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初遇
大陳乾興三年,,西境戰(zhàn)事頻起,,大金族首領(lǐng)完顏洪智趁著大陳新帝登基,,根基淺薄,,屢次進犯,兩年以來,,占了西境興安,、呂慶等五個城池,一時間民不聊生,,瘡痍滿目,。
離大陳京城龍城不到百里地的玉華鎮(zhèn),到處可見衣衫襤褸的難民,,家園毀于戰(zhàn)火,,老百姓走投無路,,自然往天子腳下靠攏,,希望得到庇護與安頓??汕叭绽锫犝f龍城不再接收難民,,這讓途經(jīng)玉華鎮(zhèn)的難民隊伍氣氛更加的絕望與悲憤。
玉華鎮(zhèn)的西南面有一片小樹林,,這天正午,,烈日當(dāng)空,雖然說是初春時節(jié),,響午的太陽也異常毒辣,,一小隊由呂慶過來的難民正在小樹林里歇息。
“娘,,我們還要走多久才能到京城,?”說話的女孩大概十六七歲,聲音干澀卻清脆動人,。她的母親張氏聽到聲音,,趕緊示意她不要大聲說話,看了她一眼,,又從地上抹了點泥巴,,涂在女孩的臉上??墒腔翌^土臉的女孩,,眉目還是好看的。
張氏鼻子一酸,一把把女孩摟緊在懷里:“快到了,,忘憂,,快到了?!?p> “那到了京城,,我們是直接去找將軍府嗎?”顧忘憂隱隱覺得娘并不是真的要去韓家,。
“忘憂,,記住了,不要隨便和別人提起將軍府,?!睆埵险f著,伸手摸了一下懷里的東西,,就縫在自己的里衣里,。
顧忘憂懂事地點點頭,她想著千萬不要讓母親再勞神了,,母親生病了,,昨天晚上她們在破廟里過夜的時候,母親一直在咳嗽,,想到這里,,忘憂擔(dān)憂地看著她母親,害怕再有壞事發(fā)生,。
這時旁邊一個小男孩哭起來:“爺爺,,你的腳流好多血了,嗚嗚,?!?p> “乖孩子,不怕,,爺爺沒事的,。”那個白發(fā)蒼蒼的老頭無力地安慰著孫子,,能撐到現(xiàn)在實屬不易啊,,可又什么辦法呢?
顧忘憂看過去,,只見老爺爺?shù)哪_后跟幾個膿皰,,破了皮,又紅又腫,,看著都難受,。她往樹林外面的小河邊看了看,,又看了看她娘,張氏朝她點點頭,,于是,,顧忘憂飛快地跑去小河邊,撥開草叢,,很快就找到了一種草藥,,放在一塊大石頭上,再拿起另外一塊小石頭,,把草藥搗爛,。
顧忘憂用一片大葉子裝著草藥泥,走向老爺爺,,說:“爺爺,,敷上這個,半個時辰就能止血消腫,?!?p> 沒等老爺爺反應(yīng)過來,顧忘憂就把爺爺那爛草鞋脫掉,,把草藥敷在了爺爺?shù)哪_上,。那老者不知怎么的就對顧忘憂產(chǎn)生了無比的信任,仿佛她就是大夫一樣,。
顧忘憂又從自己的衣襟那里撕下布帶,,幫爺爺包扎了腳,,手法熟練自如,。
不一會兒,那老爺爺果然覺得腳沒有那么辣痛難耐了,,紅腫也消了不少,,感激地說:“哎呀,你這小姑娘小小年紀(jì),,竟這么懂草藥,,了不起啊?!?p> 顧忘憂被夸得不好意思起來,,搖搖頭不說話,比起爺爺和爹,,自己都算不上懂醫(yī)藥,。
這時候,不遠(yuǎn)處傳來一陣喧鬧夾雜著馬鳴聲,,一隊士兵從龍城的驛道上奔馳而來,,為首的將士舉著一面旗子,大聲宣布:“大家聽好了!京城已經(jīng)容納不了太多難民了,。所以,,即日起,所有非龍城戶籍的人禁止進入龍城,,違者一律就地正法,。大家都散了吧,玉華鎮(zhèn)附近就有莊園有佃戶,,說不定能給你們安置安置,。”說完,,即刻調(diào)轉(zhuǎn)馬頭,,不愿多停留片刻。
大家反應(yīng)過來之后,,一片嘩然,,哭鬧聲、咒罵聲不絕于耳,。
“不管我們死活了嗎,?天啊,沒法活了……”
“讓我們進城吧,!”
“求求你了,,要不是因為大陳輸了仗,我們也不會落得如此下場??!”
