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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了兩日,,在韓彥接連不斷的苦練下,,輕功‘飛燕逐月’終有小成。且那天后鄧嬤嬤再傳授輕功要訣時也不再保留,,韓彥進展神速,,現(xiàn)如今除了上樹外,、翻墻,、過樁,、涉水皆已不在話下,。
雖說輕功學(xué)得順暢,,韓彥的心緒卻有些不佳,兩日來藍臻每晚都沒有回到鳴鳳閣,,只是托人帶來了口信,,說她借宿在了朋友家。
起初藍臻說要和他同住,,韓彥還覺不便,,現(xiàn)如今她不在了少年心里又沒來由一陣落寞。那晚他向藍臻傾訴了自己的過往,韓彥心中前所未有的舒暢,,這種感覺自打流落江湖以來還是頭一次,。
此前無論在天山還是回到江南,無論長輩還是同齡的蘇妍,、蘇放等人,,都沒有一人如藍臻那般愿意傾聽他的苦悶,安慰理解他的痛苦,!
“不知臻姐姐的朋友是什么樣人,,是男是女?”韓彥沒有意識到,,不知不覺間他已對藍臻有了別樣的情緒,。
很快又到了配合藍道行煉蠱的日子,韓彥輕功小成后鄧嬤嬤不再親自指導(dǎo),,只說讓他自己勤加練習(xí),,為將來的謀劃準備。
這日韓彥正準備出門去往澄虛觀,,一位妙齡女子推門而入,定睛一看不是藍臻又是哪個,?
“臻姐姐,!”韓彥驚喜道,兩日不見只覺眼前的女子更添幾分明艷,。
藍臻看似心情不錯,,她容光滿面道:“傻弟弟可有想姐姐?”
“臻姐你這兩日去了哪里,,不知每晚我有多擔(dān)心你,!”韓彥握住她的雙手有些忘情道。
女子輕敲他的腦門俏皮道:“姐姐我又不是小孩子,,還需要你來擔(dān)心,。”
接著她一轉(zhuǎn)話頭道:“今日你要去爹那吧,?姐姐陪你過去,。”
韓彥點頭道:“是該如此,,免得師父擔(dān)心,。”
“擔(dān)心...他能為我有什么擔(dān)心,?”藍臻不以為意道:“我是為你才去的,。”
“為我?”韓彥奇道,,藍臻嘆息道:“丹田蠱雖然無法可解,,但施術(shù)者卻可用一種封蠱之法讓蠱蟲在體內(nèi)沉眠,這樣一年之中蠱毒最多發(fā)作一次且痛苦大大減少,,我會求爹讓他對你施展此術(shù),。”
“蠱蟲若休眠體內(nèi)精氣怕是也無法調(diào)用,,藍道行要讓我對付‘尸王’恐怕很難會同意,。”韓彥心想蠱道人應(yīng)允的可能不大,,但仍感激于藍臻替自己著想,,想到此他眼眶微紅道:“姐姐如此待我,韓彥實在...”
藍臻擺手道:“你先前已幫過我許多,,我不過想替你做些力所能及的之事,,哎...只希望爹能答應(yīng)?!?p> ※※※
二人出了金陵城,,一路有說有笑步行到了郊外的澄虛觀,這里還是如往常一般少有香客,。進了觀二人繞開正院誦經(jīng)打坐的道士,,徑直來到丹房卻見高個道人腦袋一垂一釣正打著瞌睡,他臉上的腫脹消散顯然中毒已解,!
“咳咳,!”高個道人聽到咳嗽猛然抬頭,他先看著了韓彥瞪大雙眼似要發(fā)怒,,待注意到一旁還站了個藍臻,,就如霜打的茄子瞬間蔫了。
藍臻冷哼一聲,,高個道人敢忙小心翼翼的替二人開門,,哪有半點平日在韓彥跟前頤指氣使的模樣。
韓彥跟著藍臻進了房門,,看著高個道人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樣子,,內(nèi)心不免暗爽,心道這家伙在臻姐姐跟前吃了大虧,,倒真被治得服服帖帖,。
進到丹房卻見蠱道人正在軟榻上盤膝打坐,見二人進來藍道行睜開眼對韓彥道:“總算你還記得今天的日子,,去丹爐下坐好,,我為煉新蠱蟲可花費了不少心血,,這次不成功便成仁!”
