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是李家的,,受胡人文化和漢人文化的交融,,整個大唐的開放程度堪稱空前絕后。
而且在貞觀之初到現(xiàn)在,,百姓安居樂業(yè)之后,,女性的地位得到很大的提高,一改不能上餐桌的舊習(xí),,有能力的女性亦可參政,,做大官,甚至家中圈養(yǎng)男寵也沒人說三道四,。
桌子三十多人暢快淋漓的喝酒,,各家大小姐有一些仗著自己哥哥在,也是端起酒樽小品幾杯,頓時間面煞紅暈,,媚眼如酥,。
酒喝高了,聊得自然就深了,,也更大膽了,。
蕭雨汐因為身份貴重,被人多次敬酒,,雖她表示自己喝不了酒水,,但也架不住那些大小姐的鞭策,無奈之下只好跟著舉杯,,喝了小半壇香酒,,這妮子就暈乎乎的,水靈的大眼時不時的瞄向李治,。
李治也感覺到旁邊少女經(jīng)常偷偷瞄自己,,沒覺得有什么不妥。
一掃剛才騷動的場面,,這一刻大家都安靜的都看向遠(yuǎn)處向涼亭走來的五個人,,一男四女。
為首領(lǐng)頭的是管家,,身后跟著的便是秦玉和她的三個丫鬟,,這三丫鬟懷里都抱著奏樂的樂器。
“真是秦玉耶,?!崩羁兊拈L子李震打了個酒隔,朦朧的雙眼仔細(xì)看向遠(yuǎn)處,。
渾身肌肉扎實的黑臉大漢程處默也是挑眼望去,,邊看還便嘀咕:“厲害啊,杜狗子,?!?p> 被人夸贊,杜構(gòu)只是哈哈笑了一聲,。
請花魁助興,,沒有上百兩銀子是不行的……
眼看花魁接近涼亭,杜構(gòu)安慰的看了一眼夫人,,搖搖晃晃的迎上秦玉,,接著酒勁拱手道:“能得到秦小姐賞臉助興,屬實不易,?!?p> “國公說笑了,。”秦玉低著眸子作揖笑道,。
成為這兩年的花魁,,其資本相當(dāng)驚人。
樂仙樓生意不如以前,,倒不是說這花魁不夠吸引人,,而是長安六大歌姬橫行當(dāng)代,,相比那六大歌姬的開放,,秦玉自然要黯淡許多。
“今日要仰仗秦小姐的曲子了,?!倍艠?gòu)伸手將秦玉請進(jìn)涼亭,回到自己的座位,,任由歌姬挑選地方奏樂,。
秦玉慣性的抬眸掃視眾人,看到好些個曾經(jīng)光顧樂仙樓的公子哥,,然而當(dāng)看到主位上與自己對視的李治后,,她瞳孔驟然緊縮,眸中閃過一道不可思議,。
這,、這不是昨日睡在自己閨床上的少年郎嗎?
姓水字臺,,水臺,?
好名字啊。
還沒聽說有異姓權(quán)貴人能穿上四爪龍袍,。
忽然間秦玉回想起昨夜少年的一字一句,,和那西漢王朝時期王昭君所雕刻的皓月發(fā)簪。
“家父喜好收集古物,,不巧,,這枚發(fā)簪正是家父小時候賜給我的……”
你那個家父,恐怕所有人都夢寐以求相當(dāng)他兒子,,怪不得一出手就是四百量白銀,。
秦玉眸中的震驚之色隱藏的很好,在外人眼里看不出絲毫不適,,再加上眾人都喝了不少酒,,腦回路相當(dāng)遲鈍,反應(yīng)不過來,。
心中謎題解開,,秀手扶了扶頭發(fā)絲間的發(fā)簪,隨即對著主位拱手道:“民女秦玉,見過殿下,?!?p> 李治喝高了,心中那點小尷尬早就不知飛哪去了,,也忘了昨夜這女子款款嫵媚的勾引,,和自己那夢后的失態(tài)。
“免禮,,該干什么就干什么,,不用管本王?!?p> 秦玉點了點頭,,找一處干凈的地方,命丫鬟安置好橫琴,,蒲上蒲團(tuán)后,,自己雙膝跪在地上,臀部坐在小腿上,,也不墨跡,,直接彈奏民間曲子。
自從秦玉來了,,大伙的目光都時不時的焦距在她身上,,仿佛想要看到點什么。
各家小姐倒是吃醋了,,暗罵了聲狐媚子,。
然后挪動位置,擋住這些哥哥們的目光,。
眼看漂亮的景色沒了,,公子哥們自討無趣,又開始談天說地,,氣氛轉(zhuǎn)眼間回到最初,。
喝掉杯中酒水,蕭雨汐精神低迷,,搖搖晃晃的身子好像隨時栽倒桌子底下,。
杜構(gòu)發(fā)現(xiàn)這一幕,關(guān)切的問:“雨汐姑娘,,要不你暫且到廂房休息片刻,?”
