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當,。
在一聲清脆的響聲之后,,一枚大概只有一只手掌大小的石料,便是不偏不倚地恰巧落到了那邋遢漢的腦袋邊上,。
而與此同時,,東方朔也正在眾目睽睽之下,,回到了賭石臺的一端。
至于賭石臺的另一端,青年曹楠倒是已經早早地走回來了,。
東方朔低頭看了一眼曹楠身前的臺面上,,擺放著兩枚形態(tài)截然不同的石料。
其一形狀碩大,,至少一尺有余,,不過通體焦黑,看上去成色實在是不怎么樣,,似乎在剛才搬出來的時候,,還遭到了周圍看客的一陣揶揄。
而另一枚石料,,甚至不過五六寸大小,,幾乎一只手就能夠捏的住,但成色相比于邊上那枚通體焦黑的石料,,絕對要好得不止一星半點,。
“我說,只用一枚石料定勝負,?!睎|方朔看著那兩枚石料,問道,,“你這是什么意思?”
話音剛落,,還不等曹楠開口,,賭徒們便已經嘈雜了起來。
“就是啊掃把星,,你這家伙還要不要臉?。俊?p> “我看他怕不是因為知道了對手是金家少爺,,慫了吧,!”
“慫了?我看是瘋了,,竟然還拿出這么快黑不溜秋的廢料,,這種東西送我我都不要!”
在一聲聲此起彼伏的冷嘲熱諷之后,,便是一陣哄堂大笑,。
而在這笑聲的縈繞之中,曹楠的臉上卻逐漸變得森冷了起來,,原本的情緒波動也在這一刻消失得無影無蹤,,而只剩下了一潭死水。
“我稍微改一改規(guī)則,我要用這兩塊和你比,?!辈荛獜埧冢坎晦D睛地盯著東方朔,,道,,“但不是加在一起,而是分開來比,。這兩塊中,,但凡有一塊的價值低于你的石料,就算我輸,?!?p> “你要這么比?”
東方朔愣了一下,。
“怎么,,不敢了,金家少爺,?”曹楠忽的嘴角一勾,,神情與語氣之中充滿著挑釁的意味。
但很顯然,,這不過是皮笑肉不笑而已,。
東方朔見狀,定了定神后,,便道:“既然你要這么比,,我也無所謂。不過既然你這么自信,,那我們干脆來個大的,?”
“來個大的?”曹楠莫名嗤笑一聲,,隨后一只手按在了桌上,,冷聲說道,“沒想到,,事到如今你竟然還要裝,?難道你就看不出來,為何我在你這個自報家門的‘金家少爺’面前,,還敢這么自信嗎,?”
這番話,令東方朔一頭霧水,,卻沒有說話,。
見他不語曹楠沉了口氣,,隨后抬手指著自己的眼睛,道:“因為,,我才是真正的金家傳人,,這才是貨真價實的天南金家核心瞳術,東來靈眸,!”
話音落下之際,,他的瞳孔處,也是隨之散發(fā)出了淡淡的紫色光華,。
而在這般的光華顯露之際,,眾人也皆是大驚失色。
雖然這些賭徒素來根本接觸不到瞳術,,但如何判斷瞳術的品階,,他們卻也還是略知一二的。
瞳術,,便是利用天地靈氣積聚于眼眸之上,,以窺探萬物之不可窺探的手段。
而運轉瞳術時,,眼睛上散發(fā)出來的光暈,,很大程度上便可表示瞳術的品次。
由低到高,,分別是赤,、橙、黃,、綠,、青、藍,、紫,赤色最低,,紫色最高,。
這是普通賭徒所能夠了解的,不過傳說紫色之上還有更高的品階,,可那已經不是普通賭徒能夠涉獵的認知了,。
先前誰也不在乎這掃把星,自然除了東方朔以外,,誰也沒有注意到他在選石時,,眼底浮現(xiàn)的淡紫色光華。
“草,?丟雷樓某,?你丫罵誰呢,?”可東方朔卻嘴角一抽,皺眉質問道,。
而曹楠合了合眼簾,,紫色光暈便是隨之散去,隨后他才開口道:“是東來靈眸,。這是金家的核心瞳術,,天下人都知道,你卻不知道,,你還敢說自己是金家的傳人,?”
一時之間,滿場靜默,,面面相覷,。
“誒?啥,?”
東方朔嘴角抽了抽,。
既然他得到的不是曹楠的瞳術,那是誰的瞳術,?
難道場上,,還有曹家的人?
“啥子,?大佬,,你不是金家少爺啊,?我這條命可都交給你了,,你現(xiàn)在跟我說你不是?”
邋遢漢在這個時候頓時坐起身來,,揪著東方朔的衣領便是連連抱怨道,。
而東方朔挪了挪視線,便落到了那邋遢漢的身上,。
還不等他開口,,邋遢漢就直接慫了,松開了東方朔的衣領,,輕輕拍了兩下之后,,便是又笑著躺會了原位,繼續(xù)一動不動,。
不過周圍,,卻已是議論紛紛。
“他竟然沒有否認,?難道掃把星真的學到了金家的核心瞳術,?”
“怎么可能,,金家的核心瞳術,怎么會教給一個姓曹的,?”
雖然窸窣的話語中,,還是有不少不愿相信的聲音,但卻已經沒有人敢再對曹楠冷嘲熱諷了,。
“當然,,不論你是不是金家的傳人,也并不會影響你我今天的賭局,?!辈荛獏s對這些見風使舵之人的言語充耳不聞,只是挑了挑眉,,對東方朔道,,“不過事已至此,你還想要玩兒得更大一點嗎,?”
東方朔卻是愣了一下,。
這特娘怎么玩?