只見藍道行眼中布滿血絲,,顯然為了準備此次試蠱耗費了不少心力,。韓彥見狀不知為何內(nèi)心有些發(fā)怵,藍臻驚道:“爹你將阿彥煉作蠱人已是不義,,竟還打算種下復(fù)蠱,!”
“怎么,你覺得爹成不了事,?”藍道行望向女兒目光不帶絲毫溫情,。
“你簡直瘋了!”藍臻仿佛第一次認清自己的父親搖頭道:“蠱蟲一旦入體便將寄主視作巢穴,,絕不容許另一只外蟲侵入,!”
“這道理我豈會不知?”藍道行冷哼一聲“本座自有辦法,,妳跟著師父學(xué)了點皮毛,,就想教訓(xùn)起爹了?”
“怎么可能,,我在南疆都從未聽過...”藍臻費解道,,突然她似是想起了什么神色驚恐道:“你難道想讓他變成那人...”
她看向父親,卻見蠱道人的眼神前所未有的陰沉,!
“不,!”藍臻顫聲道:“你不能將他變成那種怪物,那東西世上有一個都是災(zāi)禍了,!”
她說罷牽起韓彥想將其帶離此地,同時口中冷冷道:“我本想求你替韓彥封蠱,,現(xiàn)在看來是不用白費口舌了,,你已經(jīng)瘋了!”
“韓彥,!”藍道行寒聲道:“你想清楚了,?真要走出這間丹房?”
韓彥聞言渾身一顫松開藍臻的手道:“姐姐的好意韓彥心領(lǐng)了,,只是我身為蠱奴不能違背師父的意愿,,這試蠱也不是第一次,姐姐且在外頭等會便好,?!?p> “你可知道他想把你變成什么?”藍臻滿臉詫異道,。
“小弟不知,?!表n彥搖搖頭道:“我只知道不能違背蠱主之命,否則將比死還難受,!”
說罷他神色哀求對藍臻道:“臻姐姐莫再為難我了,!”
“你...”他越是如此藍臻越是心酸。
“爹,!”有生以來她第一次對父親露出乞求之色,。
“出去!”蠱道人語氣冰冷沒有絲毫動容,。
藍臻氣得狠一跺腳甩手離去,,“臻姐姐...”韓彥看著離去的倩影,知她定是既傷心又失望,,可他實在不敢再經(jīng)蠱毒噬心之痛,,如今的他早已經(jīng)離不開凝蠱丸了。
想到此他低下頭默默轉(zhuǎn)身面向藍道行,,中年道人深看了他一眼道:“你小子還算識時務(wù),,知道孰輕孰重。若想有朝一日發(fā)狂變成生不如死的怪物,,哼...只管陪著我那寶貝女兒離去,!”
“弟子不敢!”韓彥道,。
藍道行走下軟榻,,背著手來到韓彥身旁感嘆道:“想必你也知道了,我那寶貝女兒是在南疆被她外祖父,、外祖母一手帶大,,嬌生慣養(yǎng)實不知江湖險惡!”
他說著拍了拍韓彥的肩膀道:“這點上她連你都不如,?!?p> 韓彥吞咽一口唾沫道:“臻姐對弟子關(guān)懷備至,韓彥定會誓死護她周全,!”
“不不...”藍道行笑了笑擺手道:“我不是這個意思,,真要有什么萬一你還是護住自己吧,現(xiàn)階段而言你比她對我還重要些,?!?p> 話入耳中韓彥如墜寒冬,心道此人怎會對自己的子女如此薄涼,,進而對藍臻更添同情,。
“不過那傻丫頭倒提醒了我一事,封蠱術(shù)...”藍道行看向韓彥笑瞇瞇道:“等此間事了,,你若真替我應(yīng)付了蒲河散手下的‘尸王’,,自然算大功一件,,到時讓我替你施加封蠱術(shù)減少毒發(fā)的苦痛,也未嘗不可,!”
