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我正式自我介紹一下。我叫許子琴,,我們許家從幾十年前開始,,靠國內(nèi)外貿(mào)易發(fā)展起來。但從千棠大人繼任祭司一職,,下達了禁止對外通商的命令后,,許家就逐漸在走下坡路。不過現(xiàn)在在邊境仍小有名氣……”許子琴嚴肅地站在我的面前,,將她的故事娓娓道來,。
“不好意思?!蔽掖驍嗨脑?,“可以直接說重點嗎?”
“是這樣的,,我有一個弟弟,,叫許子毅,6年前,,我和他發(fā)生了爭吵,,他一氣之下離家出走,而后被綁匪抓走,。我曾多次請求護衛(wèi)隊幫忙尋找,,可那時,他的手鐲信號顯示在國外,,護衛(wèi)隊表示無能為力,。過了大約一年時間,他的手鐲信號突然出現(xiàn)在青鱗國邊境毗林城南邊的河網(wǎng)森林,,在那里,,護衛(wèi)隊發(fā)現(xiàn)了已經(jīng)損壞的手鐲,經(jīng)查驗,,正是我弟弟失蹤前佩戴的那個,。在這之后就再無消息。我聯(lián)系了青麟國其他失蹤者的家屬,,他們都只是模棱兩可地說,,綁匪可能是來自月冥國或是日明國,除此之外,,我只從他們那里知道了兩個無用的信息……”
“出生于黑星閃耀之時和藤蔓胎記,,對吧?”
“是的,!果然,,親眼見過綁匪的就是不一樣……請你,無論有什么消息都告訴我,我真的想把弟弟找回來……要不是我,,他也不會離家出走,。都是我,是我的錯……”許子琴激動地說,,她哭著要跪下來求我,,被我制止了。
許子毅,,我記得他,。他是唯一一位失蹤后活過3個月的人。至今6年,,他的魂石竟還好好地放在魂石殿嗎,?這實在是耐人尋味。
那塊帶有黑色鐮月的布終于派上了用場,,我已經(jīng)打算把它交給許子琴,,但自己還有一件私事想要拜托她。
“你幫我做件事,,我就告訴你你想知道的,。”
“什么事,?”
我拿出一袋染血的魔石,交到她手上,?!拔覀兿嘤龅哪菞l街上有一家服裝店,那里的老板夫家姓蘇,,她的丈夫就是因為我的過失死去的,。我去那里買衣服,老板不愿意,,把魔石丟還給我,。我離開那里的時候把衣服交給了一個紅發(fā)少女,并看見她把衣服放在柜臺上了,。你去幫我把魔石給老板,,把衣服給我拿回來?!?p> 許子琴聽到我的話,,臉上的表情變得有些怪異,猶豫片刻,,她朝我點頭,,拿著魔石離開了。
憂心忡忡地走到服裝店,許子琴朝店內(nèi)正在談話的兩人打招呼:“明鑰,,阿姨,,我來看你們了?!?p> 蘇明鑰挑眉,,朝許子琴的胸口捶了一拳,“怎么突然跑來也不說一聲,,我們還是好朋友嗎,。”她攬著蘇夫人,,朝許子琴示意,,“瞧,我嬸嬸已經(jīng)好多了,,她說要謝謝你特地吩咐別人關照她呢,!”
