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紅薯粳米粥
天一破曉,,沈怡就起床了,,她趿著鞋子晃悠悠走到田邊,果見昨兒種下的種子已經(jīng)冒出碧綠的小芽,她興奮的大喊一聲,,眼淚差點奪眶而出。
楚裕又悄無聲息的走到她身后,,他看了一眼田,,又看了一眼沈怡,神情古怪,。
沈怡被楚裕嚇了一大跳,,她捂著怦怦跳的胸口,大喘著氣,,“你嚇死我了,。”
楚裕靜靜的看著她,,并不語,。沈怡并沒有察覺出他的異常,她非常熱情的給楚裕來了個擁抱,,“哥們,,姐今天高興,給你們做早膳去,!”
說完,,她蹦蹦跳跳的走了,。
阿福拿了農(nóng)具來,站在楚裕身邊,,順著他的目光望去,,問道,“爺,,夫人這是怎么了,,這么高興?!?p> 楚裕收回了視線,,微咳,拿了農(nóng)具下田,,“沒什么,,快些去干活吧?!?p> 當(dāng)沈怡來到廚房時,,王大廚還沒有來,沈怡對他這種廚藝差又懶散怠工的員工很不滿,,她都在考慮要不要辭掉他了,,畢竟家里已經(jīng)有一個會做飯的她了,況且她做的飯菜比那王廚子好上千百倍,。
沈怡吩咐云珠將紅薯洗干凈,,連皮斬成塊,而她在櫥柜里頭翻出一個還算嶄新的砂鍋,,將米缸里頭所剩不多的粳米淘洗干凈,,和紅薯一同放入砂鍋里熬粥。
趁粥在火上熬的功夫,,她將那些大羲沒人吃的紅薯梗撿了回來,,撕去紅薯梗外頭的綠皮后切斷,放入沸水中焯熟盛盤,,澆上大蒜,、鹽、辣椒,、香油制成的調(diào)味汁,。
做完這些菜后,她還打算做個蛋羹,,畢竟現(xiàn)在家里除了她以外的三個人都是要干活的,,早飯自然是要吃的飽飽的才行。
她將雞蛋分別敲入四個碗里,打散后加鹽加水,,上鍋蒸熟,,出鍋時淋入蔥花和醬油,再綴一小塊香噴噴的豬油,,別提多開胃了,。
待到沈怡和云珠將早膳都端到正廳去時,王廚子這才慢悠悠的來上工,。
云珠堵在廚房門口,,大聲質(zhì)問道:“王師傅,!我和小姐已經(jīng)把早膳做好了,,你怎么才來啊,!”
王廚子哼哧一聲,,并不拿正眼去看云珠,態(tài)度十分傲慢:“你個小丫鬟管得著嗎”,。
沈怡見到他這副趾高氣揚的模樣就來氣,,她“唰”的一聲扔掉手里的鏟子,大步走前,,將云珠護在后頭,,道:“王師傅,我們家請你來不是吃白飯的,,現(xiàn)在都卯時了,,您怎么才來上工啊?!?p> “不過才卯時,,你又急什么?!彼表艘谎凵蜮?,一副并不把她放在眼里的樣子。
沈怡氣笑了,,“我家男人早膳都沒吃就已經(jīng)下地了,,你說你來的早不早?”
“沒吃早膳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多的是鄉(xiāng)下人不吃早飯,,不過是一個被貶的廢太子而已,您幾位還真把自己當(dāng)貴人了,?!蓖鯊N子不屑的說道。
云珠反駁道,“廢太子也是皇室正統(tǒng),,也不該是你一個平民羞辱的起的,!”
沈怡還是頭一次見到這樣狂妄的人,她不怒反笑,,“行行行,,我家雇不起你,你走吧,?!?p> “就你也能打發(fā)我走?您還是去問問你那廢太子相公,,到底是誰派我來的,。”他譏笑一聲,,仿佛沈怡說的是個笑話,。
沈怡望了一眼云珠,云珠附耳悄悄道:“小姐,,我也不知道啊,,要不待會問問姑爺?”