初聽此言韓彥心下一喜,,但很快就冷靜下來對蠱道人拱手道:“封蠱之事還請師尊莫再提及!”
“哦,!”藍道行奇道:“你不愿封蠱,?”
“弟子不愿!”說罷言辭懇切道:“若將蠱蟲封禁,,弟子體內(nèi)勢必?zé)o法再生精氣,,如此一來弟子與廢人何異?師父將弟子視若已出,,韓彥粉身碎骨尚不能報,,若往后不能再替師尊效命,那茍活于世又有何用”
藍道行雙眼微瞇,,似乎第一次認識眼前這個年輕人,,他上前扶起韓彥道:“不管你話是否發(fā)自真心,這段時日總算沒白待在本座身邊,!”
“多謝師父栽培,!”韓彥道。
“廢話不多說了,,開始試蠱吧,!”藍道行返身坐回榻上。
“是,!”
韓彥應(yīng)聲后赤膊上身,,盤坐于丹房中央,他如提線木偶般任由蠱道人擺布,,內(nèi)心卻想著事后怎樣寬慰藍臻,。
這時一股血腥氣將韓彥從思緒中拉回,只見藍道行手拿一尊小巧玉鼎緩步走來,,韓彥感受到那血腥氣正是源自小鼎。
蠱道人小心翼翼的將鼎蓋打開,,三只暗紅色的小蟲緩緩爬出,。韓彥看到小蟲的一刻,不知為何喉嚨干澀體內(nèi)氣血都鼓噪起來,。
氣海處的丹田蠱卻是一反常態(tài),,仿佛睡著了般沒有半點反應(yīng)。通常韓彥所見的蠱蟲為一種黑色甲蟲,,個頭不大只有半指大小,。今天藍道行拿出的三只,,比那黑色甲蟲還要小上一輪,且呈現(xiàn)出妖異的紅色,。
“師父這蠱蟲…”韓彥心下猶豫,,藍道行趕忙寬慰他道:“放心這是師父精心研制出的新蠱,定能馬到功成,。且種蠱的過程也比往常容易許多,,毋須為師用金針再替你開穴,只需你伸出手臂點上便好,!”
韓彥雖心有不安,,但事到如今已是騎虎難下,早已沒了討價還價的余地,。
“反正也不是頭一次了,,大不了多服些凝蠱丸?!表n彥心下一橫伸出了臂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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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房外藍臻正焦急的等候著,她雖和父親賭氣卻不能舍韓彥而去,。
“不會的,、不會的天底下除了那人,不可能還有人能在身上種下第二只蟲蠱!”她神色惶恐昔年一樁難以忘卻的陰影在腦中回蕩,。
吱呀一聲房門洞開,,藍臻驚訝的看去,不想二人如此之快,!韓彥見藍臻就等在門前心中無限歡喜,,上前道:“臻姐姐我...”
藍臻止住他的雙唇嘆息道:“別說了,我理解你的苦衷,!”
此刻姑娘滿腹狐疑不知父親種蠱為何如此之快,,她眼珠兒一轉(zhuǎn)道:“爹,你嘴上說得自信,,手上功夫卻不夠,,還不足半刻就失敗了?”
“你怎確定我失敗了,?”藍道行笑道,。
“哼!爹不用嘴硬,即便是初次種蠱也沒有這般快的道理,,何況還要破開體內(nèi)原有蠱蟲的抗力,。”藍臻冷笑道:“不過您大可不必覺得丟了面子,,這法子本就沒人可成,!”
藍道行笑了笑道:“你為何不問問韓彥,?”
藍臻望向身旁的青年,卻見韓彥苦笑道:“師父他成功了,,不僅如此還種下了整整三只,!”
“你說什么!”
苗家姑娘驚恐的瞪大了雙眼,,如見鬼魅,!
汨水懷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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