自知身體狀態(tài)不佳,蕭雨汐看了眼李治,,點頭道:“有勞堂哥了……”
杜家設(shè)宴并非秘密,,城中貴族基本都曉得,,所以蕭雨汐也不怕有人會在這里對自己使壞,況且自己的舅外公乃當(dāng)朝宰相,,誰敢對自己動手動腳,,起歪心思?
杜構(gòu)對身后的十多個圍繞酒席的侍女們揮了揮手,,當(dāng)即便有一二十多歲樣貌較好的侍女上前,,扶起蕭雨汐。
只不過這侍女有點古怪,,秦玉從她眸中看到不對,,這侍女的眸子內(nèi)竟然沒有感情色彩!
別人看不出來倒是真的,,但她不一樣,,身為鳳閣閣主,,黑暗勢力之一的首領(lǐng),,對黑暗勢力,她的眼界自然不是這些花花公子能夠媲美的,。
在她眼下,,這侍女扶著蕭雨汐向后院的廂房走去。
“這場設(shè)宴有問題啊,?!鼻赜衲抗馔低祾咭曋車樕系谋砬橐琅f不變,,只是當(dāng)看到杜構(gòu)和杜荷經(jīng)常給李治灌酒時,,眸子這才瞇了起來,“真有意思,,有熱鬧看了,。”
突然間她有點可憐這昨夜和自己愛意綿綿的小家伙了,。
“還是年輕,,處事不堪,不懂得提防,?!鼻赜裱塾^鼻鼻觀心,默默的心里想著,。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公子哥們常常吃酒流連花叢,,這幾壇子酒勁還能抗住,,但那些貴族大小姐就不行了,,相繼不勝酒力,在一個個侍女的攙扶下回到給客人準(zhǔn)備的廂房內(nèi)休息,。
李治身子小,,也有點扛不住了,但男人嘛,,不能說不行,,吐了幾次后,還能勉強(qiáng)的應(yīng)付,。
只是眼神不太好了,,天地間在他眼里出現(xiàn)了多層畫面……
彈奏幾首民間小曲之后,秦玉休息片刻,,接過丫鬟手里的水壺喝了兩口潤潤干燥的嗓子,,旋即又開始帶動場內(nèi)氣氛。
應(yīng)曲應(yīng)景,,同樣喝醉的李震來了耍武的興趣,,看了眼程處默道:“大黑耗子,咱倆耍上一手武藝,,給殿下開開眼,?”
程處默常年參軍,被曬得皮膚黑犀,,故而被李震這些武將之子取笑成大黑耗子,,為此程處默還和他們干了不少架,經(jīng)常打的鼻青臉腫,,不過大家關(guān)系都不錯,,打打鬧鬧也不會真生氣。
聞言,,程處默冷哼,,吐著酒氣道:“黃面書皮,俺怕打得你找不到牙呦,?!?p> 黃面臉的李震撇嘴,不屑的勾了勾手:“來啊,,怕你,?”
說著說著,兩人起身走到?jīng)鐾づ_階下,,李治等人也未阻攔,,都是看好戲一樣的看著他們。
秦玉撫琴的同時,,余光打量下方,,她想要看看這些所謂的武將之子有什么本事,。
說打真打,程處默一個泰山壓頂?shù)膭幼骶蛽]了上去,,碩大的拳頭直面李震的臉龐,。
“呔,黃面書皮,,吃俺一拳,。”
“你竟想打我臉,?”李震快速躲開那凌風(fēng)一拳,,怒道:“很好,老子也跟你玩陰的,?!?p> 一腳對著程處默的褲襠就招呼上去了。
“哇呀呀,,你個狗撕鳥,。”程處默反應(yīng)也不慢,,躲過這驚天一腳后,,直接撲上去用出程式三板斧。
當(dāng)然,,用手代替斧子。
李震也不賴,,一身功夫使出的淋淋盡致,,只可惜兩人的武功多依賴兵刃,沒有兵刃光靠拳腳很難分出勝負(fù),。
兩人都是武將的兒子,,從小上陣廝殺,十七八歲的年齡,,一身實力早已達(dá)到武道大師,,別的不說,老爹的功夫都學(xué)到手里,,只差時間磨練,,等武功成熟之后,挑戰(zhàn)宗師,,問鼎武道巔峰,。
李治坐在主位上笑呵呵的看著下面的熱鬧,心里多少有點羨慕他們的身手,。
自己訓(xùn)練有一段時間了,,可實力一直上不去,,停留在武道俠士上邁不出那一腳,不過他也沒心灰意冷,,自己才十一歲,,以后的路子還長著呢。
涼亭下打打鬧鬧,,拳腳相加,,亭內(nèi)彈琴的秦玉收回余光,嘲諷的心想:“就這武功還想剿滅我鳳閣,?”