“那怎么辦,,難不成就一直留他在這里嗎,?”沈怡拉著云珠去角落說活,邊說邊瞄那目中無人的王師傅,。
云珠道:“奴婢也不知道啊小姐,,還是問姑爺吧?!?p> 二人說罷,,便冷冷的看著王廚子,也不再理他,,丟他一人在廚房,,主仆二人往前廳用膳去了。
云珠喚了在田里勞作的楚裕和阿?;貋碛迷缟?,沈怡則站在桌前,解開砂鍋的鍋蓋,,頓時冒氣熱騰騰的水霧,。
忙活了好久的阿福聞到這香甜的紅薯粥,不禁咽了咽口水,,贊道:“奴才只見過吃過煮紅薯,,這還是第一次知道紅薯還能拿來煮粥呢,。”
就連楚裕都是直勾勾盯著那鍋金燦燦的紅薯粥,,他輕輕拍了一下阿福的腦袋瓜子,,道:“走了,凈手用膳,?!?p> 待到四人在桌前坐定后,云珠眼巴巴盯著那些菜,,忽然她心生好奇道:“小姐,,奴婢昨兒個就想問您了,您是怎么會做這些菜的,?!?p> 云珠這么一說,楚裕和阿福的眼睛都轉(zhuǎn)向沈怡了,,三人的眸中都存著疑慮,,沈怡只得干巴巴的笑,。
阿福道:“對啊,,夫人,您以前可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啊,,怎么做菜比宮里的御廚都要好吃,。”
“呃,,這個這個嘛......大家吃菜,,吃菜啊,!”沈怡欲要逃避話題,,可其余三人并不中她的計,尤其是楚裕,,他目光死死鎖定她,,毫不放松。
沈怡泄了氣,,在三人的目光拷問中,,她繳械投降,“好好,,我說,,我說還不行嘛!”
她背過身,,朝著虛空比口型道:“求助啊,,我該怎么說!總不能告訴他們我是魂穿過來的吧!”
Mr.楊:
“這個這個,,你還是問下觀眾吧,。”
彈幕嘰嘰咕咕討論了一陣:
“就說你被箭射中胸口快死的時候,,魂魄飛到天上去了,,是神仙教你的廚藝?!?p> 沈怡望著眼前劃過的這段最大號字彈幕,,想了想,“嗯,,雖然離譜了點,,但理由還是不錯的?!?p> 于是沈怡照著彈幕教她的說法,,轉(zhuǎn)過身“一五一十”的跟三人說了。
云珠一拍手,,高興道:“小姐吉人天相,,連神仙都舍不得讓小姐就這么死了呢,還教您做菜的手藝呢,!”
反倒楚裕有些不相信,,他疑道:“那你可知是哪家神仙教你的,說我們也好常去貢拜感喟恩德,?!?p> “這個這個,是......文曲星,!”
“哦,?”楚裕笑了,“我還是頭一此聽聞文曲星會廚藝呢,,他老人家不去保佑科考的學(xué)子,,卻來教你做菜?倒是稀奇,!”
沈怡怒了,,拍案而起,“楚裕,!不是說要好好過日子嗎,?能不找我的茬嗎!”
阿福和云珠見她張牙舞爪,,忙低下頭去,,往嘴里扒拉菜,。
楚裕并不看著沈怡,他舉箸夾了些許涼拌紅薯梗,,放入嘴里細細咀嚼后豎起大拇指,,“不錯!”
“你,!”沈怡真想喊一聲,,別吃我的菜!
