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零來到了已經(jīng)做完祈禱的安妮的房間,。
安妮看起來很疲憊,，看到零進來,，也只是有些虛弱地打了個招呼。不知道是因為身體過于疲勞,，還是擔心拉菲莉雅。
零坐在桌子對面，看著安妮棕色的眼睛道：“不過說起來,，你這眼睛還是挺神奇的啊。為什么只有在圣域的時候,，才能看得見呢,？”
安妮搖了搖頭道：“我也不太清楚……拜它所賜，最開始的時候,，為了讓大家相信我真的失明了還費了一番功夫呢,。”
“肯定的啊,，只要在橋那邊就看不見,，過了橋就能看見……誰都沒聽說過還會有這種事情的?！绷阌行o奈的說,。
安妮點了點頭道：“是啊，就連我自己,，最開始都不敢相信……零大人,，可以的話，請陪我下棋吧,?！?p> “拉菲現(xiàn)在可還在受罰哦?！绷闾嵝训?。
“我知道?！卑材莸碾p眉苦澀的扭曲著,，“雖然知道，但是現(xiàn)在無論如何……”
零嘆了口氣,，開始默默地擺起棋子,。
畢竟，是拉菲莉雅親自拜托,，要陪在圣女的身邊,。
零看著安妮痛苦的表情,，不禁想起自己替雪晴承受鞭刑的時候。
那時候,，雪晴也是露出這樣痛苦的表情,，在一旁守候著。
有些時候,，受罰的人自然很痛苦,，而在旁邊守望的人一樣也很痛苦——更別提那個懲罰還是為了自己而受的了。
“啊,，那就陪你下幾盤吧,，畢竟是拉菲拜托我的?！绷阏f道,。
“拉菲說的？”安妮有些驚訝的看著零,。
“啊,，我昨天說過吧？她為了不讓你難過,，所以讓我陪著你,。”
安妮低下了頭,，低聲呢喃道：“原來……這樣啊……”
“明天記得和人家道謝啊,。”零提醒道,。
“嗯,。”安妮帶著微妙的表情答應道,。
“對了,，雪晴的事情，你不要太往心里去,?！绷阋贿呄轮逡贿呎f，“那家伙的口無遮攔在囚籠敢稱第二,，都沒人敢稱第一的,。”
“雪晴……那位女士是叫雪晴嗎,？”安妮很好懂的撅起嘴來,，明顯是生氣了。
不過也難怪，她畢竟是被雪晴用只有在囚籠才能說的話給諷刺了,，會生氣是很正常的,。
圣女擰著眉毛道：“說實話，我非常的不愉快,?！?p> “不好意思，那孩子以前發(fā)生過不少事情……你就原諒她吧,?！?p> “就，就算您這么說,，這個世界上還是有可以說與不可以說的事情,。”安妮撇過臉去賭氣說,，“居然說我會用那種污穢的藥物，這完全是對我的侮辱,?！?p> “所以我才和你道歉啊?！?p> “啊……嗯,，說的也是呢?！卑材萆晕⑵届o了些,，“那個，可以問您一件事嗎,？”
“啊,，說吧?！?p> 安妮想了想,，問道：“嗯……雪晴小姐，和零大人您,，是什么關(guān)系呢,？”
“這個啊……”零感覺有些為難，不知該如何回答,。
“夫婦嗎,？”安妮試探著問。
“不是,?！绷懔⒖谭裾J道。
“可是，感覺您二位的對話,，聽起來很親密呢,。”安妮說著,，有些不開心的移開了視線,，嘴角也很不滿的撇了撇。
把這一切看在眼里的零,，不禁感覺有些好笑的問：“哈哈,，你是在嫉妒嗎？”
“誒,？?。?！您,，您是在說什么啊,？,！”安妮潔白的臉頰頓時漲得通紅，語氣激烈地否認起來,，“我的身體是獻給神明的,，不可能會有嫉妒這樣的感情！”
“啊啊,，知道了知道了,。”零忍著笑意說,。
安妮冷靜下來后,，繼續(xù)說道：“真是的，圣女是純潔無瑕的,，被您這樣胡亂猜測真的很不愉快,。”
“那你一生都要獨身嗎,？”零問道,。
“那是自然，這是圣戒的規(guī)定,?！卑材堇硭斎坏幕卮鸬馈?p> “對自己還真嚴格啊,?！?p> 安妮點了點頭道：“是的,。正是因為嚴格恪守圣戒，圣職者才能在民眾中享有崇高的信譽,?！?p> 零想了想，問道：“可是,，我感覺你并不是很重視圣戒的樣子啊,。”
“您為什么會這么說呢,？”安妮問道,。