打了有一會兒,,兩人喝過酒也不覺得疼痛,導(dǎo)致身手越下越重,,直到房遺直和魏叔瑜兩人拉架這才罷手,。
“忒,什么爛招式,?!北焕_架的李震,捂著黑眼圈往地上狠狠吐了一口,。
“哼,,無恥小賊,踢我下三路,,忒,。”
程處默皮糙肉厚,,身上倒是沒有明顯的紫青,,不過這貨走兩步總是不自覺地抖腿。
兩人都打累了,,程處默也不想搭理他,,端起桌上的酒樽咕嚕嚕的悶下去,喝完大吼一聲“爽快”,。
看著兩人沒事,,眾人又熱鬧起來,房遺直這時向程處默湊過臉道:“處默,,聽說你前段時間去并州徹剿馬賊了,?”
一提到并州馬賊,程處默就郁悶了,,無奈道:“甭提了,,去了一趟連個毛都找不到,真晦氣,?!?p> “怎么回事,?”公子哥們的八卦之心熊熊燃燒,就連李治都好奇的看著他,。
程處默看了眼李治,,想起他身上的官職,揉了揉腦袋道:“俺差點忘了,,殿下除了王爵在身外,,還擔(dān)任并州大都督來著?!?p> 李治道:“不錯,,本王的封地便是并州,關(guān)于并州的事你說說,,我很好奇,。”
秦玉微微抬起眼簾,,他旁邊的丫鬟們眼中閃爍精芒,,豎耳仔細(xì)旁聽。
程處默吐出心中郁悶道:“既然殿下都開口了,,那處默也不藏著掖著,。
殿下可曾聽過鳳閣?”
李治搖了搖頭,,大舌頭捋不直溜,,“不曉得,你且道來,?!?p> 還沒等程處默開口,揉著眼眶的李震替他回答:“殿下,,鳳閣乃北方最大的馬賊團(tuán)伙,專門掠奪過往商隊的錢財和糧食,,以及一切有用的東西,。
鳳閣經(jīng)常在并州、汾州,、邢州,、代州這些地方作亂,扎根在并州,,陛下曾多次派人剿滅這個團(tuán)伙,,可次次都是不得而終。
末將還聽說,,這鳳閣內(nèi)的馬賊均是女子,,無一男人,,哪怕嬰兒都沒有男孩?!?p> 李治放下手里的酒樽,,“均是女子?難道是她們每個人都武功高強(qiáng),,能抵御并州的數(shù)千府兵,?”
“非也?!背烫幠溃骸傍P閣這個馬賊團(tuán)伙實力不光高強(qiáng),,最主要是非常隱秘,老巢不知道在哪個山頭,,而且做事有規(guī)有矩,,相當(dāng)謹(jǐn)慎,一聽到有府兵來襲,,能打過就打,,打不過立馬丟下手中重物,騎馬逃離,,根本不戀戰(zhàn),,甚至有時候府兵抵達(dá)現(xiàn)場,連人影都摸不到,。
今年鳳閣每隔十天就要掠奪一次商隊,,聽到陛下耳朵里,霍然大怒,,年后特派俺帶著百人禁軍前往并州,,聯(lián)合當(dāng)?shù)馗菍ふ银P閣的老巢,甚至暗中等待鳳閣下一次動作,,只是……
唉,,恐怕她們有探人在長安,秘密搜羅消息,,每當(dāng)朝廷大力搜索的時候,,鳳閣的動作便會停止,成員一個不出,,到朝廷軍隊走后,,又立馬冒頭搶劫商隊,真是氣煞人也,,簡直就是一個沒毛的潑猴,。”
程處默的妹妹程處嵐酒量好,性子也冷靜,,曾多次上陣殺敵,、保家衛(wèi)國,自然對并州馬賊也是痛恨無比,,只是她很疑惑的道:“好好的婦女不做,,不嫁人、不找丈夫,,去當(dāng)匪徒,,她們圖的什么?
