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大人,你還好么,?!比塘嗽S久,,孟旭升才開口說話。
“是誰,?”楊平轉眼望過來,,看著一男子正站在牢房外頭,而且臉上還裹著一塊黑布,,并不相識牢里的獄卒,,“你是什么人?”
“你這么快就不認識我么,?!泵闲裆哌M了幾步,現(xiàn)出了自己的臉,。
“怎么是你啊,。”楊平兩眼一睜,,神情有些茫然失措,,就好比一截木頭冷冷的戳在那兒,顫聲道:“你......你不是已經(jīng)......”
“其實并沒有,?!泵闲裆龥_他搖了搖頭,也是滿面內疚,,“楊大人,,我今天來就是向你道歉的,那商賈一案絕非是我所為,,當然了,,也不是你,我們兩個人都是被幕后之人給利用了而已,,我也是剛剛才弄清了一切,,真是慚愧萬分吶?!?p> “你所言當真,?”
“嗯,不錯,千真萬確,,要不然我又何必來見你呢,。”
“也許你說的對,?!睏钇捷p輕舒了一口氣,似乎對此并不感到意外,,他這些日子一個人在牢房里頭也想了不少,,雖然他不知道是誰害得自己到了如斯田地,但他也隱隱覺得此案并非他所想的那么簡單,,如果孟旭升真是兇手的話,,又怎么會在他的家里搜到那些贓物呢。
可現(xiàn)在見到孟旭升來了,,他才弄清了一些事情,,便道:“冷烈和馮卓毅二人之所以會聯(lián)手對付我,想必這一切也是你的主意吧,,哼哼,,真沒想到,老夫當了一輩子的官,,居然還會敗在你的手里,,你倒真有些本事?!?p> “的確是該怪我,。”孟旭升嘆了口氣,,抬頭看著楊平那張滿是愁容的臉,,“不瞞你說,我當初僥幸不死,,就想法設法的追查,,可往后的種種不得不讓我將你視為敵人,所以才會有了眼下的局面,,不過話說回來,,若我當初真的死了,只怕沒有人在能夠找出真相了,?!?p> “難道還要老夫謝你不成么?!睏钇揭娒闲裆f的振振有詞,,不禁失笑道:“不論你是有心也好,,無心也罷,老夫只想問問你今日來此到底有何目的,?!?p> 孟旭升道:“我剛才說過了,我是來向楊大人你道歉的,,都是因為我自己的愚蠢才會害得你,,以及你的家人受到此等不公,,還有便是......我會想盡一切方法彌補我的過失的,。”
聽他說的真切,,楊平倒也有些安慰,,又問:“當初是老夫將你定為了兇手,你難道一點不恨老夫么,?”
“當然不會了,。”孟旭升微微搖頭,,凝視著他說道:“楊大人你本就是個嫉惡如仇,,公正無私的人,同時你也對待下屬也是真心實意的,,當初見到劉都尉慘遭毒手,,當然會因一時氣憤而失了方寸,而兇手也正是因為這些,,才會設計你我二人,,現(xiàn)在想想,我們兩個還真是同病相憐,,都被人給耍的團團轉,。”
“嗯,,言之有理,。”楊平想想也對,,他當初的確是怒火攻心,,然后對于孟旭升的辯解以及那些所謂的證據(jù)也沒有細心的查驗過,所以才會被人給擺了一道,,他有些慶幸孟旭升還活著,要不然自己可就算是濫殺無辜了,。
“可那個幕后之人到底是誰呢,,此人心腸狠毒而且手段極高,,老夫在京城為官多年,還從未遇見過,?!睏钇桨櫰鹈碱^,緩緩說道,。
“依我之見,,應該不是為了圖財而來的?!泵闲裆?,“如今那些贓物已經(jīng)全部都被朝廷繳獲,若是為了錢又何必如此呢,,只不過我暫時也弄不明白其中的緣由,,不過應該很快就能知道了?!?p> “你知道是誰了,?”楊平問。
“目前尚且不知,,但也有些眉目,,只不過......”孟旭升猶豫了一下,想要說,,卻沒有說,,其實他心里早就有了定論,只不過還需要進一步的查探才行,,“總而言之,,楊大人你這幾天就安心的等著,無論如何我也會拼盡全力救你出去,,哪怕是讓我去死,,我也無怨無悔?!?p> “你不必如此,。”楊平急忙說道,,“老夫現(xiàn)在也全都想明白了,說實在的,,若不是老夫當日輕易就上了當,,從而將你定為了兇手,又豈會有現(xiàn)在的種種局面,,凡事盡力而為則可,,切莫拿身家性命開玩笑,,何況哪怕是死,也不過老夫一人去死而已,,只要到時候能替老夫的家人平反那便足矣,。”
“楊大人放心,,這些事我都會做的,,后果也由我一人承擔,?!泵闲裆f完,便沖他行了一禮,,“我先告辭了,,楊大人你多多保重吧,。”
“好,,你也要小心吶?!睏钇街坏枚诹艘宦暋?p> 孟旭升順著原路返回,,經(jīng)過一個轉角道口的時候停下了步子,,因為孫書臺正在等候著,正當要走的時候,,他望了望邊上的那間牢房的位置,,可不就是他之前待過的地方,既然來都來了,,倒不如就近去看看那個區(qū)湛老頭,,畢竟曾經(jīng)也做過隔壁的獄友。
“孫侍郎,,能否讓我和這間牢房里的人說幾句話,。”孟旭升問,。
“和他說話,?”孫書臺不明白,“你認識他,?”
