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為何來此?”
迦樓羅開口,聲音兀自顯出一股莊嚴(yán)來,。
玄羽一愣,明白方才老者們提到的木龍之心,,正是眼前這只守護(hù)著的,也是飲天道人說的那個寶貝,,木行力量的所在,。
如果他說自己要木龍之心,估計是做春秋大夢,,但要想為修行入界納木之一行,,倒并不必須將寶物據(jù)為己有。
“迦樓羅大人,,我并無奪取木龍之心的意思,只是,,您可否允許我進(jìn)入這殿中修行幾日,,若如此,在下實在不勝感激,?!?p> 玄羽抱拳,躬身行禮,,身形彎著定在半空,,一副迦樓羅不答應(yīng)就不直起來的樣子。
“好了好了,,你進(jìn)去吧,。”
迦樓羅揮了揮翅膀,,說道,。
等等,揮了揮翅膀,?
玄羽只覺得不可名狀的颶風(fēng)卷在上下左右,,那種風(fēng)力,好像連空氣都要爆開一樣。
他回頭一看,,好家伙,,空空如野,連五個天境都被吹沒影了,。
于是這片天地,,就剩一只大的不能再大的鳥,和一個小的不能再小的人,,巨眼瞪小眼,。
“還呆站著干嘛,進(jìn)去,!”
迦樓羅猛吼一聲,,玄羽便感覺一股大力推在背后,然后風(fēng)嘯呼呼,,他被扔進(jìn)了殿門,。
玄羽摔了個狗啃泥,他猜地面肯定被砸出了一個人形印,。
揉著發(fā)疼的臉,,玄羽緩慢爬起來,晃了好幾下,,才將眩暈感消減下去,。
他長長吸了口氣,頓時只像把一片森林吸進(jìn)了體內(nèi),,肺部陡然清明起來,,那種蕩滌污垢的舒暢蔓延至全身,一時間令玄羽險些呻吟出聲,。
木龍之心,,簡直無敵。
他向前奔行,,殿內(nèi)極為寬廣,,只兩旁有數(shù)跟粗重的立柱,用來撐住屋頂加上某只綠鳥,。
“砰,!”
玄羽沖著,卻是陡然撞到了什么東西,,旋即倒飛了好幾米遠(yuǎn),。
他捂住額頭,我星星你個星星,,要不是之前的修行,,估計他現(xiàn)在就嗝屁了,。
玄羽再度起身,透過前方?jīng)坝康那嗌饷?,隱約能望見一個半球狀物在半空浮著,,上面奇異的紋路如同騰飛的龍,若能將生命復(fù)蘇一般,,不止跳動,。
往前走了幾步,青光到他面前,,又好似流散開來,,玄羽輕輕抬手,原來這里,,設(shè)了道不一般的結(jié)界,。
所幸這結(jié)界并不影響木龍之心的氣息釋放,周遭的木行力更是充裕到了一種無法形容的程度,,玄羽即刻坐落于地,,運起入界。
幽黑的殿,,在少年閉目之后,,青意明顯深了些許,那木行之心,,亦是波動了幾下,。
時間流逝,朝陽升起,,亮白的光從天際投射而來,,綻放在大殿門口,如一張閃耀的純粹的畫卷,。
迦樓羅緊閉的眼睜開,望著那金白的太陽,,若有所思,。
半晌后,他身形漸漸縮小,,隨之竟化為一只普通的鷹,,從殿上飛掠而下,進(jìn)入殿內(nèi),。
它望著盤坐在木行之心旁邊的玄羽,,收了雙翼,停在一處高臺上,,便是沉默了下去,。
青氣在滾動,,那流淌的軌跡,似乎在隱隱向著玄羽而去,。
迦樓羅能看到玄羽身上緩緩冒起青意,,進(jìn)而逐步形成了一條條細(xì)微的綠色的線,游動在他身體上,,莫名顯出股詭異感,。
玄羽一呼一吸,在迦樓羅看來,,委實呈現(xiàn)出一種玄奧古老乃至詭異的章法,,它甚想將這種吐納方式記在腦中,卻偏偏剛記住一點點,,就忘了個精光,。
“噢吼——”
一聲,宛然平地驚雷,,炸得迦樓羅險些臺上摔下來,。
它即刻滿目戒備地望向那莫名浮出的人影,突然出現(xiàn)在此地,,讓天玄境巔峰的它毫無察覺,,究竟是何等強(qiáng)者。
“這小子,,都開始練了啊,。”
飲天道人摸了摸胡須,,嘴角輕松勾著,,神色間盡是欣慰。
他說罷撇向邊上的鳥,,“呦,,迦樓羅,少見少見,?!?p> “你是何人,為何擅闖神殿,!”
