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天災(zāi)
七年前,,哥倫比亞最大城市博格達,。
“救援隊的人呢,這邊還有生還者,!”
......
“余震要來了,,都先躲一下!小心源石,,別碰到它們了,!”
......
“霜葉,霜葉,?”
霜葉緩緩睜開沉重的雙眼,第一眼看到的便是阿明那張焦慮萬分的面容,。見到霜葉醒過來,,阿明如釋重負地抱住了她。
“霜葉,!謝天謝地,,你還活著?!?p> 霜葉皺著眉扶了扶腦袋,,她感覺自己的頭有些痛,除此以外似乎并沒有特別難受的地方,。她環(huán)顧四周,,周圍全是倒塌樓房的廢墟,一塊水泥板下還有已經(jīng)發(fā)黑的血跡,。不遠處,,有幾名救災(zāi)人員正在進行著救災(zāi)工作。霜葉站起身,,但沒走兩步就兩腿一軟,,跪倒在地上。
“等下,,你受傷了,,嘖,好多血,我給你包扎一下,?!卑⒚鲾v住霜葉,從他的挎包中拿出一卷繃帶,,小心翼翼地繞過霜葉的耳朵給她包扎,,霜葉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捂住額頭的右手上滿是鮮血,。
遠處傳來哭喊聲,,一個母親抱著她死去的孩子在一座半塌的房屋邊啜泣,兩個干員正試圖拉著那個母親離開那,,但母親沉浸在悲痛中,,無論干員們怎么拉,她都不為所動,。
“我父母呢,?”霜葉回過神來,詢問阿明,。
阿明沒有回答,,只是默不作聲地繼續(xù)幫霜葉包扎著傷口,霜葉心中猛地一沉,。
......
霜葉的父母并不稱職,。
父親喜歡酗酒,每次霜葉放學(xué)回家,,都能看見父親醉醺醺地倒在沙發(fā)上,。母親成天外出,參加各種聚會,,經(jīng)常夜不歸寢,,按照父親的話說,母親“成天和外面野男人鬼混”,,兩人經(jīng)常為此爭執(zhí),,大打出手。每當(dāng)這時,,霜葉就會默默躲到自己的房間里,,關(guān)上房門,戴上耳機聽著音樂,,借著音樂,,掩蓋掉父母激烈的爭吵聲。
那時,,霜葉才7歲,。
霜葉第一次見到阿明時,,她正在拿著竹竿,捅著鄰居家果樹上的蘋果,。
“你在干什么呀,?”阿明站在霜葉背后問道。
“偷蘋果,?!彼~想都沒想就回答道。
“這是我家的蘋果呢,?!卑⒚髡f道。
“你家的,?”霜葉疑惑地扭過頭打量了一下阿明,,然后撿起掉在地上的蘋果,放在了口袋里,?!昂芎谩,!?p> “誒,?”阿明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霜葉的為什么要說“很好”,腦袋就“咚”地被霜葉用竹竿敲了一下,,等阿明回過神時,,霜葉已經(jīng)以著沃爾珀族人特有的敏捷,消失在了路的盡頭,。
霜葉自以為這次行動天衣無縫,沒想到第二天,,就發(fā)現(xiàn)阿明等在她回家的必經(jīng)之路上,,見到霜葉來,阿明興奮地沖她揮了揮手,,然后遞給了霜葉滿滿一袋子蘋果,。
“我看你挺喜歡吃的,所以把樹上的蘋果都摘下來了,?!?p> 霜葉當(dāng)時覺得阿明挺蠢的,蠢得可愛,。如今,,霜葉再回想起這段記憶時,她已經(jīng)知道了阿明當(dāng)初這樣做的理由:那是一種單純的,,簡單的喜歡,。
之后的三年,,是霜葉記憶中為數(shù)不多可以稱作“童年”的時光,兩人經(jīng)常跑去各種地方玩耍,,阿明大霜葉兩歲,,在霜葉的眼里,阿明早就是自己的親哥哥,。
......
