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元嘉公主
一梨居的最大好處便是梨香襲人,方圓不過三里便能聞到,,從公輸先生那回來,,繞了幾圈,全憑著一個鼻子,。
甄懿向來不是個路癡,,從前在這白起山里頭終年云霧繚繞的都未曾迷路,來這濮陽王府,,卻是接二連三的迷了路,,說了出去,,面子上實在是掛不住。
縱然濮陽王已經(jīng)頗為耐心派了家仆地指點過一二了,,可甄懿還是一團漿糊,,認出一梨居的路,還是憑借著靈敏的嗅覺,。
沿著香遠益清的梨花,,甄懿順著石子路便能見著一梨居的高門大匾額。
甄懿一路小跑,,累得不成樣子,,見到這一梨居的匾額,,心便松了下來,,悠哉悠哉地挪了過去。
“這濮陽王府,,還真是非能人不居?。 闭畿踩滩蛔⊥虏?,抬手擦去額發(fā)間的細汗,。
突然,甄懿眼前猛地一黑,,只見一個黑壓壓的身影從天而降,,直接猛地撲在甄懿身上!
“唔,!”甄懿吃痛叫出聲,,重心不穩(wěn),來不及多反應(yīng),,一個遛恘狠狠摔向地面,。
甄懿的背生硬地磕在了石子路上,擠壓得生疼,,與壓在身上的柔軟觸感對比劇烈,。
“哎呦喂,我勒個去,!”壓在甄懿身上的人發(fā)出細細的叫罵,,卻讓人聽著溫和。
甄懿定睛一看是個年輕女子,,便輕輕開口道:“這位姑娘……小姐,?那個……可否先從我這里起開?”
身上的人兒動了動,,掙扎蠕動起來連帶著甄懿,,互相使勁,,兩人又攙扶又扶地起身。
對面的人兒低頭一邊拍拍衣裙一邊對著甄懿擺手:“姑娘對不住啊,,我這輕功一下子猛了,,沒收住?!?p> 日落下,,少女身著藍琉粉緞裙,如雪的綢紗散散的披在身上,,裙角邊幾點透明的珠花散散的裝點著,,腰間一根透明絲帶三圈系住,臂上一根琉璃色絲帶系成一個蝴蝶結(jié),,活潑可愛,。
“輕……輕功?”甄懿看看眼前纖瘦嬌小的身影,,又瞅瞅身邊這堵高大的圍墻,,不可思議:“你這是……”
少女抬眸,眉心上繪出一朵銀蓮,,別樣靈動,,溫婉柔和的發(fā)輕輕向上盤起,干凈利落,,兩鬢的發(fā)松松的散落下來,,一朵琉璃珠花斜斜地插在發(fā)髻上,眉宇間的英氣卻難掩,,颯爽不羈,。
“這濮陽王府居然還有女子?”少女驚訝地瞪大了雙眸,,雙手環(huán)抱繞著甄懿前前后后愣是轉(zhuǎn)了幾圈,,“你是……”
“我是跟著公輸先生來的明都?!?p> “就是那位隱士高人,?”少女退開幾步,“那位公輸先生我見過,,氣度不凡,,從容和藹,比我那幾個亂七八糟的皇兄好多了,!”
甄懿怔住,,皇兄?
甄懿還未回過神來,少女便大方自我介紹道:“我叫慕容清,,字司遙,。幸會?!?p> 原來眼前的少女便是北辰元嘉公主,,慕容清。
“公主殿下,,我是甄懿,。叫我瑄儀就行?!闭畿矞\笑著向慕容清行了禮,。
淡淡的梨花幽香十里,粉嫩白皙,,盤桓在日落而息下的濮陽王府,,滿地驚悸。
“前幾日跟著禁軍教頭學(xué)了幾招,,今日來我二哥哥這兒,,看見這院中的梨花繁盛,就心血來潮,,攀了上去,聽宮里的老嬤嬤講,,攀上梨花高枝,,可是個圖好兆頭的法子?!?p> 甄懿仰頭,,梨花槎椏交織成一張無形的網(wǎng),籠罩住半角的天空,,新枝抽出,,高傲地俯視地面。
“公主是要圖什么好兆頭,?”
慕容清骨碌地轉(zhuǎn)了一番明媚的大眼睛,,一本正經(jīng)地道:“自然是祈求萬事如意,事事順心諸如此類的,?!?p> 甄懿淡然一笑,不語,。
“你莫笑,,凡事心誠則靈,我不僅去了明都城外最靈驗的萬朝寺,還來這特地攀了梨花高枝,,定會如愿,。”
“我看你是去求了以后莫上官學(xué)罷了,!”
遠處傳來一聲驚雷般洶涌的怒聲,,沉悶而兇悍。
二女聞聲望去,,魁梧高大的身影牢牢地屹立在樹蔭之下,,落日早已藏在了山后,暮色四合,,遠處漸退的余暈打在男子的肩膀處,,顯得寬闊無比。
“大皇兄,?!蹦饺萸宓偷偷亟辛寺暎上铝祟^,。
北辰大殿,,平江王慕容鄞。
男子邁著大步向前,,甄懿才逐漸看清他的容貌,,與之前的慕容銜,慕容銃竟然全然無一絲相像之地,,氣場壓迫,,身形高大粗獷,皮膚略顯黝黑而泛黃,,橫眉豎目間有種不怒自威之感,,雖著了一身華服,卻有著一股飽經(jīng)風霜的感覺,。
三人相較而言,,倒是慕容銜與慕容銃二人才更有兄弟之感了。
“甄懿見過大殿下,?!闭畿惨?guī)矩地向慕容鄞福了福身子,今日出門怕是沒看黃歷,,這北辰的皇室眾人,,倒是一個接一個的出場,身旁一個元嘉公主,,眼前一位北辰大殿,。
慕容鄞略過甄懿一眼,,便立馬向慕容清問道:“今日父皇身邊的李安公公告訴我,你今日砸了官學(xué)夫子的硯盤,,逃了課,,跑去禁軍那邊硬是要讓禁軍教頭彭楚教你輕功,可有此事,?”