迦樓羅沒給飲天絲毫好臉色,,言語冰冷,卻不難讀出其中壓抑的怒火,。
“唉唉,,小鳥,別這么大火氣嗎,?!憋嬏鞊]了揮拂塵,。
然后威武霸氣無敵的迦樓羅,就一個跟頭從高處栽下,,還栽了個鼻青臉腫,。
“你!”
它瞬間騰到空中,,不過只咬牙發(fā)出一字,,就不敢再言了。
“不過你還挺有眼光,,怎么能看出我這小徒的與眾不同的,?”
迦樓羅怎么會放玄羽接近木龍之心,必然是因為他的特殊,,不過這特殊若是自己不占卜,,恐怕也不能完全了解,飲天頗為疑惑,。
迦樓羅一臉怨懟,,見飲天又抬了抬手里的拂塵,方才不情不愿:“他那火焰的氣息,,與太陽挺像的,。”
飲天兩眼中的疑問絲毫不減,,“僅僅如此,?”要知道陽光極盛時造出的寶物可多了,白針不就是一個,,氣息像實在不是個不正常的事,。
迦樓羅如果有手,,現(xiàn)在肯定要揉揉發(fā)疼的腦袋,,這家伙,,罷了罷了,,告訴他也無妨,。
“我曾經(jīng)去拜會過朱雀大人,他那有張畫,,還是供奉起來的,,上面燃燒的火焰正和這小子的一樣?!?p> “而且那畫的氣息,,也和他魂魄中透出的有些像?!卞葮橇_沉吟了會,,又補(bǔ)充道,。
飲天瞄了玄羽一眼,緩慢地點了點頭,,“那你……可還記得那畫的內(nèi)容?!?p> 這一次,,殿內(nèi)陷入了長久的寂靜,。
儼然是驀然涌起的風(fēng)聲,拉回了迦樓羅的思緒,。
“……好像是個人,?!?p> 飲天眉頭細(xì)微地皺起來。
“白色的頭發(fā)……”
“還長著翅膀,。”
“好像眼睛是金色的……”
“其他的我實在想不起來了,,或者說當(dāng)時也沒怎么看清楚,?!?p> 飲天道人手放在下巴上輕輕摩擦著,,他再度看向玄羽,,此刻少年身上青綠的線已是淡了許多,另外出來的,,是一條半金半白的線,。
也僅僅是一條,,卻像能奪去所有人的目光,。
“那你為何一直守著這木龍之心?”
飲天道人見迦樓羅面上竟透出幾分痛苦之色,,便是轉(zhuǎn)移了話題。
沒想到這話一出,,那鳥頭上的痛苦之色更濃重了。
“這……這是我欠他的……”
飲天于是沒再追問,,“你于此地呆了幾年了,?”
他實則心中有數(shù),,從那無數(shù)巨大的樹木自可看出。
“……幾年,,唉,我也記不清了,?!?p> 飲天道人默然片刻,,“以你的實力,,若是想離開,,只需再設(shè)個結(jié)界,,怕就沒人能驚擾此地了?!?p> 迦樓羅抬了抬幽綠的眸,,里頭似露出一股嘲諷,,“誰說的,你要想進(jìn)來,,還不是彈手指頭的事。”
飲天被噎了一下,,“……誰說的,我手指都不用彈,。”
迦樓羅:“……”你厲害,。
他眼神飄向殿外的勃勃生機(jī),“你舍不得離開此地,,又害怕孤獨,,便只設(shè)了個障眼法,,這樣不時就有尋寶之人進(jìn)入,你也不用一人經(jīng)歷漫長歲月,。”
飲天轉(zhuǎn)望向迦樓羅:“對吧,?!?p> 這一回,,它沒回答,殿內(nèi)再度陷入了靜,,只有兩人近乎于無的呼吸聲,,和玄羽那高妙玄奇的吐息之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