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難
風(fēng)中夾雜著血腥味瘋狂涌進駱席初的鼻子,,劇烈的痛心感令她快要昏厥過去,,她像個病入膏肓的老人不停的大喘著粗氣,,緊咬著下唇硬撐著不要讓自己倒下去,。
“初兒,該回家了,?!?p> “家,?何處為家,?”
“有你,有我,,就是家,。”
駱席初冷哼了一聲:“有你的地方,,一定是虎穴,。”
沐蘇聽完不但不生氣還囂張的大笑起來:“我給了你這么慘痛的教訓(xùn),,你還是倔強得不肯回去嗎,?要不要再讓你看看更殘酷的我?”
“你....”
眼前的這個人,,真的還是從前那個溫潤如玉,,舉手投足之間皆是君子風(fēng)范的沐蘇嗎?
“娘.....”身后一個弱小的聲音傳來,,沐蘇看了一眼哭得天昏地暗的末末和其他孩子,,怪異的冷笑了一下。
“噓...千萬別出聲,?!?p> 巧兒趕緊捂住末末的嘴巴,,盡量不讓他發(fā)出一點聲音引起沐蘇的注意。
駱席初看見了他冰冷空洞的眼神,,一咬牙狠下心來說道:“我跟你回去,。”
沐蘇臉色瞬間柔和:“你總算是醒悟了,?!?p> 他穩(wěn)健的走過來抓住駱席初的手腕將要離開,駱席初卻一動不動,。
“我可以跟你回去,,但你得答應(yīng)我,放了所有人,?!?p> 沐蘇停住腳步,回頭冷冽的盯著她開口:“你覺得,,你還有和我談條件的余地嗎,?”
駱席初站穩(wěn)身形,毫不畏懼的回盯著他:“我有,?!?p> 沐蘇嗤笑了一聲低頭輕搖了搖頭:“波斯余孽逍遙在外太久,是時候?qū)⑺麄冇莱蠡剂?,你覺得,,我真的會放過這一個大好機會?”
“我與波斯幸存者相處快半年時間,,早已以家人相稱,,他們接受我容納我,前些日子已經(jīng)將我記入波斯史,,尊稱首領(lǐng)夫人,,算起來,我也算是半個波斯人了,,那你也將我就地正法,,永除后患吧?!?p> “初兒,,你真是病得不輕了,別忘了你生在何處,,你的父親又在為誰效命,。”
駱席初猛地將手甩開:“父親一向公正明道,家訓(xùn)一向是非分明,,敢問十王爺,,當(dāng)年波斯亡國之事,王爺是否略有耳聞,?”
“些許,。”
“好,,那先皇帝在王爺心中處于何位,?品行如何?”
沐蘇一抱手自豪的說道:“至高無上,,地位是,,品行皆是?!?p> “那至高無上的先皇帝為何包庇寧無怨將軍當(dāng)年身為交國使者做下的丑事,,甚至為了不讓寧將軍丑事敗露竟狠心滅亡波斯,也要駕崩之時留下遺詔也要清繳波斯余人,,簡直罔顧人倫,,天理何在?”
沐蘇面無表情,,似乎當(dāng)年寧無怨的丑事他全數(shù)皆知,,他只是冷冷的反問駱席初一句:“你以為,先皇帝僅僅是為了這一件小事就滅亡波斯,?”
“難道不是嗎,?”
沐蘇突然仰天哈哈大笑起來,他笑得讓人聽聞心臟都在顫抖,。
他突然停止了笑聲微瞇著眼睛危險的看著駱席初,,片刻后,他輕湊近駱席初的耳邊說道:“當(dāng)年之事,,你只知道些皮毛,有什么資格用這件事來與我辯論,?”
駱席初有些害怕往后退了一步說道:“何意,?”