慕容清不敢抬頭,,也不應(yīng)聲。
“司遙,,可有此事,?”慕容鄞瞪大了雙眼,從牙縫間一字一句地吐出來,,氣勢壓人,。
“大皇兄······”慕容清身子一顫,“我這是······”
“胡鬧,!禁軍衛(wèi)皇室安寧,,不能輕易干涉,豈由你任性為之???你這市井潑皮氣在外頭野野便罷了,還要帶到宮里頭鬧得雞飛狗跳,,慕容清,,你可知你是一國公主?,!”慕容鄞冷聲,,“今后你行事若還是如此不分輕重,我定要讓你知道教訓(xùn)不可,!”
說罷,慕容鄞拂袖而去,。
直到他走后良久,,慕容清才如釋重負地松了口氣:“奇怪,我平時怎么貪玩胡鬧都沒見大皇兄說過只字片語,,今兒是抽的什么風,,管起我來了?”
慕容清頓了頓,,又繼續(xù)自顧自言:“罷了罷了,,他一向如此,我是不會同他一般見識的,?!?p> “公主。”甄懿叫了一聲,。
“不必叫我公主,,正如我大皇兄所言,整個北辰皇宮都知道,,我慕容清身上的市井潑皮氣兒,,實在是登不上臺面。不過,,有一點大皇兄說的不對,,我慕容清,可是有心之所向之人,,無往無懼,。”慕容清撇撇嘴,,語氣毫不介意,。
“那公主心之所向,是何方向,?”
慕容清眼眸閃出金光,,亮的迷人,興奮地伸手指向日落的方向:“天那邊,!”
順著日落的方向,,朝霞日輝在慕容清嬌艷清麗的臉頰下勾勒出此起彼伏的陰影。
甄懿收起目光,,突然道:“公主······大殿下方才說,,你是逃了官學(xué)的課才出來的?”
“都說了別叫我‘公主’了······此話何意,?”
“我聽書上所述······官學(xué)中人,,皆著金衣白帶,頭束金紋發(fā)帶······是不是,?”
慕容清擺擺手,,道:“半對半錯,你那是前秦官學(xué)的打扮,,北辰除此之外,,還新添了腰別雕花黑香木,腳踏鎏金赤尾靴,,以示不同······你忽然提到這個干什么,?”
甄懿抽抽嘴角,指著慕容清背后一群氣勢洶洶的一幫人:金衣白帶,,頭束金紋發(fā)帶,,腰別雕花黑香木,,腳踏鎏金赤尾靴,似乎是要往這邊來了,。
慕容清回頭一看,,大驚失色:“我勒個去!他們怎么來了,?”慕容清拽住甄懿的手,,“甄懿姑娘,人都說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不是,?”
慕容清央求的眼神楚楚可憐,,甄懿躊躇片刻,拉起慕容清拔腿就跑進了一梨居,。
“他們好像看到我了,,我躲到這里,是不是沒用??!”慕容清被甄懿帶到了臥房。
“堂堂濮陽王府,,他們也竟敢如此肆無忌憚地搜,?”
“他們定是沒有我二哥哥的允許!為首的那個男的是傅崢,他是傅柔嘉的堂兄,,在官學(xué)沒少跟我作對,,這混蛋定是見我上次掐了他勾搭女人的苗頭一直記恨在心,如今怕是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誆了我二哥哥,,讓他進來了,,卑鄙無恥!”
“傅崢,?”甄懿沉思片刻,,道:“我有法子了,公主,,你就先在這稍等,,我去去就來?!?p> 慕容清向甄懿投去一個擔憂的目光,卡在嘴邊的阻止,,也沒能說出口,。
半掩的一梨居正門被大力推開,幾個金衣白帶的年輕男子和一些仆從闖了進來,。
“你們是何人,?無端闖入濮陽王府,。”
甄懿直立在門前,,碧衣盎然,,清冷的眼神劃過庭院眾人。
眾人愣住,,皆是被眼前的妙齡女子的容貌所驚艷,。
其中一男子向前一步,還算過得去的相貌上滿臉堆笑,,手上搖著折扇,,望著甄懿道:“在下傅崢。有禮了,?!?p> “有何事?”甄懿聲音清冷,,透過傅崢似笑非笑的眼神,,看向眾人。
傅崢挑了挑眉毛,,樣子輕浮,,慢慢悠悠道:“街邊一只野貓,不懂事,,撓了我?guī)紫?,我跟著,看著它跑進了王府,,于是進來看看,。”
“我不曾見過什么野貓,,王府里靜得很,,若是有什么不該進來的東西進來了,不會有人不知道的,?!闭畿膊槐安豢海瑢ι细祶槻粦押靡獾臉幼?。
“哦?可我明明看見它往這邊鉆了呢,。”傅崢輕搖折扇,,有一搭沒一搭地走上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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拂色
可愛率真的元嘉公主登場,想知道她最后的結(jié)局么,?猜猜猜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