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恨沒有沖散理智,提刀前沖的義軍百夫長在間不容發(fā)之際,,左手背于身后打了一個暗號,。
“變陣,第五序列!”十夫長中的老大高聲喝道。
咚咚咚,咚咚咚~~
一系列刀敲盾牌的聲音從戰(zhàn)場上傳開,,一百義軍步伐一致,軍姿整齊的按照順序排開,。一個倒V型的軍陣出現(xiàn)在眾人的眼前,。
最前面的是帶有盾牌的士兵,兩翼則是手持陌刀的士兵,,而倒V行的中間,,還有十人,那是弓箭兵,。
“弓箭手,,瞄準(zhǔn)!”阿大喝道,。
嗖嗖嗖,,一陣箭羽上弦的聲音之后,阿達(dá)再次喝道:“放箭,!”
咻咻咻~~
十支箭羽破空的聲音傳來,。
看著飛奔而來的義軍百夫長以及即將破空而至箭羽,怯薛軍百夫長冷冷一笑,,表情中充滿著不屑以及對嗜血的猙獰,。
十支極具殺傷力的箭羽,在其看來,,只不過是稍微有點(diǎn)礙眼罷了,,自己的麾下?lián)]舞一下彎刀,就能全部擋下,。
“再射,!”阿大繼續(xù)下令道。
這一次,,上弦不再是一支箭羽,,而是兩支。
嘭嘭嘭~~
箭羽發(fā)射的聲音由剛才的清脆變得沉重了起來,。
“三射!”阿大下令道,。
蹦蹦蹦~~
這已經(jīng)不是沉重了,,已經(jīng)是勢大力沉了。
而完成了三射的這十人,,雙手也在不斷的顫抖,,渾身力竭,已經(jīng)暫時失去了繼續(xù)作戰(zhàn)的余力。
“弓箭手,,退,!”深知弓箭手極限的阿大,立馬下令弓箭手暫時退到一旁,,恢復(fù)體力等待時機(jī),。
十名弓箭手,連續(xù)三輪齊射,,箭羽數(shù)量達(dá)到了六十支,,換一個地方,怯薛軍百夫長還真的不放在眼里,,然而,,此時自己與自己的麾下,正處于狹窄的吊橋上,,活生生的成為了敵人的活靶子,。
遂,怯薛軍百夫長瞬息之間,,臉色一變,,已經(jīng)是極為凝重的表情了。
三輪齊射,,似慢實(shí)快,,齊射完成后,義軍百夫長才剛剛與怯薛軍百夫長碰上,。
義軍百夫長提起陌刀,,直接就是一刀劈過去,沒有任何多余的動作,,整個過程行云流水,。
面對劈頭蓋臉的一刀,怯薛軍百夫長身體向左傾斜,,在此過程中,,手中的彎刀也向著義軍百夫長直刺過去。
怯薛軍百夫長的傾斜,,正好避開了陌刀的劈砍,,是那種妙到毫巔的避開,多傾斜一寸顯得多余,,少傾斜一寸絕對會被劈成殘廢,。
而其看似簡單的一刺,實(shí)則也是妙不可言,,因?yàn)樗谋魇菑澋?,是讓九州人百年來聞風(fēng)喪膽的彎刀。
彎刀的詭異,非身臨其境者不能體會其可怕,。
不信,,你看怯薛軍百夫長那直刺的彎刀,義軍百夫長明明感覺到的是彎刀會刺向自己的胸膛,,可是刀尖卻直指自己的咽喉,。
這還沒完,怯薛軍百夫長手腕一個翻轉(zhuǎn),,彎刀也隨之刀尖朝下,,瞬間攻擊位置又改變了,簡直防不勝防,。
而這一切變化,,都在電光火石間完成。
義軍百夫長經(jīng)受了郭懷義的秘密訓(xùn)練,,在眾多競爭者中脫穎而出,,最終坐上了百夫長的位置,其實(shí)力自然也不是蓋的,。
眼見自己的攻擊無法奏效,,且前沖的余力又使得自己無法變招,這簡直就是一個死局,。忽然間,,福由心至,義軍百夫長由雙手握刀改為單手握刀,,空出來的一只手摸了一下腰間的腰牌,,順勢一把扔了出去。
借著這微弱的力道,,義軍百夫長的身體稍稍改變了一下軌跡,。
這一絲絲的改變,同樣的妙到毫巔,,正好完美的避開了彎刀的進(jìn)攻,。
鏜~~
最終,陌刀和彎刀還是碰了一下,,兩位百夫長身影交錯而過,。
“精彩!精彩,!”
城樓上的木華律邊品茗邊點(diǎn)評道,,只是不知道其點(diǎn)評的是其茶泡得精彩還是點(diǎn)評兩位百夫長剛剛的交手精彩。
相比木華律的輕松愜意,,郭懷義則是面沉如水,,畢竟第一個倒下的是自己秘密訓(xùn)練起來的精銳。
噹噹噹...