沒有家庭,,女人根本就不快樂,,難不成她們連男人都搶?”
程家家風(fēng)一向如此,,男的大咧咧,,女的也一樣,這要是放在別家女兒嘴里,,定是不好意思說出這話,。
正當(dāng)李治呆愣的時候,程處默又看了眼李治,,小心翼翼道:“殿下,,您以后趕赴封地,可要帶好護(hù)衛(wèi),,像您這樣的俊俏少年,,她們最喜歡了……”
“……”
李治臉龐一陣兒抽搐,突然感覺并州這封地好像不太安全啊,。
“那,、那有沒有被俘虜?shù)镍P閣馬賊?”李治酒勁上漲,,腦子卻很好使,。
“有是有,不過這幫女賊人的嘴相當(dāng)嚴(yán)實,,十八般恐怖的刑罰都用上了,,哪怕活活疼死也不透露一點鳳閣老巢的消息,搞得俺居然有點佩服她們的忠誠,。”程處默欣賞著秦玉的曲子,,悠然道,。
李治點了點頭,他打算回去后多查查關(guān)于鳳閣的消息,畢竟并州是自己的地盤,,關(guān)乎著自己未來的安危,。
秦玉依舊臉頰含笑的給大家奏樂,好似剛才那些話她一點都沒聽進(jìn)去,。
“也罷,,俺就先當(dāng)?shù)钕碌臎_鋒軍,待殿下長大趕赴并州后,,調(diào)動周圍州縣的數(shù)萬大軍,,定能將鳳閣揪出,一舉摧毀,?!?p> 程處默和他老爹一個性格,看著人粗獷夯厚,,實際上精明的很,,拍馬屁更是一絕,每次都能拍對地方,。
聊完這個話題,,眾人接著吃酒調(diào)侃,又喝了好幾杯,,李治就真的扛不住了……
他年幼,,沒有在場這些壯漢的身板,確實喝不過他們,。
杜構(gòu)看著李治精神不佳,,關(guān)切道:“殿下,要不您暫時先在府中休息,,傍晚臣再將您送回宮,?”
李治雙眼迷離,看不清眾人,。
“好……”
杜構(gòu)揮了揮手,,在秦玉的眼皮子底下,那名剛才扶蕭雨汐去休息的侍女款款上前,,扶起李治走向后院,。
這侍女仿佛一尊傀儡,好像在努力執(zhí)行某人的命令,。
收回目光,,秦玉波動琴弦,唇角揚起,。
她是不會參與這場糾紛的,,一來自己暗中身份不能暴露,,二來如果提醒李治,那幕后人的計謀敗落,,她秦玉將會是那權(quán)貴人的發(fā)泄對象,。
三來……自己為什么要參與呢?
眸中沒有任何感情色彩的侍女?dāng)v扶著李治行走在府中長廊,,和經(jīng)過身旁的奴仆們打個招呼,,這侍女便帶著李治來到一間空人的廂房。
警惕的掃視一圈周圍,,沒看到有人跟蹤,,侍女松了口氣,看了看閉眼快要睡著的李治,,侍女蹲下身子將她背起,。
她并沒有推門而進(jìn),而是背著李治避開萊國公府所有的奴仆沖進(jìn)西閣,。
那里正睡著蕭雨汐,。
吱呀一聲推開西閣主臥的房門,將路上就睡著的李治小心的放在大床上,,又用手輕輕拍打躺在李治身旁的蕭雨汐,,“蕭小姐,蕭小姐,?”
蕭雨汐沒有動靜,,睡得很死。
關(guān)上房門,,侍女面無表情的將這少男少女……
然后蓋上被子,,從懷里小心翼翼的取出一炷香。
此香和別的香顏色上一般無二,,只是這香的主要材料并非用木粉或碳粉,,而是用一種能提起男人欲望的葉子曬干,碾成粉末制成,。
點燃此香,,插在屋子里銅制佛像前的香爐內(nèi)。
香氣彌漫室內(nèi),,侍女沒有屏住呼吸,,盡情的讓那氣味鉆進(jìn)鼻孔。
這根香的效果對女人起不了作用,,聞了也無任何不妥,。
做好這一切,侍女封閉嚴(yán)實門窗,,隨后悄悄的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