……
可誰又會理會他們的訴求呢,別說官方,,連玉華鎮(zhèn)的居民與商戶都關(guān)門閉戶的,,生怕難民暴動。
官兵們怕糾纏已經(jīng)絕塵而去,,張氏愁得又是一陣子咳嗽,,顧忘憂一邊幫忙順氣一邊安慰母親。
“總會有辦法的,。就算真的進不了城,,我們找個地方落腳,先想辦法拿藥治病才是,?!?p> “忘憂,放心,,娘能堅持住,,娘就算死,,也會把你安頓好的?!?p> “娘……”顧忘憂心里一酸,,卻也不知道如何安慰母親。
正在這時又有一隊人馬過來,,為首的生得虎背熊腰,,滿臉麻子,使人望而生畏,。
他后面跟著一個尖嘴猴腮的,,說:“大家不要著急,這位是白虎幫的當(dāng)家白老大,,專門來打救大家的,,大家跟著我們白老大還能混口飯吃……”
人群中沒多大動靜,反而緊張起來,。
自從西境戰(zhàn)亂,,一些本就不安分的山賊頭目趁機組織了流民,壯大自己的隊伍,,過著殺人越貨,,打家劫舍的日子。
他們會從難民身上先搜刮一翻,,看到青壯年便強拉入伍,,稍有不從便拳打腳踢,看到年輕女人,,也擄上山去蹂躪……
張氏看著這翻情景,,比剛才官兵來宣布禁止入城的時候更焦心,趕緊把忘憂按在自己懷里,。
那尖嘴猴腮看大家不賞臉,,臉一沉,也就不客氣了,。
“真是敬酒不喝喝罰酒,大陳皇帝都不管你們了,,你們還以為自已是誰,?給我搜!”
一時間那隊難民雪上加霜,,稍有幾個銅錢,、首飾的,便被搶了去,。幾個大膽的男人上去理論,,結(jié)果一下子便被打趴在地上,,哪里會有力氣跟這些流氓拼。
張氏看著搜身的人過來,,又怕又急,,緊緊地抱住忘憂。
可那些人也是老手,,眼尖得很,,有兩人眼睛轉(zhuǎn)了一圈,便朝她們走過來,。一人拉一個,,生生把她們分開。
顧忘憂急得大叫:“放開我們,,放開我們,!”
“唉喲,聲音還蠻好聽的,,再叫叫,。”那是個臉上有條疤痕的男人,,發(fā)出猥瑣的笑聲,。
“你們放開她!”張氏不知所措,,拉住她的是個須髯大漢,,看清張氏也是個美少婦,便要搜身,,趁機上下其手,。
摸到腰腹間衣服里有塊硬硬的東西,“呦,,藏著什么寶貝呢,?”
張氏大急,“不是什么值錢的東西……”
須髯大漢哪里肯信,,“看你們細(xì)皮嫩肉的,,估計以前是有錢人家的小姐吧?快把寶貝拿出來,!”說完便要掀起她的衣服,,顧忘憂看到母親受辱,一時憤慨無比,,用力去咬那個疤臉男的手臂,,想要脫身救母親。
疤臉男一吃痛,,竟松了手,,顧忘憂馬上跑過去,,用盡全力撞開正在和母親糾纏的大漢,那大漢沒有防備,,竟被撞了個踉蹌,。
周圍發(fā)出了幾聲嘲笑聲。
一直陰著臉的白老大,,啐了一口:“連兩個娘們搞不定,!”
疤臉男和須髯大漢覺得自己在老大面前出丑,便要遷怒于母女倆,。
疤臉男過去拎起顧忘憂,,狠狠往地上一摔。顧忘憂頓時頭冒金星,,嘴角流出血絲來,。
張氏連滾帶爬地?fù)溥^去,驚得說不出話來,。
疤臉男一腳便踢開張氏,,揪起顧忘憂,“要不是看著你有幾分姿色,,可以留著給咱們白老大當(dāng)四夫人,,老子早就一刀剁了你……”
只見他話沒說完,“咻”地一聲,,后背沒入了半支利箭,,緊隨著口中噴出鮮血,不可置信地想回頭看看,,可是還沒回過頭來,,便一把栽在地上,沒了聲息,。
眾人也是剛反應(yīng)過來,,驚得轉(zhuǎn)頭去找射箭的人。
顧忘憂看著眼前栽在地上的人,,背上的箭羽還在輕微顫動,,前一刻這人還在耀武揚威,這一下便瞪大眼睛死得面目猙獰……她哪里見過這樣的場面,,驚得說不出話來,,張大嘴巴,大口呼著氣,。
從樹林那邊,轉(zhuǎn)出來兩匹高頭大馬,,馬上是兩個身穿將士鎧甲的男人,,前面的那人,,手拿一把弓,顯然箭已經(jīng)射出去了,,這會正不急不忙地把弓遞給旁邊那人,。
白老大頓時氣炸了:“你們是誰,敢動我白虎幫的人,!”
那兩人仿佛沒聽見一樣,,淡淡然地騎著馬過來,待走近了,,眾人才看清他們的樣子,。
只見為首那人身穿灰黑背心鎧甲,里面卻是深紫色的長袍,,身材挺秀高頎,,騎在馬上更顯尊貴而又飄逸。立體的五官刀刻般俊美,,劍眉下的雙眸明亮仿若星辰,,深邃猶如大海,眼神清冷,,仿佛是睥睨眾生的天神一般,。
眾人竟有點看呆。
那人原來緊抿的雙唇,,如今卻開了口:“你說,,要她做你四夫人?”
麥夢兒
新手作者(不敢稱為作家哦)請多多支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