“我這次來,其實是有事想麻煩你們……”許子琴低著頭,,像是一個做錯事的小孩,。她拿出那袋魔石,放在了柜臺上,,小聲地說:“我受人之托,,來買衣服?!?p> 熟悉的袋子染著熟悉的血跡,,蘇明鑰眉峰蹙起,用兩指捻起袋子丟到一邊,,從柜臺角落拿出一疊衣服,。許子琴主動去拿,手被蘇明鑰給無情拍落,。
“我們6年的交情,,你突然成了我仇人的跑腿小妹,不說說理由嗎,?”蘇明鑰覺得自己被好友背叛了,,許子琴不可能不知道,她日思夜想都是怎么殺掉“禍星”和那只可恨的風電利爪貓,。
“她有綁架我弟弟的那些家伙的消息,。”
“是這樣啊……”蘇明鑰恍惚地說,。她的耳畔仿佛響起了歌聲,,那是來自遙遠記憶的美妙聲音,。她感覺自己的心臟一瞬間停止了跳動。她握緊拳頭,,抑制住自己異樣的情緒,,不想被人發(fā)現(xiàn)自己的異常。小心地調(diào)整自己的呼吸,,良久,,她才狡黠一笑,道:“衣服可以給你,,不過在這之后,,你得把她騙來,讓我揍一頓,?!?p> “騙人……好吧……”許子琴深深地嘆口氣。她的信用向來很好,,沒想到,,自己的一世英名,竟是要毀在自己好姐妹的手中,。
許子琴走后,,我一個人待在房間里,開始用手鐲聯(lián)系灰衣,。他好像很閑,。我一請求遠距離通話,他馬上就同意了,。
雙方信息連通,,手鐲的上方馬上出現(xiàn)了一個光屏,灰衣的形象出現(xiàn),,在他背后,數(shù)條河流交錯縱橫,,層層疊疊的樹木郁郁蔥蔥,。銀白色的月光像一層薄紗,輕輕覆蓋在他的斗篷上,。他臉上的鐵面具,,遮住了四分之三的臉,只露出了右眼所在的區(qū)域,?;鸺t色的眼眸熱烈而深沉,暗藏著不為人知的痛苦,。
光屏亮起的一刻,,灰衣脖子上的寶石褪去了粉紅色的光芒,,他應該是在接受請求前的那刻,還在和誰說著話,。
“我打擾到你了嗎,?”
“沒有。開始吧,,你不是要學魔語嗎,?”
灰衣的眼神平靜無波。他一字一句地開始教我,。我想我自己是個合格的學生,,即便他所有的東西只說一遍,我依然能很清楚地全部記下,。
聽久了他的聲音,,我已經(jīng)習慣了那頗具金屬感的音色。但在教學停下的間隙,,我終于忍不住問了他一個問題:“你的嗓子怎么了嗎,?要借助機械發(fā)聲?!?p> 灰衣的答案只有一句,,“聲音被奪走了?!?p> 聲音怎么被奪走,?被誰奪走?我一頭霧水,,正想再問他一些具體的內(nèi)容,,就響起了一陣敲門聲。還沒來得及向灰衣說什么,,我就看到光屏消失在了眼前,。灰衣在聽到敲門聲的瞬間就切斷了通訊,。
我一臉菜色地盯著手鐲,,氣得拍了下桌子,起身去開門,。許子琴捧著一疊厚厚的衣服,,站在門口。衣服的件數(shù)比之前多出了好幾件,。我把她請進屋內(nèi),,翻看那疊衣服。
“你拿錯了吧,,數(shù)目不對啊,?!?p> “沒錯,你魔石給多了,,她們又給你添了幾件款式一樣的,,把多出的錢給補上了?!?p> 那不就是一般的交易,,而沒有補償蘇夫人嗎!這不是我的初衷??!沒辦法,只能接受了,。我憤恨地看了一眼許子琴,,冷哼一聲道:“好吧,我收下了,?!?p> “那些家伙,來自月冥國,?!?p> 我突然談起正事,許子琴立馬正襟危坐,,認真聆聽,。
我從儲物袋中拿出那塊黑布,遞給她,?!?年前,我和那些家伙交手,,雖然被打得滿地找牙,,但還是從他們那里得到了這個?!?p> 許子琴死死地盯著黑布,,像是要從上面看出一朵花兒來。
“他們說的不是青鱗語,,而是一種名為‘魔語’的語言,。他們借助一個黑色的四方物體來判斷綁架目標,,如果目標出現(xiàn),,物體就會發(fā)出紅光?!?p> 我將自己知道的全部,,都告訴了許子琴,。她慎重地點點頭,操作通訊手鐲,,讓手下的人幫忙調(diào)查,。