“是啊,?!泵闲裆c了點頭,“之前我進來的時候他住我隔壁,,大家也算有緣,,所以我想和他聊兩句?!?p> “那好吧,,我在前面等你,快一點,?!睂O書臺哼笑一聲,到也覺得有趣,,什么時候‘緣分’二字還能用在大牢這種地方,,于是使了個眼神,外面把手的獄卒也都紛紛退到了遠處,。
“區(qū)湛大叔......”孟旭升小聲的喊著,,“是我啊,你老人家還記得我么,?!?p> “是誰喊我啊?!眳^(qū)湛聽著聲音就從床上爬起來,揉了揉肉眼,,“大晚上的不睡覺,,煩不煩吶,真是要了命,?!?p> 睡著好好的被弄醒,區(qū)湛原本還有些不高興,,當他一見是孟旭升站在外頭,,立馬那些個怨氣就盡皆煙消云散,喜道:“哎呦,,是你個小朋友啊,,嘿嘿,就知道你的運氣不差,,沒那么容易死的,,想必是那個什么司徒公子幫你的才對,嗯,,有權有勢的人就是可以為所欲為啊,,也算你有心,,還知道來看看我這個老人家?!?p> “呃......是啊,。”孟旭升笑了笑,,只不過臉上有些尷尬,,“承您吉言,我一時半會是也死不了,,以后有機會請歐大叔你吃頓好的,。”
“好啊,,好啊,,那老夫就等著了?!眳^(qū)湛很是干脆的答應道,,“只不過別的菜老夫都沒什么胃口,就想再吃一回那五味樓里的菜,,你應該能弄到吧,。”
“五味樓,?”孟旭升一聽到這三個字就很敏感,同時也很困惑,,“區(qū)大叔,,難道你之前說的,自己偷了錢就去一家飯館吃飯,,難道去的就是五味樓,?”
“對啊,就是五味樓,,怎么了,?”區(qū)湛問道。
孟旭升道:“你能跟我詳細的說說那天發(fā)生的事么,?”
“那天的事,?”區(qū)湛撓著頭想了想,用力的回憶著,,片刻之后,,回道:“不就是先看見一伙人在抬著箱子,就一路跟著他們到了一間房子外面,,后來等那幫人走了以后,,老夫就進去偷了一些,,再就是肚子太餓便去了邊上的五味樓里吃了一頓,臨走付賬的之時被伙計給認出來,,所以又重新回來這大牢,,沒了,就這么多了,?!?p> 聽他這么說,孟旭升心里就更加的堅信五味樓里面有著大問題,,說道:“那你可曾想過,,為什么那五味樓的伙計會知道你的錢是偷來的,這未免太怪了些,?!?p> “你別說,還真想過,?!眳^(qū)湛點著頭說著,“剛開始還沒在意這些,,可后來聽官府的人說過,,才知道偷得那些都是商幣,你想想,,老夫做了這么多年牢,,哪里記得起這些東西來,對了,,你知道什么是商幣么,?”
“嗯,知道,?!泵闲裆c頭,這商幣就是天下諸國之間商人們專用的貨幣,,由于每個國家的錢幣金銀的造型大小不一,,外觀也有所差異,且價值也不相平等,,還有很多都是不完整的碎銀兩,。所以各國的大商戶們?yōu)榱诉_成與別國商戶的交易,只會以金銀作為專門的貨幣,,然后以重量為衡準,,所以才會將本國的銀子給化了重鑄,做成專有的外觀,也就是所謂的通用商幣,。
其實孟旭升本來也不知道什么是商幣,,他以前就是一個小小的百姓,又怎會見過,,只不過他當初跟張得財偽裝成岐國商人來的時候,,身上帶的就是商幣,還有就是這些日子見到的那些贓物也多是這一類的,,而這商幣價值不菲,,另外在上面還不刻官戳,所以輕易就能認出來,。
如今看來,,當初區(qū)湛先是偷了錢,然后跑到五味樓吃飯,,而他付賬的時候用的還是商幣,,看起來,這本沒有什么不妥的,,但是他卻偏偏忽略了一個重點,。
那就是商幣與通關文牒是一體的,你只要用商幣,,那就必須出示文牒以作證明,,可區(qū)湛那時候也只不過是一個剛剛從牢里放出來的人,他的身上又怎么會有通關文牒這個東西,,而他自己對夏國而言,,就是一個冒名頂替的罪犯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