬鈺站在我左邊,輕輕的開口:“阿媽說我們郎才女貌,,天生一對,。”
迎面來的隨著晨曦慢慢蒸發(fā)的晨霧,,日光照在喬鈺的側(cè)臉上,我看了大媽一眼,,對著喬鈺說:“謝謝,。”
不管是哪一次,啞巴阿媽都夸我,。
我是該自豪一次了,,畢竟阿媽夸我不止三次了。
到了衛(wèi)生所,,喬鈺抽了兩罐血送去化驗,,半個小時才能出報告,他還在發(fā)燒,,期間大夫給他吃了退燒藥,,我倆就坐在走廊的長椅上,他額頭上貼著小孩子才貼的退熱貼,,實在是滑稽,,我忍不住笑他。
他則是皺著眉頭,,有些悶悶不樂:“我現(xiàn)在是病人,,你不能嘲笑我?!?p> “哦,。”我識相閉嘴,。
墻上的鐘走了六小格,,我猜化驗的報告已經(jīng)出了。
我交代喬鈺:“我去取報告,,你在這里坐著等我,。”
這一會兒下來,,大夫也瞧了,,該做的檢查都做了,大夫只是輕飄飄的丟下一句話:“現(xiàn)在還檢查不出什么原因引起的發(fā)燒,,我看你這個血象都很正常,,也沒有炎癥,先掛點(diǎn)水然后燒退了再觀察觀察,?!?p> 醫(yī)生都檢查不出的病應(yīng)該是很棘手的病吧,我擔(dān)心喬鈺的身體,,但是現(xiàn)在這個情況除了聽醫(yī)生的話沒別的辦法了,。
那醫(yī)生給喬鈺掛上了水,我坐在喬鈺旁邊,,走的匆忙什么東西都沒有帶,,醫(yī)生好心的丟給了喬鈺一床被褥,,放下一句:“注意保暖,別發(fā)燒還沒好病毒感冒又來了,?!?p> 我看著瓶中淡黃色的液體隨著輸液器緩慢的流入喬鈺的身體,原本還皺著的眉頭慢慢舒展,。
忽然想起醫(yī)生剛剛說的話:“要是再燒要去大醫(yī)院檢查一下,,排除一下大病?!?p> 什么是大病,,我不能理解。
喬鈺頂著搞笑的退熱貼說得認(rèn)真:“你別擔(dān)心這么多,,大夫也是把不好的情況先說了,,你看我只是這一次生病,你就擔(dān)心成這樣了,?!?p> 我正想回應(yīng)他什么,他又補(bǔ)充了一句,,把我想說的話都往回推了,。
“看來小白對我的喜歡是很真很深的,只是個小小的發(fā)燒你都擔(dān)心的兩眼淚汪汪,?!?p> 什么?我佯裝生氣的揪住他的耳朵:“既然如此,,以后你要是再生病,,我可不管你了?!?p> 他左手背上扎著針,,抬起右手把揪住他耳朵的手輕輕的拿了下來,然后我的手就被喬鈺握在手中,。
喬鈺的掌心太溫暖了,,這種感覺似曾相識,之前夢里經(jīng)常夢見的少年,,雖然只是夢,,但是我能感受到他掌心的溫度,實在是太像了,。
喬鈺拔完針,,已經(jīng)中午了。
他欲繼續(xù)去做我不知道的事,,但是怎么說我都不準(zhǔn)喬鈺上鎮(zhèn)了,。
他問我:“那我什么時候可以去,?”
“你病好了就能去了?!?p> “我現(xiàn)在感覺好多了?!?p> “不行,!你看你還是很虛弱,你要是執(zhí)意去,,我也不阻止你,。只是…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一個弱女子沒有你撐著,,指不定就變成飛虎的老婆了,。”
他聽我說了后半句,,笑了:“多大點(diǎn)事兒,,說得這么嚴(yán)重,走吧,,咱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