“因為那場屠戮,是我向皇上進諫的,,不然你以為我是怎樣得到先皇賞識手握將軍令調(diào)動侍傭的,?不過初兒,你且樂著吧,,你這次出逃我可是浪費了將軍令召集侍傭三次機會中的其中一次來找你,,而你們,也是唯一見過侍傭的人?!?p> 駱席初只感覺一股眩暈感鋪天滿地的襲來,,她險些站立不穩(wěn),捂住胸口連連后退,,甚至連氣都吸不進來了,。
沐蘇背對著駱席初走近黑衣人身邊,一貫冷血的說道:“帶走王妃,,其余人,,盡數(shù)殺之?!?p> “是,。”
黑衣人得令上前兩步就要往駱席初和身后的巧兒們走去,,這時駱席初掏出腰間柳勻熙親手給她做的小飛鏢直對著自己的脖頸,。
“你們?nèi)羰窃俑覀θ魏我蝗耍敲茨銈冋l也別想帶我回去,?!?p> 沐蘇有些怒氣的一回頭:“這是你第二次威脅我,本王最恨被別人威脅,?!?p> 駱席初絲毫不被他的怒氣所震懾,更是冷笑一聲說道:“你若是得不到我,,那你這輩子都別想得到東運碼頭,。”
沐蘇震驚,,東運碼頭匯聚了滿京國大半多的河運要道及商業(yè)交互,,拿到東運碼頭大權(quán),相當(dāng)于能控制大半個滿京國的經(jīng)濟獨權(quán),。
現(xiàn)圣上剛登基兩年余,,要事繁雜處理不過來,而駱嶼作為丞相,,自然要替皇上分攤國事,,所以東運碼頭權(quán)利大多都被他握在手中,但即使有東運碼頭的權(quán)利,,還是不能控制東運碼頭,,若是想要完全掌握東運碼頭,那還需要拿到皇上手中的東運玉章,,也就是說,,駱嶼手中的東運大權(quán),,不過是個空殼罷了。
但沐蘇始終是沐蘇,,在這世上論冷靜,、狠毒、主意從沒有人能與他并肩,,他怎會不知道東運大權(quán)是個空殼,?但他也只需要拿到東運大權(quán),再一點一點架空東運大權(quán)的實權(quán)也并不是沒有可能,。
他是真的愛著駱席初,,也想要和她攜手終生,但比起東運大權(quán)來說,,必須是權(quán)利更為誘人,。
駱席初見他不言語再次說道:“我從不以為你是真的愛我,你從以前到現(xiàn)在滿嘴都說如何如何中意我,,迫不及待的想要娶我進府,,就是為了早日拿到我爹爹手里所有的權(quán)利,比起柳勻熙不善于表達的性格來說,,他比你更加真誠,,更愿意為了和我守定終生而拋棄世事?!?p> “我對你,,也是真心的?!?p> 沐蘇緊咬了咬牙,,半晌后,他只說了這么一句話,。
駱席初冷冷的勾起嘴角:“放了他們,,我跟你走?!?p> “好,,”這次沐蘇答應(yīng)的很爽快,一點遲疑都沒有,。
“放了他們所有人,,但是地上這個男人,無論如何都給我?guī)ё?,”沐蘇對黑衣人指了指昏迷的柳勻熙說道。
“不,,我說的所有人,,包括他,,放了他,我跟你走,?!?p> “誰人皆可,唯他不可,,”沐蘇帶著殺氣看著駱席初緩緩開口:“你信不信我可以不要東運大權(quán),。”
說完他轉(zhuǎn)身離開招了招手:“帶走,!”
“是,,”兩名黑衣人抱拳領(lǐng)命從地上拽起了柳勻熙。
駱席初的眼睛已經(jīng)哭得紅腫,,但她的眼淚還是止不住的滴落在血色的草地上,。
“你放了他,我可以和你成親,,今生今世,,再也不見他?!?p> 她用盡全身力氣往沐蘇的背影大吼道,。
沐蘇頓住腳步,遲遲的回過頭不可思議的說道:“真的,?”
“放了波斯所有人,,這輩子永遠的放過他們,我就答應(yīng)和你成親,?!?p> 沐蘇呆滯的盯著她伸手對黑衣人示意道:“放了所有人?!?p> 駱席初擦了擦淚回頭看了看泣不成聲的巧兒,,勉強微笑著點了點頭,回頭走到沐蘇的身邊,。
沐蘇久久的笑出聲來,,一把將她攔在懷里,心滿意足的抬腳離開,。
駱席初看著地上昏厥的柳勻熙,,心痛萬分的一步三回頭最后再看看他的臉。
對不起了,,呆木頭,,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