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風(fēng)瀟瀟
云會風(fēng)輕輕扣了兩下門,。
“請進,!”一聲柔和的女聲傳來,,侍者開門,,云會風(fēng)步入房中,。
他在桌前落座,,侍者沏上一杯茶,。
“公子請稍候,我家小姐即刻便來,?!闭f完掩上門出去了。
云會風(fēng)望著房內(nèi)的一應(yīng)陳設(shè),,覺得既熟悉又陌生,。
十多年前,他是那個放浪形骸,、縱情花間的浪子,。
如今,他已三十有五,。歲月留在他的臉頰上,,褪去了稚嫩、浮躁,,刻下了成熟,、穩(wěn)重。
他心有所寄,。
他不再流浪,。
他是天生的浪子。
他注定一生流浪,。
“獨占芳菲當(dāng)夏景,,不將顏色托春風(fēng)?!?p> 他看著眼中的紫薇花,,自顧自吟誦到。
“吱”地一聲,,門輕輕開了,,來人一襲白衣,步態(tài)輕盈,,不是步無雙更是何人,?
她在云會風(fēng)對面坐下,看了他一眼,,眼光落在那一束紫薇花上,。
“這花是送給我的嗎?”
“是,?!?p> 步無雙伸手接過花,鼻尖靠近輕輕聞了下,,又仔細看了看,。
“謝謝!這花我很喜歡,?!彼壑信d奮絲毫不加掩飾,。
她將花束安放在一只瓷瓶中,重新坐回到云會風(fēng)對面,。
“那天晚上—”
“那天晚上—”
兩人同時開口,,都是話說一半。
云會風(fēng)輕輕一笑,,示意步無雙先講,。
“那天晚上的事,你還記得嗎,?”步無雙說完這話,,想起他那輕輕一吻,臉頰頓時微紅,,眼光趕緊避開,。
“那天晚上在下酒醉叨擾,多謝姑娘不辭照顧,,此番情義實在不敢忘記,。”云會風(fēng)恭敬說到,。
那一晚他在芙蓉樓中倒地之時,,全無意識,所作所為皆是本能驅(qū)使,,輕吻步無雙之事自然不記得,。
直到后來到了步無雙的住所,才恢復(fù)了一些意識,。早上醒來后,,知是這女子服侍照看了自己一夜,心中滿是感激之情,。
他雖然未持非分之想,,但考慮到女子的聲譽,便決定靜靜離開,。
他本來打算留下銀兩以感謝女子,,又覺不妥。
他走在清晨的秦淮河畔,,見有花農(nóng)售賣鮮花,、盆景。他一眼看中了其中的一盆紫色鳶尾花,,便買下了,。
回身來到步無雙寓所之下,,一個輕身“燕子回梁”,將花放置在了她的窗頭,,便離開了,。
他本是江湖浪子,喜歡女人,,卻從不長久,。
他的心如同風(fēng)一般,不堪停留一處,。
離開后不久的一天晚上,,睡夢中,他朦朧感覺到有一只溫暖的手臂挽起自己的脖頸,,正在喂自己喝水,,不時地伸手替自己擦去額頭的汗珠。
他安然醒來,,才知是夢,。
真實的夢,好夢,。
起初他不以為意,,只當(dāng)是自己久未醉過,因為這次飲酒劇烈,,身體太過疲憊所致,。哪知這夢境竟三番兩次到來,他每次醒來都很迷惑,,所幸不是噩夢,。
像這么過了三五次,他意識到了他動情了,。
所謂的“日有所想,,夜有所夢”,說的就是他這種情況,。
他內(nèi)心雖然沒有清晰地想念著步無雙,,可是她的仁愛、溫柔,,她的細心照料,,已不知不覺間深入他內(nèi)心,給他苦悶,、干涸的心靈以慰藉,、滋潤。
有些人很固執(zhí),,固執(zhí)到他們內(nèi)心只愿意擱一件事,、一個人,,這便是癡了。
云會風(fēng)如此,,步無雙一樣,。
步無雙聽到他未曾忘卻自己,心中暖意融融,。
“我叫步無雙,,認識這么久,還不知道大哥你叫什么名字,?”步無雙問到。