似乎是讓箭羽飛一會兒,,也似乎是剛才兩位百夫長的交手實(shí)在是太快,,三輪齊射的箭雨終于射到了怯薛軍那。揮舞著彎刀格擋箭羽的聲音響徹戰(zhàn)場,,因?yàn)槌四救A律不合時宜的點(diǎn)評,,其余所有人都在緊張的觀望著,大氣都不出一口,。
噗~
噗,、噗噗~~
在格擋的聲音中,傳來了幾聲血肉之軀被洞穿的聲音,。
啊~
一個怯薛軍士兵忍不住劇痛,,慘嚎了起來。
那撕心裂肺的聲音,,讓所有義軍聞之盡皆血液沸騰,,臉上的表情開始變冷,比這寒冬還要冷,。
戰(zhàn)場,,果然是最容易改變一個人心境的地方,怪不得那木華律那般冷血,,任誰經(jīng)歷了戰(zhàn)場的洗禮后,,無論是變得鐵血還是冷血,終究都會變得無情,,一種對生命的無情,。
郭懷義向來自詡光明磊落,其麾下之兵,,自然不會做那種在箭羽上淬毒陰險(xiǎn)手段,,因而中箭的那幾個怯薛軍并沒有毒發(fā)身亡,只不過是戰(zhàn)斗能力受到了影響而已,。
那個慘嚎的怯薛軍士兵,,被射中的是右眼,這是完全失去戰(zhàn)斗力了,,之后能不能活著,,還要看老天的安排。
“擂鼓,!”眼見箭羽奏效后,,郭懷義陰沉的臉色終于慢慢舒展開來,并下令擂鼓以助士氣,。
咚,!咚咚,!咚咚咚!
沉重而高亢的鼓聲傳遍戰(zhàn)場,,直擊靈魂,,讓每一個義軍士兵都有一種忘卻生死,建功立業(yè)的豪情,。
“嗯~~”木華律聽到鼓聲后,,嗯了一聲示意麾下也給正在作戰(zhàn)的怯薛軍助威。
嗚~嗚嗚~~
草原狼族特有的牦牛角制成的號子,,聲沉音穩(wěn)且穿透力強(qiáng),。牦牛角號子的聲音對于九州人來說簡直就是魔音入耳,煩不勝煩,。而對于熟悉這聲音的怯薛軍士兵來說,,這是最強(qiáng)戰(zhàn)曲,聞之血液沸騰,,身體亢奮,。
敢于起義,郭懷義對元廷怎會不做一番了解,,故而牦牛角號子的聲音一出,,郭懷義就感到不妙。
“嗩吶,!”
曾經(jīng)為了想到對抗牦牛角號子的辦法,,郭懷義不知道有多少個夜晚是在失眠中度過的,然而就算是付出了睡眠,,殫精竭慮的他,,還是想不到九州大地上有哪一種樂器可以對抗牦牛角號子。
知道幾年前的某一天,,心血來潮的郭懷義要到名下的莊子去視察收成狀況,。平時喜好武藝的他沒有坐轎,而是帶著小賀就騎馬前去,。
行至山道時,,隱隱約約間聽到了一陣陣悠揚(yáng)的樂曲,很普通,,郭懷義不以為意,。接著騎行約五里之地后,剛剛的樂曲聲變大了許多,,而其中還夾雜著笛聲,。再行三里,有了敲鑼打鼓聲,,再行一里,,莊子到了,。
原來是莊頭的兒子大婚,樂隊(duì)正在奏樂呢,。好奇的郭懷義問莊頭:“為何一開始只有一種樂器聲,,繼而增加到兩三種,最后是幾十種合奏,?”
莊頭知道郭懷義不是來賀喜的,來這里或許只是趕巧碰上了兒子的大婚,,在請求郭懷義主持婚禮得到同意后,,說道:“老爺您有所不知,并非是依次增加合奏的樂器數(shù)量,,打一開始就是這么對樂器合奏,,只是老爺最先聽到正是那穿透力最強(qiáng)的一種,隨著老爺您走得越來越近,,后續(xù)的樂器聲也逐漸入了老爺您的耳,,這才造成了老爺您這般錯覺?!?p> 有道理,,剛才怎么沒有想到呢,郭懷義似乎打開困擾已久思路,,哈哈大笑一番之后問莊頭:“那穿透力最強(qiáng)的樂器叫什么,?”
“嗩吶?!?p> ...
嗩吶,,號稱樂器界的不二神器,任何樂器在其面前,,都需要甘拜下風(fēng),。
包括,令九州人聞風(fēng)喪膽的牦牛角號子,。
“木華統(tǒng)領(lǐng),,贈君一曲,不問曲終人聚散,?!蹦贸隽俗约旱牡靡獍l(fā)現(xiàn),郭懷義難得的打趣一番木華律,。其音,,通過勁力,無視鼓聲,、號子聲,,直達(dá)木華律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