余震還沒有完全停下來,,這次天災(zāi)的破壞力非常的大,博格達市幾乎死了2分之1的居民,,這次災(zāi)難后,,“移動城市”計劃被各國加速實行,切爾諾貝格,,龍門等諸多“移動城市”都是這次災(zāi)難后的“產(chǎn)物”,。
所有遇難者的遺體都被擺在了一個未倒塌的辦公樓大廳處,這里十分陰涼,,可以更好保存遺體,。由于白布不夠的原因,大部分遺體并未做遮蓋處理,,乍一看還讓人以為這些人正安睡,。
霜葉在第7排的8,9列找到了自己的父母,,兩人的面部都被砸的模糊不清,,但霜葉還是能認出他們,這兩人生前經(jīng)常吵架,,大打出手,,如今并排安安靜靜地躺在這里,一動也不動,,不知道是不是一種黑色諷刺,。
“霜葉......”阿明小心地觀察霜葉的反應(yīng)。
“我沒事,?!彼~說道。
父母這樣,,是他們罪有應(yīng)得,。更何況生前,他們也沒盡到多少義務(wù),。
只是,,自己再也沒有家了。
“但是你眼睛......”阿明小聲地說道,。
霜葉抬起手擦擦臉頰,,幾滴淚水掉在了她的手背上,。
自己明明沒有哭,只是眨眼睛才會掉下淚水的,。從那之后開始,,霜葉發(fā)誓,再遇到這種情況,,無論如何都不能再眨眼睛,,這樣太懦弱了。
“我們現(xiàn)在去哪,?”霜葉擦掉眼淚問阿明,。
阿明大不了霜葉多少,這次災(zāi)難也奪走了他父母的生命,。找到霜葉是他支撐到現(xiàn)在的唯一念頭,。所以,當(dāng)霜葉問他下一步安排時,,這個12歲的小男孩一時間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但阿明知道,自己作為霜葉現(xiàn)在唯一的依靠,,必須得負擔(dān)起責(zé)任,。無論如何,兩人必須先想辦法生存下去,。
“先去災(zāi)民營.......”阿明話還未說完,,地面又開始劇烈搖晃起來,兩人旁邊的大樓開始搖晃,,一些碎片紛紛從墻體上剝落,,一塊碎片砸在了霜葉的腳邊。
“快走,!去開闊地,!”阿明迅速反應(yīng)過來,一把抓住霜葉的胳膊,,拉著她朝不遠處的空地奔去,。
“我自己可以跑,?!彼~手臂被阿明抓得生疼,齜著牙說道,。
地表上開始出現(xiàn)裂痕,,無數(shù)黑色半透光體的源石在裂縫中散發(fā)著可怖的光。
“是源石,!別接觸它們,,小心,!”阿明叫道。
霜葉被阿明拽著往前,,一不小心被鋼筋絆到,,踉蹌著摔向滿是源石的裂縫,多虧霜葉反應(yīng)快,,反手抓住了旁邊的路牌,,這才幸免于難。
“霜葉,!”阿明連忙蹲下將霜葉從裂縫中拉起,。
“你先走!我自己可以跑,?!彼~半跪在地上,催促著阿明,。阿明點了點頭,,轉(zhuǎn)身向安全處跑去。霜葉是沃爾珀人,,論敏捷度比他這個魯珀人只強不差,。
霜葉正準(zhǔn)備跟上,卻發(fā)現(xiàn)自己頭上好像些少了什么,。
糟了,,耳機。
霜葉扭頭看向裂縫,,自己的耳機此刻正落在里面源石的上面,,恐怕是剛才摔倒時,耳機從頭上滑落的,。霜葉有些焦急,,她趴在裂縫的邊緣,俯下身竭盡全力試圖去夠那個耳機,,但手指與耳機的距離就差那么一點,,無論如何都碰不到。
“霜葉,!你還在干什么,!”遠處傳來阿明焦急地呼喊聲。
可惡,。
霜葉咬了咬牙,,無可奈何地站起身跑向前方的安全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