“你看，你經(jīng)常和嚴守圣戒的納達爾發(fā)生沖突,。納達爾也是忠實的圣戒守護者吧,？和他對立，對你可是相當不利的,，重要的東西會被奪走的哦,。”
零說著,，把安妮的衛(wèi)士給吃掉了,。
拉菲莉雅，就是安妮的衛(wèi)士?，F(xiàn)在,，正在為了圣女的一意孤行做出犧牲,，接受著懲罰,。
看著自己被吃掉的衛(wèi)士，安妮陷入沉默之中,，不久之后,，嘆了口氣道：“我對拉菲做了很過分的事情……但是，我覺得拉菲肯定也不希望我屈服的,。如果真的為拉菲著想,，那我其實應該丟掉信仰。那樣一來,，我們也可以從每天的辛苦中解放,，回到平穩(wěn)的日常生活中了?！?p> 安妮說著,，眺望著窗外的景色。
“圣女,，是絕對不能放棄的,。但是,，拉菲不一樣。只要我的一句話,，她就可以從隨從這個位置上解放,，拿一些錢，去過正常人的生活,。其實,，比起我自己，我更關(guān)心拉菲,。她內(nèi)心的一部分是靠著當我的隨從才能保全,，我不知道當這一切都潰散時，她會變成什么樣子,?！?p> “這么擔心她，就對她稍微好點吧,?！绷阏f道。
“我知道,?？墒牵退氵@樣,，她做的一些事情依然是我無法原諒的,。”安妮有些痛苦的說,。
“違背信仰之類的嗎,？”零問道。
安妮點了點頭,。
零不清楚這兩個人以前發(fā)生過什么,，但是，那個信仰對她們來說應該是無比重要的吧,。
“就算是圣女,，果然也有人類的一面啊?！绷悴唤袊@道,。
“說的沒錯，零大人,?！卑材萦谜J真而飽含著深切思緒的眼神凝視著零，“安妮,，是以神明賜予的力量來讓城市漂浮的圣女,。但是,，無論大家有多么崇敬我，卻也還是無法相信我能聽到神諭的這件事,。那么,，大家到底是為什么才崇敬我的呢？”
答案很簡單,。
圣女能讓城市浮起來,，所以才會被崇敬。
除此之外,，圣女的其他部分,，民眾們是不關(guān)心的。
回憶,。
大地震后,，民眾要求殺死圣女的回憶，再次涌上零的心頭,。
陰暗的記憶,，掠過腦海，搖曳在視野中,。
“零大人,，您沒事吧？”安妮關(guān)切的問,，“您的臉色看起來不太好,。”
“啊啊,，沒事,。”零甩了甩頭,，終于把那些痛苦的回憶甩了出去,。
安妮低著頭,，低聲道：“非常抱歉,，我是不是給您添麻煩了……我真是沒用呢，因為自己的事情把您卷進來,，還這樣對您撒嬌,。”
零也知道,。
再這樣下去,，就算自己不情愿，也一定會被卷進教會的權(quán)力斗爭中,。
雖然自己無所謂,，但是不能讓艾雅被波及,。
看來，差不多也該回去了,。
可是,，一旦回去，圣女的心愿就會無疾而終,。
事到如今,，真的該那么做嗎？
零認真的注視著圣女,。
不,，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
于是零回答道：“別擔心,，在你達成愿望前,，我會陪著你的?！?p> “這樣,，沒關(guān)系嗎？”安妮問道,。
“沒關(guān)系,。不過，不要再犯錯誤,，讓自己重要的棋子被吃掉了啊,。”零說著,，再一次把安妮將死了,。
“嗯，我會注意的,?！卑材菸⑿χθ堇飵е鵁o依無靠的人臉上很常見的悲傷,。
這時,，推門聲響起，艾雅在順著門縫偷偷往里看,。
“啊……那個,，零先生，圣女小姐,，該吃飯了,。”
“再下一盤,?！?p> “再下一盤的吧,。”
安妮和零異口同聲的話,，讓艾雅驚奇的瞪大了眼睛,。
“啊，那好吧,，那就再等一會兒吧,。”
艾雅說著,，把門關(guān)上………的這個想法剛在腦海中出現(xiàn),，零就發(fā)現(xiàn)艾雅順著門縫往里偷看。
“總感覺,，零先生和圣女小姐很般配的樣子呢,。”
幽幽的聲音自門縫后傳來,。
良久的沉默后,，滿臉通紅的安妮發(fā)出了整個圣域都能聽見的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