就對方這架勢,,恐怕是真的掌握了那什么丟雷樓某,。
這樣的話,東方朔哪兒來的勝算???
沒有勝算,還玩兒個球的更大一點???
就這么想著,東方朔便是咧嘴一笑,,同時抬頭,。
可他才剛要開口,邊上這邋遢漢又是翻身而起,,就站在賭石臺上直接指著曹楠高聲道:“你丫的以為我們大爺是吃素的嗎,,我今兒個就告訴你了,我們大爺之所以說自己是金家少爺,,是怕說出真實身份嚇死你們,我們大爺?shù)某錾砜墒潜饶墙鸺腋叩讲恢滥睦锶チ?。既然你看不起我們大爺,,我們大爺就要和你玩兒大的!?p> 東方朔嘴角一抽,,心想這腦殘想干嘛,。
但還不等他反應過來,,對面那曹楠卻是嗤鳴一聲,面向邋遢漢而視線卻落在東方朔的身上,,道:“那么,,這位比金家出身還高到不知道哪里去的大爺,想玩多大呢,?”
話音落下,,他的嘴角還流過了一絲玩味。
“就你全身的身家,,到褲衩兒為止,,所有的一切,我們大爺都要,!”邋遢漢又如此說道,。
曹楠頓了頓首,道:“我可以答應,,不過那你們呢,,我加了價碼,你們也總得加吧,?”
“就加我們大爺?shù)拿?!?p> 邋遢漢說罷,便又重新躺回了原位,,一動不動,。
東方朔就在一旁看著令人一唱一和,而當他反應過來的時候,,自己的命都已經押上去了,。
“好,就用我的全部身家賭你們兩個的命,?!辈荛咽职丛诹俗琅_上,視線徑直看著東方朔,,便是開口道,,“那么,我們開始吧,?!?p> “兩條命?”
“還越玩越大了,?”
一時之間,,滿場沸騰。
在石館之中,,賭命的不少,,但一賭賭兩條命的可并不多見,。
而再加上剛才你的那么一番波折,周圍的人是越聚越多,,轉眼之間幾乎整個天河石館的所有注意力,,都傾注到了這場賭局之上。
也正因為如此,,賭場之上幾位負責坐鎮(zhèn)維持秩序的強者,,也已經圍聚了過來。
如此一來,,這陣仗也是徹底把東方朔的退路,,都給堵死了。
“你特么想整死我啊,,你丫是老天派來的逗比嗎,?”看著那負責開料的老者已經就位,東方朔便是不動神色地說著,,而一邊說著,,一邊則把手邊那邋遢漢的頭按在臺面上摩擦。
而邋遢漢道:“反正橫豎都是一死,,萬一咱這一次運氣爆棚,,那豈不是四兩撥千斤?”
“你丫的命才只值四兩,?!睎|方朔冷哼一聲,“要是我輸了,,我先打死你再逃,。”
邋遢漢撇了撇嘴,,躺回原地便一動不動,。
而東方朔的目光,則看向了那正走向自己的開料老者,。
所謂開料,,便是削去石料中多余的部分,而取出其中的寶物,。
而看著老者拿起了自己的石料,,東方朔的一顆心也隨之懸了起來。
隨著小刀一圈圈地游走于石料之上,,碎屑不斷落下堆積在桌面之上,,那石料的大小也是漸漸開始變小。
嗡!
忽然之間,,熱流涌動。
一道血紅色的光芒,,自那老者手中的石料之內綻放了出來,。
當所有人屏住呼吸之際,老者小心翼翼地將那綻放異彩的天材地寶取出之時,,一股熱浪瞬間席卷滿場,。
“火靈珠,而且至少是上品,!”
“這位莫非真的是超越金家的大人物,?”
良久的沉寂之后,驚呼喧嘩的驚嘆聲此起彼伏,,倒吸涼氣聲更是不絕于耳,。
尋常靈珠的價值便已在三五百靈晶往上走了,而這上品靈珠,,至少也得價值一千靈晶,。
心里拿捏了一番之后,東方朔便抬手掏起了耳朵,。
俗話說,,先手必死。
況且上來就是這種寶物,,這不妥妥的扮豬吃虎嗎,?
按照老天這尿性,豈不輸定了,?
一想到這兒,,東方朔甚至都已經想好了最佳逃跑路線。
積分沒了還能再賺,,命沒了那可是真沒了,。
而就在他剛掏了幾下耳朵的功夫,又是只聽‘哐當’一聲,,一枚指甲蓋大小的燦金物什,,落到了那上品火靈珠的邊上。
一枚金幣,?
東方朔愣了一下,,不止是東方朔,所有人都愣住了,。
誰能想象,,這從上古遺跡開采來的石料里面,竟然有一枚金幣?
“一枚上品火靈珠,,一枚金幣,,成績倒是不錯?!辈荛姞?,嘴角自信一勾,“可惜,,也不過如此,。”
“哦,?!?p> 東方朔漫不經心地應了一聲。
一邊是胸有成竹的挑釁,,一邊是滿不在乎的應答,,這頓時令全場興奮不已。
所有人都在猜測著到底鹿死誰手,,曾經的掃把星曹楠的瞳術究竟從何而來,,而與崛起歸來的曹楠正面博弈的無名青年又是何方神圣。
無數(shù)的猜測,,使他們聚精會神,。
可誰又知道,東方朔哪里是不在乎???
他只是在考慮,在輸?shù)糁?,怎么帥氣而不失風度地溜掉呢,?
不過此時,躺在桌上那個邋遢漢,,卻十分愜意地支著頭,,看著開料老者拿起了曹楠的石料。
所有人的視線,,也都匯聚在了那枚焦黑的石料上,。
誰也沒有注意到,邋遢漢那仿佛洞悉一切的眼神,,正落在另外那枚小石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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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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