許子琴端詳著手上的黑布,若有所思,,“黑色鐮月是月冥國的標志,,而這塊布料也不是凡品,似乎是月冥國的正規(guī)軍隊的服裝,。說不定,,這些綁架行動,正是在月冥王的默認下進行的,?!?p> “我們不如去河網(wǎng)森林,你弟弟的通訊手鐲最后出現(xiàn)的地方看看,?”我提議道,。我也是綁匪的目標,多了解一下關于他們的消息對我也沒壞處,。
“那里我已經(jīng)反復去過多次,,沒有什么發(fā)現(xiàn),你要去的話我可以帶你去,。不過現(xiàn)在已經(jīng)天黑,,去森林不太安全。我明天早上來找你,,然后我們一同前去,。”
許子琴看向窗外黑沉沉的天空,。時隔六年,,她終于得到了真正有用的消息,找到自己的弟弟,,已不再只是幻想,。她會讓這件事成為現(xiàn)實。她對著遠方的天根,,如以往的千萬次祈禱一般,,立下誓言。
河網(wǎng)森林算是危險程度較高的森林之一,。據(jù)說在河網(wǎng)森林的中央地帶,,三星魔獸遍布,一只四星魔獸鎮(zhèn)著整個森林,。至于外圍區(qū)域,,就是普通的一二星魔獸的區(qū)域,。
“手鐲掉落的地點就在外圍和中央地帶的交界處,要小心一點,?!痹S子琴在前面帶路,提醒我說,。
河網(wǎng)森林水流密布,,進來不到半小時,我們已經(jīng)蹚過了三條溪水,,五條河流,。這些水流交錯縱橫,隱隱給我一種熟悉的感覺,。我用手鐲和灰衣談話時,,他似乎就是處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中。流浪商人從落葉林流浪到河網(wǎng)森林了嗎,?我低著頭,,沉思不語。
“到了,?!痹S子琴撥開一片灌木叢。在我們面前,,一片碧綠色的湖泊顯現(xiàn),。湖面無波,像一面鏡子,,可以映照出人的內(nèi)心,。許子琴腳尖點在湖邊的地上,用力的摩擦出一個痕跡,。
“就是這里,,手鐲的掉落地?!?p> 我朝四周打量著,。這里沒有風吹過樹葉的聲音,沒有鳥叫蟬鳴,,沒有魔獸妖獸的嘶吼聲,,有的只是無邊的靜謐。這份寂靜,,沒有給人以和平安寧,,有的只是一種違和感,在這片湖水面前,我感覺自己被什么人盯上了,。
“你……有沒有覺得……有什么人在盯著我們看?”我輕聲問許子琴,。
許子琴凝神感受了一下,,輕輕搖了搖頭。
“沒有異樣的氣息,,也沒有元素波動,,排除用魔法隱蔽的可能……除非有一個修為在三星以上的生靈在,否則我不會感覺不到,。但是那樣實力的存在,,在我們面前是無需隱藏的。我想,,是這里的靜謐讓你產(chǎn)生錯覺了吧,。”許子琴認真地說,,謹慎地放出了一個風系魔法,。風以我們?yōu)閳A心向四周蕩開,她將自己的精神融入這股風當中,,將周圍的景色收入腦中,。確定沒有發(fā)現(xiàn)異樣,她再次肯定地搖頭說,,“這里沒有其他人和魔獸,。”
我并非不相信許子琴,,但是自己被人監(jiān)視的感覺一直存在,。無形的壓力從我們眼前的這片湖水中央,目標明確地朝我襲來,。我很肯定,,有一個看不見的人站在那里,站在湖水的中央,,用探究的目光觀察我,。
我死死地盯著他,盯著那片虛無的空氣,。絕對,!絕對有誰站在那里!我暗紫色的眼眸中波濤翻涌,,眼中的世界發(fā)生了變化,。
兩年前的景象重現(xiàn),我再一次看到了靈魂的光芒。
湖面上粉紅色的光芒閃耀著,,在我目力所及的地方,,除了我自身的暗紫色光芒,許子琴的水藍色光芒,,我們周圍的樹木,、腳邊的石子……也在散發(fā)著微弱的光。而奇怪的是,,我的眼前,,沒有屬于湖水的光芒。在那片粉紅色光芒的背后,,是一片綠色夾雜著棕色的光,,從形狀上看,像是一棟兩層樓高的木屋,。
毫無疑問,,那粉紅色的靈魂,正屬于我們兩人之外的第三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