下一秒,,楚裕又一筷子菜夾起,,迅速塞進沈怡嘴中,“吃菜,?!?p> 這下沈怡被他弄得徹底沒有脾氣了,她喪氣的坐下,,給自己盛了一碗香噴噴的紅薯粥,,還不忘給楚裕添上一勺,“多吃點,,等會好好種田,。”
待到用完膳,,沈怡跟著楚裕來到了田里,,她叉腰站在田埂上,翹著手指,,指使楚裕干這干那。
“這邊這邊,,快點澆水,!”
“哎哎,那邊雜草還沒拔干凈呢,?!?p> “別想著偷懶啊,好好照看好我的稻苗,!”
其實這些來自三十二世紀的稻苗根本無需特地照料,,但沈怡就是想出口氣,她見楚裕忙的滿頭大汗的,,心里就解氣,。
阿福在田里累的直不起腰,他悄悄對楚裕道,,“爺,,夫人怎么還不消停啊,,奴才腰都快斷了?!?p> 楚裕擦了一把汗,,抬頭瞄了一眼正在頤氣指使的沈怡,道:“快些干吧,,可別再氣到她了,。”
阿福嘟嘟囔囔道:“夫人也真是的,,怎么受了一次傷,,性子就大變了呢,她從前可不敢這樣對爺這樣說話的,?!?p> 沈怡看到田里二人交頭接耳的,忙罵道,,“哎哎,,你們兩個怎么回事,可別偷懶了啊,,要是把我的苗種壞了,,以后就別再想吃到我做的菜!”
二人一聽,,忙彎下腰,,除草的除草,澆水的澆水,,這一忙就是忙到了正午,。
沈怡來田里給他們送飯時,嘴里嘰嘰歪歪的罵著什么,,臉色一點都不好,。
“那個王廚子到底什么來頭啊,趕又趕不走,,真是心煩,。”她一屁股坐在干草上,,苦澀著臉,。
楚裕和阿福坐在樹蔭下,分食著沈怡帶來的午飯,。阿福咬了一口甜透的烤紅薯,,含糊不清問道,“夫人,,發(fā)生什么事了,?王師傅惹您生氣了,?”
“這家伙,廚藝不怎么樣人品還惡心,,今日來遲了不做早膳不說,,方才我做午膳的時候他還賴在旁邊說些諷刺的話,跟個蒼蠅一樣煩死了,?!鄙蜮艘豢冢R道,。
楚裕和阿福面面相覷,,先拋開人品之說,在大羲中王大廚的廚藝能稱上一聲好,,若要和沈怡相比卻是根本無法比,。
“你們快說呀,那個人到底什么來頭,,還說我沒資格解雇他,,真是氣死老娘了?!?p> 楚裕仰頭咕隆咚喝了一口涼水,,“的確不能輕易的解雇,他是北荒知府專程派來伺候我們的,?!?p> “那為啥不能解雇?”
“夫人,,您有所不知,,這片區(qū)域的知縣,是三皇子黨派的,。若他沒錯處,,咱們就讓他走人,三皇子那邊怕會起疑心,。”阿福提醒道,,從前三皇子黨派專門與太子黨派作對,,這王大廚說白了就是三皇子派來監(jiān)視他們的眼線。
“他辱罵我們,,難道不是錯處,?”沈怡反問。
“虎落平陽被犬欺,,這點錯處根本算不了什么,?!背S趾攘艘豢谒斫Y(jié)上下微動,。
“那他廚藝也不怎么樣啊,,這理由總算到位了吧?!?p> 阿福笑出聲道:“若沒有夫人的廚藝與他對比,,王大廚的廚藝在大羲也算是相當(dāng)不錯的?!?p> “你且忍忍吧,,再過一段時間,等三皇子那邊放松了警惕,,再解雇他也不遲,。”楚裕道,。
“不行,!”沈怡咬牙切齒道,“等著,,我總有辦法抓到他的錯處,!”
楚裕望了她一眼,忽地覺得有些好笑,,他無奈的笑著,,飲盡竹筒里最后一點涼水后,又頂著烈日下田勞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