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回了客棧之后,,張得財就有些心神不寧,一個人躲在房中,,傻傻的看著那把短劍,,似是在猶豫,或是在糾結(jié),。
終于,,他還是將短劍的劍墩給強(qiáng)行轉(zhuǎn)開,是一個細(xì)長形的暗黑色玉條,,剛剛好卡的嚴(yán)絲合縫,,拿出來之后,就看見這造型像是一只鳥,,對,,看那頭型像是一只鴟鸮,,也就是民間常說的貓頭鷹。
張得財現(xiàn)在慢慢的回想起陳守義先前說過的話,,他說自己的身份比姚相還要尊貴,,如果自己出了事就讓孟旭升帶著里面的東西去上方城的余糧瓦舍找那里的主人,也就是說,,這根黑色的玉條也許就是身份的象征,,有了它,哪怕陳守義死了,,也能給自己帶來前所未有的地位,。
想到這里,張得財?shù)男睦镉X得此等大好的機(jī)會自己豈能錯過,,那陳守義本來就不看重自己,,而孟旭升既然一直都沒有進(jìn)入朝堂的意思,自己應(yīng)該取而代之才對,,反正現(xiàn)在這東西在自己的手里,,而陳守義的性命也是如此。
“沒錯,,陳守義必須死,,他若不死,那這個好事又怎么會落到我的手上,?!敝灰姀埖秘?shù)拇竭呁蝗痪透∑鹨魂囮庪U鬼祟的笑意,那張臉略顯虛偽,,這短促的笑聲之中,,更是透著一股難以描摹的詭譎與冷血。
第二天一早,,天才剛剛放亮,,兩個人就離開了客棧,牽著馬就在城門處稍作停留,。
估摸著時間,,那田家送葬的隊伍應(yīng)該很快就要到了,以孟旭升的想法,,他是不能讓田家的人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所以得趕在他們之前出城才行,然后到了那茶園再想下一步該怎么做,,實在不行就來硬的,,反正以陳守義的身手來說,應(yīng)該問題不大,反正到時候只要上了馬,,那就徹底的安全了,。
但是,當(dāng)他一轉(zhuǎn)頭就看見游楚辰帶著手下的人趕到了城門,,這本對他的計劃影響不大,,只不過對于他的到來還是有點(diǎn)忌憚。
想了想,,孟旭升覺得還是現(xiàn)在就離開的好些,,便道:“得財,,你看,,游楚辰來了,待會田家的人一來,,我們就趕先一步,,切記不能讓田家的人見到我們?!?p> “嗯,,知道了?!睆埖秘旤c(diǎn)了點(diǎn)頭,,順勢又望了過去,果然,,游楚辰此刻就在城門處對著那些士兵訓(xùn)話呢,,這對孟旭升來說也許算不上好事,但對他而言可是個借刀殺人除去陳守義的大好機(jī)會,。
半個時辰后,,就聽見從街上傳來了吹拉彈唱的聲音,這是送葬的哀樂,,當(dāng)然,,各地風(fēng)俗不同,出殯的隊列和形式也是有著差別的,。
富裕人家的儀式隆重且講究,,冥器全備,排場很大,,而窮人家則是要簡單的許多,,對于田家而言,雖是賣茶為生,,但也算不上多么的顯赫,。
田家的老大田文,身為長子當(dāng)然是打幡走在最前,,次子田武則是抱著靈牌走于后方,,而小妹田芳的年齡較小,,又是個女兒身,穿著孝服跟著兩位哥哥走便好,。
這南豐城雖然不大,,但是平日里大家相處的不差,那田安在當(dāng)?shù)匾菜闶切∮忻麣?,且待人也是溫厚有禮,,所以也有不少老百姓出來看望。
“差不多了,,我們走吧,。”
孟旭升說了一句,,就牽著馬往城門口走去,,看到游楚辰也是恭敬行禮,然后就拿出了自己的通關(guān)文牒來給他進(jìn)行查驗,,“見過少尹,,在下今日就要走了,特來向少尹請辭,,這是出城文牒,,請少尹過目?!?p> “閣下客氣了,,你我都是熟人,不必如此繁瑣了,?!庇纬奖囟Y,也沒有查看他的文牒,,隨即大手一揮就讓兵卒移開了攔在門口用來拒馬的木樁,,“恕我還有要事在身,就不能相送了,,日后有機(jī)會必定與閣下好好喝上一杯,。”
“那就多謝少尹的賞識了,?!?p> 趁著他二人閑聊之際,城門此時已經(jīng)開了,,張得財暫時沒有功夫去理會那個游楚辰,,而游楚辰也根本就沒有想起他來,只顧著跟孟旭升在那說話。
孟旭升看時候到了,,于是就告別了游楚辰,,隨后就和張得財兩人到了城門外,見眼前一片開闊地,,頓時心里就爽朗了不少,。
剛出南豐不過幾里遠(yuǎn)而已,這時,,張得財突然叫著說道:“阿升啊,,我有東西忘在客棧的房間了,我得回去拿,,你在前面等我,,我去去就來?!?p> “哎,,你事情可真多,又忘了什么?。俊?p> “還能有啥,,肯定是錢了,!”
