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歷四十八年七月二十日
昏昏沉沉的房間里面,帷帳與檀香的味道漂浮著,,讓人覺著有幾分的安詳。
一個看起來大約摸八九歲的孩童躺在大床上,,顯得有幾分的脆弱,。就如同一旁桌子上放著的花瓶一樣。
“吱呀”一聲,,萍兒躡手躡腳的推開門,慢慢的走到床邊,。
她伸出手試圖觸碰床上那個孩子的額頭,。
而就在這一剎那,躺在床上那個本來閉著眼睛的孩子猛然間睜開了雙眼,。那一雙眼睛里面帶著的光芒讓萍兒都是覺著有些許恐怖,。
她有點(diǎn)害怕的叫道:“殿下,您醒了,?”
朱由檢瞇著眼睛,,看著前面站著的萍兒,,眼睛中帶著點(diǎn)點(diǎn)的模糊,。此人是誰?如何會在他的房間里面,?
許是方才蘇醒,,尚且還顯得昏昏沉沉的,朱由檢撐著床邊站了起來,。
這一站起來,,就覺著有一股子的不對勁,。
首先,他是最討厭檀香味道的,,他的房間里面不可能出現(xiàn)檀香的氣息,。然而這間房子里卻是彌漫著檀香的味道——或許,這檀香的味道里面還有其他的什么東西,。
其次,,這房間里面的擺件很不對勁兒。他是很喜歡明朝的物件,,也是收藏了很多,。可是現(xiàn)如今這屋子里面擺著的可實(shí)打?qū)嵉娜际敲鞒锛?p> 他朱由檢雖說是個古董商人,,可是哪里能有這么多,?
最后便是對面這個人了。
對面這人一身明朝時期的宮裝,,一身裝扮看起來就如同是明朝時期的宮女兒一樣,,他的房間里面,怎么可能有這些,?
當(dāng)下,,一個最不可能的可能出現(xiàn)在了他的心中。
他穿越了,,穿越到了明朝,。
朱由檢一邊伸著懶腰,借著自己這具身體尚且還是一個九歲幼童的年紀(jì)肆無忌憚的問道:“現(xiàn)下什么光景了,?”
萍兒看著自家二殿下又是恢復(fù)了正常,,當(dāng)即便是松了口氣,這才是拍著胸脯:“殿下,,現(xiàn)如今已經(jīng)是申正初刻了,方才大殿下才來過,?!?p> 說到此處,萍兒停頓了片刻才又是說道:“殿下,,太子殿下之前也來過說您實(shí)在是太過于疲懶了,,讓您明日跟著大殿下一塊去念書”
朱由檢一邊在房間里面走著,一邊瞇著眼睛笑著,。
大殿下,?太子殿下?
這兩個稱呼很有意思,。
在這種情況下,,要么這位大殿下是長子,,而這位太子殿下是嫡長子;要么這位大殿下就是自己的兄長,,而這位太子殿下就是自己的父親,。
朱由檢迫切的想要確定自己到底是誰,只有確定了自己的身份他才能夠在這個混亂的年代安身立命,。
他心中其實(shí)已經(jīng)是有了一個最可能的猜測,,可是一點(diǎn)都是不敢朝那邊想。
因?yàn)樗?,歷史中也有一個朱由檢,。
可是那個朱由檢混的很慘,最后吊死在煤山之上,,身邊只有一個大太監(jiān)跟著,。
他爹也很慘,,只當(dāng)了一個月的皇帝,,最后死的原因竟然是“夜御十女”。
他的兄長比他爹強(qiáng),,當(dāng)了七年,。可是這七年卻是整個明朝最黑暗的年代,。那個年代有一個強(qiáng)大的存在,,叫做閹黨。
或許你知道他們領(lǐng)頭之人的另外一個名字——九千歲,。
朱由檢抬起頭,,裝作不滿:“我不想去,他們講的都是些假大空的東西,,老是之乎者也的,,煩死了”
萍兒看著這樣子抱怨的朱由檢,這才是找回了幾分的熟悉,,當(dāng)即蹲下身子,,眼睛與朱由檢的眼睛幾乎持平,只是略低了一線:“殿下,,方大人他們雖說講的是繁瑣了點(diǎn),,可是這是太子殿下好不容易爭取來的,您可不能放棄啊”
朱由檢聽了這句話,,一顆心似乎是沉浸在了無底深淵之中,。
方大人、太子殿下好不容易爭取過來的,。
這兩句話幾乎是把朱由檢鎖定在了那個歷史名人的身上,,沒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所有愛好明朝歷史的人都是知道一件事。那即是雖說明朝不受待見的太子不少,,沒本事的太子更不少,,可是能夠與方大人扯上關(guān)系的就只有一個。
那就是萬歷年間的首輔方從哲以及那個時候的太子,,后來的光宗朱常洛,。
朱由檢嘆了口氣,這開局就是地獄級別,,怎么玩,?
他裝作不在意的嘆了口氣,看起來就好像是一個小孩兒不自覺的進(jìn)行反抗一樣:“就不能讓父親再找個人么,?方從哲那老頭講的我是真的聽不懂”
萍兒聽了朱由檢的抱怨,,也是輕輕一笑:“殿下,方大人可是內(nèi)閣首輔,,這是太子殿下好不容易才托人找來的,,您可不能因?yàn)橐粫r的不喜歡就這樣子哦”
得了,聽著萍兒這樣子說,,朱由檢是徹底的死了心,。
浙黨方從哲時期在位的沒本事太子只有一個,那即是明光宗朱常洛,。
想到這里,,朱由檢總覺著自己好像是遺漏了什么一樣。
不過方才醒過來,,頭昏昏沉沉的也是想不起來,。
倒是萍兒看著朱由檢慢慢的不抱怨了,也是從一旁開始拿出來冰盆:“唉,,殿下,,您將就一下吧。前些日子鄭貴妃嫌熱把內(nèi)務(wù)府的冰塊拿走的差不多了,。,,分到我們這兒也沒得多少”
只見她一邊把盆子端過來,一邊是笑著:“不過么,,好歹這個七月也要過去了,,過去了就好了?!?p> 這一句話如同一道閃電一樣劃過了朱由檢的腦子,,讓那個剛剛還不怎么清醒的大腦瞬間就是清醒了過來。
七月快過去了?
他依稀記得朱由檢是萬歷三十八年生人,,這具身體根據(jù)朱由檢的感覺大約摸也就是八九歲的樣子,。
所以,現(xiàn)在是萬歷四十八或者萬歷四十七年的七月末尾,?
想到這里,,朱由檢不由得吸了一口冷氣,可千萬別是萬歷四十八年,!
要知道,,那個倒霉的萬歷皇帝,可真真正正是萬歷四十八年七月二十一去世的,!
想到這里,,朱由檢不由得抬起頭:“今年是哪一年?”
萍兒看著這樣子的朱由檢不由得有些許奇怪,,可依舊是回答:“啟稟殿下,,今年是萬歷四十八年了?!?p> 朱由檢聽著這個最不想聽到的回答,,不由得心中哀嚎:“這不是地獄級的開局,這他娘的是煉獄級的開局??!”
山若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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