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自辯
“那你為何出現在馴馬房內,?”鐘效遠繼續(xù)問。
“有個自稱是馴馬房的小宮婢不小心把水潑到了我身上,,她出于愧疚,,就把我?guī)チ笋Z馬房換上了她的衣裳?!?p> “一派胡言,!”傅行籌豎起眉毛,對著慕容洵行禮道,,“啟稟陛下,,據馴馬房的掌事太監(jiān)朱德正所說,馴馬房根本沒有什么小宮婢,!”
“這與我無關,。”甄懿一臉不慌不忙,,十分鎮(zhèn)定地一口回絕,。
這樣大的陣仗,半分唬不住甄懿,。
她只負責太醫(yī)院的小部分事宜,,馴馬房幾匹馬幾個人,和她沒什么關系,。
“放肆,!”傅行籌一陣怒喝。
“傅宰輔,?!蹦饺葶曈挠牡亟辛艘宦暎鄣椎暮饴涞搅烁敌谢I的臉上,。
傅行籌收了收脾氣,,由鐘效遠繼續(xù)問話。
“你可能找到那個為你引路的小宮婢,?形貌如何,?”
甄懿仔細地回想了一番,一本正經道:“十四五歲的模樣,,身形瘦小,,穿了淺紫色的宮裝,梳著宮女髻,,楚楚可憐,,面頰紅潤,手指纖纖······”
“這般打扮的宮女,,整個皇宮沒有一千也有八百,,甄太醫(yī)?!蹦饺蒇错怅幇?,閃忽不定,突然插嘴,,讓人看不出他話語里的意味,。
“她給我的便是這般印象,這怨不得我,?!闭畿猜龡l斯理地答話,一臉神態(tài)自若的模樣叫人不得不懷疑她是否真的是在被人盤問,。
鐘效遠朝手下吩咐了下去,,轉而又繼續(xù)道:“你身為太醫(yī)自然頗通醫(yī)術,你可知道,,烈鬃所中之毒是何毒,?”
“我先前查驗過,那匹馬的草料里,,混進去了些形態(tài)怪異的草,,馬誤食了,便毒發(fā)暴斃,。至于是何種毒草,,我沒來得及細看,就被王大人帶走了,,”
鐘效遠點點頭,,與其他太醫(yī)所說情況相符。
“據馬夫所說,,毒發(fā)之際,,只有你在烈鬃身邊,,是你毒害了烈鬃,你可承認,?”鐘效遠轉而拋出又一個犀利的問題,,目光灼灼。
“馬夫一面之詞,,怎可盡信,?”甄懿面不改色地反駁。
“可是馬夫二人言辭一致,?!泵仙俑挡遄臁?p> “言辭一致才是可疑,,馬匹毒發(fā)之際,,他們也在場,二人為了推卸責任,,合伙將這罪責放到我頭上,,也無可厚非?!闭畿猜柭柤?,一臉自得。
“那就傳宣那兩個馬夫覲見,,當面對峙即可,。”孟少傅淡淡道,,深不見底的黑眸緩緩一亮,。
很快,那兩個馬夫便上前覲見,。
甄懿眉眼一勾,,心中暗自得意,一切盡在掌握之中,。
“陳富年,、陸甲,你們二人指認甄懿毒害烈鬃,,言辭可有半句虛假,?”鐘效遠語調嚴厲,盯住趴在地上的二人,。
“奴才愿意以命擔保,,所言絕無虛假!”陳富年朝前磕了響頭。
“奴才也是,!”陸甲也跟著磕頭,。
甄懿輕哼一聲,開口道:“以‘命’擔保,?民間抵押也得抵押些在自己掌握之中的東西,,如今你們二人的命都不由你們做主,談何擔保,?”
馬夫二人身子一僵,磕下去的頭牢牢地趴伏在地上,,不敢抬起來,。
“甄姑娘此話何意?”慕容銃一聲清潤,,聽得人舒服,。
“這馬匹本就由他們二人負責,一旦出了什么事,,最輕也逃不了一個‘看管不當’的罪名,,眼下這烈鬃都暴斃了,他們二人的命想必也不在他們自己手中了,,殺伐憑陛下和娘娘決斷,,橫豎都是一死,若是把大部分罪責推脫到我身上,,指不定還有將功贖罪的機會,,不是么?”
一片寂靜,,空氣中緊張的氛圍愈發(fā)濃郁,。
“你們二位如何說?”鐘效遠語調更加不善,。
“你莫要含血噴人,!”看著周圍狐疑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陸甲急了,。
“況且,,你們二人一見到這馬倒下斷定是我害了這匹馬,冒昧問一句,,你們二人何來的本事,,只需要遠遠地瞧上一眼,便推測出這匹馬是被害了而不是其他緣由,?”
整座大殿里回蕩著甄懿“平和”的語氣,,那樣淡然,仿佛眼前之事與她干系不大。
“奴才······奴才也是急了才斷定的······”陳富年臉一下白一下紅,,手足無措了起來,。
“沒錯,沒錯,!我們剛一過去就看到甄太醫(yī)在馬倒下的旁邊,,所以才一時斷言的······”
甄懿又是一陣不屑地冷哼,像是鋒利至極的寶刀,,毫不留情地斬斷這馬夫二人的最后一絲底氣:“情急之下的口誤也能讓你們二人言辭如此一致,,你們二人是心有靈犀還是什么?”
陳富年,、陸甲二人拙劣的掩飾被揭穿得毫無遮臉,,不留余地。
“你是太醫(yī),,想下個毒什么的,,不是信手拈來么?況且甄太醫(yī)那副打扮在這馴馬房里,,又恰好出現在這馬暴斃之際,,不說是別有用心,實在叫人不信······”
甄懿一記白眼,,沒好氣道:“我若是下毒,,斷不會找如此笨拙的法子,錯漏百出,,還讓你們這兩個貪生怕死之人瞧見,。”
陸甲和陳富年被說得粗臉泛紅,,卻一時間想不到什么話堵回去,。
甄懿扯扯嘴角,道:“陛下,、皇后娘娘,,依照臣下看,這馬夫二人是為了活命才一口咬定是我毒害此馬,,究竟是無奈之舉還是背后有人指使,,微臣不知?!?p> “甄太醫(yī)莫不是要忘了,,僅憑這兩個人,你也無法洗脫自己的嫌疑,?!备敌谢I眸色狠厲,,意圖不善。
“那我們便從頭出發(fā),,烈鬃駿馬究竟意味著什么,?是西涼與北辰之間的議和,毒死馬匹,,破壞議和,,對于那人必定是有極大的好處,否則也不必冒險為之,,我也算是半個北辰人,,西涼與北辰議和破裂,于我有何好處,?”甄懿一字一句為自己開脫,。
高坐在鸞座上的皇后鳳眸微瞇,不冷不熱道:“這么說,,甄太醫(yī)是覺著背后有人蓄意搗鬼,破壞我北辰與西涼的議和,?”
甄懿半垂眸,,沉吟片刻道:“這只是臣下猜測?!?p> 這種推測,,在場之人都心知肚明,正因為烈鬃一事事關北辰與西涼的邦交,,他們才聚集到此,。
“搞了半天,甄太醫(yī)為自己開脫得很,,那么張進是怎么死的,?兇手是何人?”慕容鄞一臉黑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