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西北之地風(fēng)云涌
元武二十六年六月初三寅時,,盛京皇宮乾元殿來了一位不速之客,正是薛邵,。吉公公看了看天色,,急道:“我說薛指揮使,,這個時辰您怎么來了,?圣上才歇下不過一個時辰呢!”
“我有急事要面見圣上,!速去通傳,!”
“薛指揮使,您看看能不能再過個時辰,,這圣上~”吉公公有些猶豫,,話還沒說完就被薛邵打斷了。
“國家大事豈容你在此推諉,,還不快去?。?!”吉公公見薛邵發(fā)怒,,再不敢推脫,急忙進殿通傳去了,。不一會吉公公出來便對薛邵說圣上讓他在殿中等候,。
空闊的大殿中薛邵巍然屹立靜候圣駕,可此時他的心境與外表的沉靜截然相反,,已是驚天駭浪,,波濤洶涌。
元武帝匆匆從內(nèi)殿趕來,,見薛邵深夜來此,,心中已有不詳之感,他看著站在殿中的薛邵說道:“可是寧王秘行之事泄了,?”
“回稟圣上,,不是寧王,是西北出事了,?!?p> “你說什么?,!”元武帝一驚,。
“寧王殿下回兵前夕,曾對外宣稱要回上谷練兵,,上谷之地地勢開闊,,又位于冀州腹地,平日鐵甲軍皆是在此地練兵,,若是好好遮掩也是無礙,,可誰知前些日子奉國將軍韓騏在上谷郡查出了一個突厥的暗莊,本來皆已處死,,可誰知翌日尸體卻少了一具,。韓騏大怒派人去追,,結(jié)果在路上發(fā)現(xiàn)一個被打暈了的莊稼漢,衣裳也盡已被剝?nèi)??!?p> 元武帝聽著薛邵說著,臉色已是越來越難看:“你是說突厥王庭如今已是知曉冀州兵力空虛了,?”
薛邵眉頭緊皺,,眼色晦暗不明:“那細(xì)作若是逃了回去,只要一說上谷郡中只有旌旗飄揚,,卻不見一鐵甲兵士,,便足以引起西北之地人心浮動了。突厥若是有心試探,,冀州城的空城計怕是唱不下去了,。”
元武帝心知此時若讓趙琰趁突厥還未發(fā)兵時就立刻回兵西北還不算晚,,可他心里猶有不甘,!讓趙琰回兵西北,便只能急行軍奔回,,否則就算趕到恐怕冀州也已落入敵手,。可一旦急行奔回,,對于藩地就勢必打草驚蛇,,以后再有這等機會可就難了!不,,他不能放棄,,若是能以冀州一地之失換回藩地兵權(quán)收歸中央,對他來說,,對大周來說利大于弊,!到時藩地兵權(quán)收回朝廷,那時大周合全國之兵足有百萬之眾,,還怕一個西北收不回來么,?,!不,!他不能放棄!
過了半晌后元武帝嘴里只冒出了這么一句話:“若是寧王在突厥發(fā)難前到達(dá)幽州,,此難可解,。”
站在殿中的薛邵聽到此話驚得抬頭,,眼中充滿了不可置信,,圣上這是打算哪怕失了西北也要趁此時機逼藩王交出軍權(quán),!
元武帝看著薛邵震驚的表情,反倒心下一定,,他是大周天子,,在他登基的二十六年來,他勵精圖治,,整肅朝政,,肅清貪官污吏以為朝綱,減免賦稅以安百姓,,開河渠,,打通南北貿(mào)易,興水利,,護衛(wèi)百姓民生,,人人都稱他是盛世明君,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心底的遺憾,,再過兩年他就是知天命的年紀(jì)了,,他想在他有生之年完成他的父輩祖輩不能完成的宏圖偉業(yè),他想將皇權(quán)牢牢地把持在自己手里,!
