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比武
次日一早,韓夫人便讓人請了城中最有名望的醫(yī)館杏林堂的大夫來為張氏診治,。
“李大夫,,我娘如何了,?”盡管顧忘憂自己也掌握了母親病情的十之八九,,可還是關(guān)切虛心地問道,。
“你娘的咳疾拖了很久了,,這種程度已然是比一般人要輕了,,急不來啊,,要慢慢調(diào)理,。”李大夫也算是經(jīng)驗老道的老大夫了,,來的路上就已經(jīng)打聽了這位將軍府客人的一些情況,,進來之后又問了一些細節(jié),本來以為這樣一位柔弱婦人,,帶著病長途跋涉,,中間又未曾求醫(yī)問藥,必定五腑俱損了,。然而問脈望診后,,發(fā)現(xiàn)遠沒有自己判斷的那般嚴重,嘖嘖稱奇,。
他可不知道,,這位婦女幸得有位精通醫(yī)藥的女兒,一路上雖然沒有錢正經(jīng)的看病,,但是途經(jīng)山林,、荒野,那些用的上的草藥,顧忘憂都采下來以最簡單最有效的辦法,,給她娘服用了,,加上各種推拿、針灸的輔助治療與適當(dāng)?shù)淖o理,,便大大地延緩了病情的進一步發(fā)展,。
顧忘憂聽到李大夫這樣說,心稍微安定一下,,也只能慢慢調(diào)理,。這天上午,顧忘憂便忙著給母親取藥,、煎藥,。
韓夫人早飯后也過來竹影居來看望,顧忘憂倒不好意思起來,,放下剛給母親喝完的藥碗,,說:“本來應(yīng)該是我們給夫人您請安才對,怎好讓您過來看望,,”
張氏也想起身行禮:“是我們不懂禮數(shù)了,。”韓夫人忙過去按住了張氏,,說:“將軍府是武臣世家,,不必拘泥于這些繁文縟節(jié)。你還病著,,快歇下,。”說罷,,又細細打量起顧忘憂,。
只見顧忘憂梳了個簡單的如意髻,烏黑的長發(fā)垂于腦后或披在肩上,,未施粉黛的素臉,,美玉瑩光,一掃昨日的頹氣,,剛才笑了一下,,兩個小酒窩若隱若現(xiàn),十分可愛,。身上穿的是窄袖鵝黃色常服,,外加一件黃色對襟小衫,襯得皮膚愈加白皙,。
昨日顧忘憂入府的事情因韓夫人心里有顧慮,,做得很低調(diào),,給母女倆添置的衣物,也沒有過于華麗,,只是一般的商家女眷的常服,,既不辱沒顧家的身份,也沒有把她們抬得太高而引人揣測,。
想不到這些平常的衣服,,顧忘憂也能穿出如此出塵的氣質(zhì)來,韓夫人一時竟也看呆了,,笑著說:“知道忘憂長的好看,,卻沒想到是這般俊秀出色?!?p> 顧忘憂聽了這話,,臉頰升起兩片紅云,更顯嬌美,。
韓夫人寒暄一番,,叮囑張氏謹遵醫(yī)囑,好好休養(yǎng),,便不多作停留,,起身回房。
她只留了一個丫鬟一個嬤嬤在竹影居伺候,,并叮囑她們讓顧忘憂親自照顧母親,,不可過于殷勤,免得客居的二人誠惶誠恐的,,心里不舒暢,,但亦不可怠慢二人。
顧忘憂自然是親自伺候母親的,,等母親喝完了藥,便把茶壺杯碗等放進一個雕花托盤,,拿起來往膳房走去,。
看到母親得到安置,顧忘憂心情大好,,走過屋檐門廊,,穿過花廳,忽然聽到打斗的聲音,,顧忘憂嚇了一跳,,猶如驚弓之鳥般跳到一側(cè),捂住砰砰跳的胸口,。仔細再聽,,打斗聲中夾雜著幾聲“看招,!”“好劍法!”,。顧忘憂冷靜下來再聽,,刀劍相碰的聲音快速而有序,不像發(fā)狠仇殺的打斗,,倒像練武比武的聲音,,才想起,前面回廊就是一個小小的練武場,。顧忘憂暗自嘲笑了一下自己過于膽小怕事,。