“行,行,,行,,你快去快回,千萬小心,,不要出了什么茬子,。”孟旭升對此也是無奈的搖了搖頭,,只得先往前又走了一陣子,,隨后在路邊找了個陰涼處歇著。
“你就放心吧,,話可真多,。”張得財抱怨了一聲,,心中暗喜,,立刻調(diào)轉(zhuǎn)馬頭就往南豐城又跑了回去,當(dāng)他趕到城門的時候,,就看見兵卒們正在對田家的送葬隊伍挨個的進(jìn)行細(xì)細(xì)的盤查,,游楚辰更是挺直了威武的身軀,一雙銳利的眼睛更是不敢懈怠半分。
由于人比較多,,所以張得財進(jìn)了城也沒有被游楚辰給發(fā)現(xiàn),,他先是在一旁觀望了一陣,雖然盤查的很嚴(yán)格,,但是對于那副棺材卻是沒有絲毫的影響,,如果最終的結(jié)果是這樣的話,那么他的好夢可就要撲空了,,不行,,趁著人還沒出去必須得先下手為強(qiáng)。
張得財這便又折回到了城門口,,他怕被田家兄妹認(rèn)出來所以繞著走,,而他走的這一面正好是游楚辰所在的方向,他想了想,,必須得提醒一下才行,。
于是乎,張得財有意的一邊走一邊時不時的沖那棺材望著,,用手不停的撓著頭皮,,而且還要裝成一副很奇怪的樣子,臉上的表情也是緊巴巴的,,看著很是逼真,,他看準(zhǔn)了游楚辰站的地方,走到其跟前,,然后就沖其身上這么一撞,。
此時,專心致志的游楚辰見到張得財正向自己走了來,,本來還想上前和他說句話,,卻見他一路走一路在那里不停巴望著,而且兩眼還不向前看,,反而還撞了自己一下,,上來就問:“得財兄弟,你不是應(yīng)該和孟兄弟一起出城走了么,?你為何還停留在城里面,?”
張得財隨即轉(zhuǎn)過身來,正好順勢將自己的背部對著送葬的隊伍,,看著游楚辰也是假裝嚇了一跳,,隨即躬身行禮,“原來是游大人,,恕罪,,恕罪,,我有點(diǎn)東西忘在客棧里所以就一個人回來拿,那阿升就在城外不遠(yuǎn)處等我呢,,嘿嘿,,你看我這笨手笨腳的,不小心撞到了大人,,嘿嘿.....”
“哦,,原來是這樣啊?!庇纬轿⑽Ⅻc(diǎn)頭,,對他的這番話倒也沒有懷疑到什么,但是,,對他剛才的那般舉動卻是有點(diǎn)好奇,,“我見你撞到我之前,兩眼一直都在盯著那送葬的隊伍看,,怎么,,你難道沒見過這種場景?”
“這倒不是,?!睆埖秘敁u了搖頭,又故意的回頭往那棺材看了一眼,,隨后小聲的說道:“游大人,,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眼花了,剛才我從后面經(jīng)過那棺材的時候,,怎么覺得那棺材蓋竟然向上輕輕動了一下,應(yīng)該是陽光太刺眼,,我看錯了吧,。”
聽完,,游楚辰心頭一緊,,視線也朝那棺材看去,但是此刻他并未見到有什么異常,,而且他也不愿意對那棺材里面進(jìn)行查驗,,但是張得財?shù)脑捤坪躞@醒了他,讓他不得不再次考慮一番,,“得財兄弟,,你剛才真的看見了?”
“沒有,,沒有,,是我眼花了,,眼花了?!睆埖秘斢謸u搖頭,,甩甩手,故意否決自己剛才的話,,“棺材里面是已經(jīng)去世的人,,又不是一個大活人躺在里面,那蓋板又怎么會自己動的,,你看我這話說的,,真是沒腦子啊,讓大人你見笑了,,阿升還在等我呢,,我先走了啊?!?p> “好,,你先去吧?!庇纬洁帕艘宦暰妥審埖秘斪吡?,而他自己的心里卻是被張得財剛才的話給深深觸動了。
此時是上午,,太陽的光線還算溫和,,就算直視片刻也不會感到眼睛發(fā)花,何況張得財?shù)哪昙o(jì)比他還要小個十來歲,,所以,,他反而是覺得張得財應(yīng)該沒有看錯,細(xì)細(xì)想想,,棺材之中是全封閉的,,一個活人如果真的躺在里面肯定是要想方設(shè)法透氣的,輕輕的向上動了動,,是否里面真的有人是想要換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