“等,!朕等著寧王進駐幽州的消息!”一錘定音,,再無更改的可能,。
薛邵退下后,元武帝獨自一人坐在殿中,,一會兒看著龍案上堆得像小山一樣高的奏折,,一會兒又低頭看著手里的這把金燦燦的龍椅,雖是熠熠生輝,,光彩奪目中卻泛著幽幽冷光,,這是孤獨,他一個人的孤獨,。元武帝從袖中掏出一個繡有獸頭紋樣的如意形荷包,,這荷包看上去雖是名貴,可卻有些泛了舊,,邊邊角角也都磨了些去,,不似它當(dāng)初的光澤。
“若寧,,你已離開我整整十五年了,,如今琰兒都已成年了,我讓他駐守西北他做得很好,我很欣慰,。若寧你若在天有靈,,就保佑我們的兒子這次早些進駐幽州罷,等朕撤了藩王,,再收復(fù)西北,,到時候這天下一統(tǒng)我也便能安心去見你和璟兒了,若寧你怪不怪我,,怪我沒有護好你,,也沒有護好璟兒,如今又將琰兒送上了戰(zhàn)場,,唉~~~想來你是怪我的,,否則你怎能這么多年來都沒有入夢一回與我在夢中相見?!?p> 吉公公看著殿中枯坐的元武帝,,小心翼翼地上前低聲提醒道:“圣上,該沐浴更衣上早朝了,?!?p> 元武帝聞聲便苦笑一聲,一手扶額而嘆,,另一只手只朝吉公公擺了擺手:“朕知道了,,退下罷!”吉公公躬身退出大殿后,,元武帝將那只荷包塞入了袖中,,起身朝殿外走去。
今日的早朝,,文武百官似乎也感受到了皇帝的心情有些不虞,,朝臣很有默契地選擇了有事暫且不報,等緩些時日再報也不遲,,免得觸犯圣顏,。結(jié)果今日的早朝沒有了往日的朝臣爭論,君臣共議,,在一派甚是和諧的氛圍里結(jié)束了這次早朝,。隨著吉公公一聲“退朝~~~”百官退出了太和殿外。
云暄走出朝堂后就跟在了父親云湛身后,,直到父子兩人走過甬道踏出午門時,,云暄走上前去與父親并行,忍不住低聲問道:“父親有沒有覺得今個兒早朝圣上有些不對勁兒,?”
云湛自是知道云暄問的什么,,早朝上元武帝對于朝臣的奏報頗有些心不在焉,甚至于還透著一絲不外漏的心煩與焦躁,,這在往常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眾人皆知當(dāng)今圣上勤政愛民,不僅經(jīng)常通宵達(dá)旦的處理政事,,還時常在朝廷休沐時找一些大臣商討時事,,云湛摸著袖子里沒有上奏的奏章,思緒煩亂,。
云暄看著父親似也不知道其中原委,,一時有些納罕,父親位列中書,,當(dāng)朝重臣,,元武帝若有大事煩擾必定瞞不過父親這位一品朝廷大員,難道圣上是為后宮,?云暄搖了搖頭,,此事甚為怪異。
云湛見云暄一會子搖頭,,一會子點頭的,,便知兒子是在探究圣上此舉背后之意,他這個兒子聰慧是聰慧,,也頗有些手段,,步入官場幾年一路做到了大理寺少卿,年紀(jì)輕輕便是要職,,這在大周也是少有的,,只是到底是年輕了些,還缺歷練,?!瓣褍海ド霞热徊槐?,我們?yōu)槿顺甲拥木驮摬恢?,有時候難得糊涂,知道么,?”
云暄低頭應(yīng)道:“是兒子魯莽了,。”
…………
元武帝下朝后從前朝回了乾元殿,,遣退了殿內(nèi)的近侍,。吉公公在站在大殿外來回地走著,他雖不知發(fā)生了何事令圣上煩心至此,,但卻知一定是大事,。從殿里傳來的幾不可聞的嘆息聲,,吉公公想了想剛才送進去又被原封不動拿出來的早膳,手里縷著拂塵,,心里只道這早膳不用了,,這午膳可得好好用,待會子讓御膳房先備著,,到時候拼了這條老命不要也要勸圣上用些飯食,。
這吉公公正來回地在殿外踱著步子,便聽著身邊的小太監(jiān)來報:“公公,,晉王殿下來了,!”吉公公腳下一踉蹌幸好被小太監(jiān)扶住了,吉公公頓時臉上一僵,,這當(dāng)口上,,這祖宗怎么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