一時又好奇心,竟走上回廊,,想看看將軍家的練武場練武的場景,,她覺得自己初來報到,不應(yīng)驚擾到別人,,只想偷偷看上一眼,。
練武場邊就是一個風(fēng)雨回廊,邊上植有紫藤花,,隨意地攀爬在回廊的花木架子上,,顧忘憂隱入其中,露出小臉,,雙眼好奇地盯著練武場上的兩人,。
只見一個青衣武服的男子持劍連連出招,劍氣光影直逼對手,,原來是當(dāng)日見過并有贈銀之恩的言副將言風(fēng),,只見他稍落下風(fēng),被對方的利劍擋了一下,,稍一閃開,,但絲毫沒有停歇,一個回身架劍出招,,對方虎軀一側(cè)就靈巧避開,,顧忘憂這才看清楚了另一個絳紅色長袍的男子,便是當(dāng)日那射箭的紫衣將軍,,必然就是這將軍府的少主韓承宇了,。只見他今天頭戴束發(fā)銀冠,幾縷頭發(fā)可能因練武松散下來,,隨意飄在額角,,更顯飄逸俊帥。
這會他冰眸凝神,,雙唇緊抿,,只守不攻,,以退為進,眼看長劍刺下,,以為他會側(cè)身避開,,但他只用劍豎在自己胸前,雙腳凌空躍起,,避開了言風(fēng)的一記“秋風(fēng)掃葉”,,言風(fēng)刺劍是虛,攻其下盤是實,,卻也騙不過韓承宇,,被他輕松化解了。
躲在花藤從中的顧忘憂看得眼花繚亂,,心里贊嘆兩人的出手之快反應(yīng)之迅,。她從沒有看過比武,覺得比以前醫(yī)館霍大夫說書的那些武士大俠打得更精彩,,又想著兩人雖然是比武,,但每招都是真實地使出,就不怕對方受傷嗎,?
這邊言風(fēng)已經(jīng)微微有點氣喘,,又不甘心落敗,便又提劍躍起,,這次他把劍晃著刺出,,想著蒙混視聽,誰知韓承宇嘴角一咧,,輕哼一聲,,側(cè)身躲過,還用劍炳把言風(fēng)的劍格住,。這時,,韓承宇雙眼余光一閃,身體往言風(fēng)那邊一靠,,用左手一拍言風(fēng)的劍柄,,那泛著白光的利劍瞬間飛了出去……
顧忘憂看得正出神,卻見言風(fēng)手中的利劍飛出,,直奔自己的腦門,頓時大駭,,隨著沉悶的一聲“噔……“,,利劍刺入她旁邊的花木架柱子上,離她的臉只差兩三分,,顧忘憂嚇得大叫一聲,,往后一退,,摔倒在地,托盤上的杯碗摔了一地,,發(fā)出清脆的乒乒砰砰的聲音……
“什么人,!敢躲在這里鬼鬼祟祟!”韓承宇大聲呼喝,。
言風(fēng)一愣,,不得不佩服韓承宇,比武之外的一舉一動都沒能逃過他的眼睛,,便快步過去探個究竟,,看到顧忘憂的狼狽模樣,又見到地上散了一地的杯碗,,不禁笑了起來,,從花木架子上拔出他的劍,說:“少將軍,,是個丫鬟,。”
顧忘憂先是驚嚇,,現(xiàn)在又感窘迫,,低頭哆哆嗦嗦地收拾那一地碎片,也不知如何回話,。
一支閃著寒光的劍尖伸過來,,挑起她的下巴,使她不得不抬起頭來,。
入目的是一雙清澈晶瑩的眼睛,,泛著淚光,未施粉黛的素臉驚恐之中又帶點倔強,。
兩人都覺得這臉?biāo)圃嘧R,,又一時想不起來在哪里見過。言風(fēng)問:“以前沒見過你,,新來的,?”
顧忘憂對于今天自己的行為實在是后悔之極,她看也不敢看韓承宇,,那個男子的氣場太過于強大,,待他把劍尖移開,便低頭說道:“忘憂驚擾了將軍練武,,請將軍責(zé)罰,。”
韓承宇說:“演練比武時,,最忌旁人偷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