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我哥一直都沒結婚,，我們家的人都催他，他也不著急,，我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心里還是有素宛,。素宛在我哥去單位后,，一個人也出去了,，聽別人說,，是去了很遠的地方吧?！?p>　　“然后呢,？”素素姐著急地問著。

　　我媽看了看素素姐,，接著說：“幾年后的一天,，我哥抱著一個小孩回來了，全家人都問他這小孩是哪來的,，我哥說是他的小孩,。任憑家里人怎么追問,，他都不說孩子的媽媽是誰，只是說自己要養(yǎng)大這個孩子,?！?p>　　“那個孩子就是我？”素素指了指自己說,。

　　我媽點了點頭,，說：“第二天，素宛出現(xiàn)了在我們家,，當著很多人的面,，質問我哥，為什么要帶走她的孩子,，為什么要拋棄她,，為什么說都不說一聲就走了?！?p>　　“我哥像是默認了素宛和自己的關系,，家里人看孩子都有了，那就結婚吧,，可是素宛死活都不肯結婚,。我又一次問她，為什么不愿意跟我哥結婚,，素宛說,，自己不喜歡我哥了，沒辦法跟他結婚生活在一起,。沒辦法天天面對他,。我問她，之前不是很喜歡我哥嗎,？”

　　“素宛說,，那都是以前了。我又問他,，既然都不喜歡,，為什么有了孩子？”

　　“素宛當時看著我,，眼神疲憊,，好像整個人的靈魂都被掏空了一樣，說‘孩子是意外’,。后來任憑我怎么問她,，她也不說在那幾年里是怎么遇見我哥的，兩個人是怎么在一起的?！?p>　　“原來我是個意外,，呵呵……我是個意外?！彼厮亟憷湫χf,，“我還以為，我是……是……他們喜歡的小孩,?！彼厮亟阄嬷约旱男乜冢蛔〉某槠?。

　　“素素……”我媽心疼地看著素素姐,。

　　素素姐深吸了一口氣，說：“沒事,，姑媽,，你接著說吧?！?p>　　“好吧,。因為素宛不愿意結婚，所以孩子一直由我們家人負責,，素宛的家人雖然很是愧疚,，但是認為主要責任在我哥身上，所以時不時的都有人來我們家說三道四,。甚至之前素宛臨時決定不結婚的事情,，外界也說是我哥拋棄了她?！?p>　　“我哥像是聽不見這些一樣,，一個人帶孩子，辭掉了單位的工作,，在家做小買賣,。素宛自那天出現(xiàn)后，就再沒來過,，我有時候會去她家看看,，也是不見蹤影。后來聽人說,，是跟著朋友下海了,。”

　　“后來呢,？”

　　“大概在你七歲的時候，我哥遇見了現(xiàn)在的你媽，也就是莫莫的舅媽,，兩個人就結婚了,。本來不準備要孩子的兩個人，意外地懷上了龍龍,，莫莫的舅媽又很想要一個自己的孩子,，就執(zhí)意把孩子生了下來?！?p>　　“所以,，我媽，哦,，不,，龍龍的媽根本就不喜歡我，不喜歡我這個意外的孩子,，是嗎,？”素素姐看了一眼書房，說道,。

　　“也不是不喜歡你,，只是，可能……”我媽掩了掩面,，沒有接著說了,。

　　這些陳年舊事，埋在上一輩子人的心里,，很久了,，不知道我舅時常看見素素姐會不會難過,，素素姐以后要怎么面對他們,？我有點擔心，又有點難過,。

　　“后來呢,？我媽呢？”素素姐沒有在意我媽說的話,，繼續(xù)問著,。

　　“你媽下海后就杳無音信，是在你出國留學的那一年我們回老家,，才知道,，你媽已經(jīng)過世了?！?p>　　“那那封信里面寫的都是真的,？”素素姐追問著。

　　“那封信，我看了,，不是你媽的字跡,，應該是別人寫的吧，可能也只是聽了些只言片語,，就寫了出來,，想告訴你吧?！?p>　　“是嗎……”素素姐說話的聲音很輕,，輕到只有坐在她旁邊的我才能聽到。

　　我本來想說些什么,，可是話到嘴邊又不知道要怎么說,，急的我直撓頭。

　　“素素,，大人的事都已經(jīng)過去了,，我們不告訴你，是不想你太難過,，只是我們……”我媽一臉難色地說著,。

　　“難過……我現(xiàn)在才明白啊，為什么我做什么我媽,，龍龍的媽都不高興,，為什么我爸總是在背后偷偷地給我錢，姑媽,，姑媽你為什么對我那么好,？”素素姐眼淚不停地落下來。

　　“我……才知道,，當年我要去留學的時候,，我，龍龍的媽有多高興,，我在國外那么些年,，她都沒怎么聯(lián)系過我。我還以為,，她是怕我擔心,，怕我想家，所以才……”

　　素素姐說的我很心疼,，自己編纂的理由,，自己識破的謊言，自己發(fā)現(xiàn)的真相,，深深地,，傷了自己,，毀了自己。卻還怪不了誰,，因為誰都沒有錯,，誰都沒有錯,，生她的素宛沒錯,，因為意外；養(yǎng)她的爸爸沒錯,，因為是愛,；恨她的舅媽沒錯，因為不愛,；她自己也沒有錯,，因為期待。

　　“姑媽,，我想回家,。”素素姐忍住眼淚說,。

　　回家,？回哪個家，現(xiàn)在到底哪里才是素素姐的家,。

　　“素素,，這里就是你的家啊?！蔽覌屩钡卣f,。

　　“不是，我想回去,，回去看看我媽,。我想看看她?！彼厮亟阍秸f聲音越低,。

　　“好。過兩天,，我們一起去看她,。”我媽擦了擦眼淚,。

　　“我媽真的愛我嗎,？真的愛我嗎？為什么她從來都不肯看我,，從來都不肯聯(lián)系我,？”

　　“素素……她,，只是不想你難過吧?！?p>　　“可是,，她知不知道，我這些年有多難,，知不知道我曾經(jīng)渴望的東西,，竟然是癡心妄想。她怎么就不能,，不能聯(lián)系我一下,，哪怕只是一個電話……”素素姐抽泣著，聲音嘶啞,。

　　我拿著紙,，不停地擦著她的眼淚，突然一只手出現(xiàn)在我的臉上,，我一抬頭,，是歐陽，他在擦拭我的眼淚,。我都不知道自己已經(jīng)哭了,。

　　“吃飯了?！睔W陽輕輕地說著,。

　　我點了點頭，對素素姐說：“姐,，我們先吃飯吧,，吃飽了才有力氣回去不是嗎？”

　　素素姐看著我,，好像是做了什么大決定一樣,，用力地握了握我的手，點了點頭,。

　　吃完飯已經(jīng)下午四點了,，我爸我媽帶著龍龍去了舅舅家，順便把素素姐的東西拿過來,，素素姐則是在我的臥室里躺著,，我也不敢驚擾她，就和歐陽坐在沙發(fā)里,。

　　我的頭靠在歐陽的肩膀上,，嘆了口氣。

　　“怎么了,？”歐陽動了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