“我叫云會風(fēng),?!痹茣L(fēng)答。
“云會風(fēng),,這名字當(dāng)真有趣,。變化莫測的云,遇上自由不羈的風(fēng),,結(jié)果會是如何呢,?”步無雙心里不禁想到,伸手替他續(xù)上一杯茶,。
“多謝步姑娘,。”云會風(fēng)說到,。
“云大哥,,你可以叫我雙雙,這樣聽著親切些,?!辈綗o雙舉杯相邀。
“好,,雙雙,。我云某半生漂泊,今日有幸認得妹子你,,甚好,。”
兩人相飲而盡,。
“聽口音,,云大哥不是這江南之人。此次到江南來,,不知所為何事,?”步無雙開口問到,。
“雙雙說得不錯,我雖出生北方,,但自小四海為家,。這次到江南,是來見一個人,?!痹茣L(fēng)望著她說到。
“哦,,那云大哥見到想見的人了嗎,?”步無雙說完端起茶杯,喝了一小口,,茶杯駐在嘴邊,,久久不放。
“嗯,,見到了,。”云會風(fēng)笑著說到,。
“云大哥不辭辛苦而來,,是為了瀟瀟嗎?”步無雙又問,。
自從三年前云會風(fēng)離開后,,步無雙腦中就留下了這么一個名字。此時聽說云會風(fēng)到江南事情已了結(jié),,或許很快兩人又要分開,,且把這疑惑說出來,免得苦思徒生煩惱,。
“雙雙,,你怎知我此行是為瀟瀟而來?你認識她么,?”云會風(fēng)大感好奇,。
“我猜的。我不認識,?!辈綗o雙說完輕輕一笑。
“是嗎,?”云會風(fēng)不置可否,。瀟瀟之事他從未對外人說過,除了義兄馬冰河,步無雙從哪里知道的呢,?
他回想起到這江南的情況,,實在想不起自己何時說過這事。除非,,除非是自己酒后失言,。
他看向步無雙,心中所想溢于言表,。步無雙輕輕點頭,。
“上次你喝醉酒后,聽你提到過這個名字,。想來這瀟瀟必是云大哥很重要的人了,。”步無雙說出這話,,心中涌出一股緊張,。她知道自己在擔(dān)心什么。萬一這瀟瀟與云會風(fēng)有男女之情,,她真不知道該如何。
“哈哈哈哈,,雙雙你真聰明,,跟瀟瀟一樣?!奔热灰苫笠唤?,云會風(fēng)心情大舒。
“哦,,云大哥,,你倒是說說看?!辈綗o雙微微一笑,,聽云會風(fēng)夸獎她,不無得意,。
“瀟瀟是我的學(xué)生,,她是靖南王家的郡主,全名叫做風(fēng)瀟瀟,。從她六歲起,,我便傳授她武藝。她雖是女兒家,,可是天資聰慧,,所教授的招式,最多兩遍便掌握了,,是塊天生的練武材料,。奈何她生于富貴之家,,王妃娘娘覺得女孩子整天舞刀弄棒不太好,所以我也只教授了她一些輕身功夫和幾套掌法,?!痹茣L(fēng)說到這里,眼中滿是自豪,。
“恭喜云大哥,,收了這么一位好徒弟?!辈綗o雙聽到這里,,心中所慮盡數(shù)而去。
“那么你到江南跟她有什么關(guān)系,?”步無雙問到,。
“瀟瀟今年十八歲了。聽她講,,她的父親很早替她定下了一門親事,,男方是這江南嚴家的公子。原來她年歲稍小,,父母未提及這事?,F(xiàn)在家里提及這事,她心中雖不樂意,,可是對父母極為尊重,,不敢拂逆。便托我前來打探一番,,看看這位公子人格品行如何,。我與她雖無正式師徒名分,可早拿她當(dāng)徒弟看待,,事關(guān)她的人生幸福,,我當(dāng)然得來瞧瞧?!痹茣L(fēng)說到這里,,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堅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