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男裝
那日言風(fēng)重傷,,被抬回軍營救治,,杏林堂早就安排好大夫等候在那里,,那是杏林堂最擅長外科骨傷以及內(nèi)傷的林度與黃鏡明大夫,,兩人忙碌一翻后,終于安穩(wěn)下來,。
林大夫洗刷完自己手上的血跡,,邊擦手邊走出房門,對著剛送完顧忘憂回醫(yī)館的韓承宇說:“少將軍,,言副將無礙了,。他后背的傷沒傷及要害,只要不受感染,,半月便可結(jié)痂,。腿上的傷麻煩點,需要慢慢正骨,,數(shù)月內(nèi)不可下地行走,,林某有信心讓他能下地,可是能不能像以往那般利索,,現(xiàn)在不敢保證,。哎,少將軍不必過分擔(dān)憂,,言副將也算是有福之人啊,,如此重傷,,居然能熬過一夜,又幸虧得到顧小姐在現(xiàn)場及時正確的外傷處理,,如若再遲半個時辰,,血氣耗盡,就算華佗再世也難救他一命了,。”
韓承宇聽了,,對顧忘憂越發(fā)的內(nèi)疚,,對著林大夫拱手行禮,說道:“辛苦林大夫了,?!闭f完便趕緊進房看言風(fēng),看著那個往日瀟灑的小伙子,,如今傷痕累累地躺在床上,,韓承宇心里泛起一陣陣內(nèi)疚,顧忘憂那個女人,,是自己的未婚妻,,要冒險相救,自然也是自己去救,,如今連累了言風(fēng)險些送命,,幸虧他還活著,幸虧顧忘憂找到了她,,否則,,自己不確定能不能原諒自己……
言風(fēng)在大家悉心照料之下,恢復(fù)還算快,,幾日后便能做起吃粥,,那日他感到少將軍與顧忘憂之間似乎有了隔閡,便讓韓承宇替自己去杏林堂對顧忘憂道謝,,誰知道韓承宇回來之后,,臉色比之前更加地陰沉,也不知道在那里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杏林堂這幾日倒是很安靜,,顧忘憂已經(jīng)又能忙著倒騰她的藥膏香皂了。這天,,顧忘憂覺得實在是呆不住了,,剛起了外出的念頭,便又被張氏呵斥了去,,悶悶地呆在房內(nèi),。這時張亦可來了,,看著她悶悶不樂的樣子,笑著說:“忘憂姐,,你怎么了,?”
“我就是想跟著義父去軍營看一眼言大哥,這樣我就放心了,??墒悄飺?dān)心我又去闖禍?!?p> “這有什么難的,?“張亦可狡黠的眼睛骨碌一轉(zhuǎn),論起闖禍她的本事不比顧忘憂差,,在杏林堂是最不服管教的那個,。
“你有辦法?”顧忘憂將信將疑地看著她,。
“那是當(dāng)然,,看,這是什么,?”她一邊得意地說著,,一邊從袖袋中亮出一個東西。
“你們堂章,?”顧忘憂看著那個半個手掌大小用象牙雕刻的杏林堂堂章,,不可置信地拿了過來翻看。韓家軍近日有了傷兵,,指定了杏林堂的大夫過來醫(yī)治,,憑堂章出入,所以,,有了堂章就能順利進入軍營了,。
“一刻鐘之后,我們出發(fā),?!眱扇藢ν艘幌拢杏X這個時間合適,,去到韓家軍營帳時,,剛好是開飯的時間,應(yīng)該會少了很多盤查的環(huán)節(jié),,張亦可轉(zhuǎn)身出了房,,說去拿些東西。
等到張亦可再次來到顧忘憂房間的時候,顧忘憂終于知道為什么她需要一刻鐘準(zhǔn)備了,,除了藥箱,,張亦可還從包袱里拿了兩套大夫的常服,皆是男裝,。
“快點換上,,我與你娘說了,我要帶你到香料鋪衣料鋪買東西,,散散心,,她可高興了。她這會和胡大夫正在驗收藥材,,沒工夫理咱們,。”張亦可催促顧忘憂趕緊換上男裝,,準(zhǔn)備出發(fā),。
顧忘憂也沒有想那么多,,趕緊換了男裝,。轉(zhuǎn)眼兩個年輕俊俏的大夫便從杏林堂的后院出了門,上了一輛早就雇好的馬車,,往城外軍營而去,。
到了軍營門前,下了馬車,,顧忘憂看了一眼那幾個守門的士兵,,心里一陣慌,張亦可拉了她袖子,,說:“怕什么啊,,又不是去害人,再說咱們可是如假包換的大夫,,去瞧瞧病人又怎么了,。”顧忘憂馬上挺了胸,,跟在了張亦可后面,。
守門的士兵看著兩人大夫打扮,手拿藥箱,,卻臉生得很,,攔了下來,“你們倆干什么的,?”
顧忘憂粗著嗓子說:“我們是杏林堂的大夫,,你看,這是我的堂章,?!?p> “張大夫剛走沒多久,,怎么又來兩個?”士兵使勁盯著兩人的臉問道,。
“張大夫今日給言副將開的藥比較特殊,,要多換一次,所以叮囑我們來換藥的,?!?p> 那士兵翻看了一下堂章,覺得無異便放了她們進去,,“右邊直往里走便是副將舍營,。“
兩人挎了藥箱便進去了,,軍營里來來往往都是男人,,顧忘憂才覺得自己今天的行為是有多荒唐,但是來都來了,,想著見一眼言風(fēng)便走,,只能鼓起勇氣往前沖。
言風(fēng)躺在床上,,腿傷沒好動彈不得,,只得拿了兵書翻看打發(fā)時間,這時,,門口閃過兩個身影,,探頭窺探了一下,“誰,?”他警惕地問,。
顧忘憂聽得是言風(fēng)的聲音,喜出望外,,拉了張亦可的衣袖,,便閃進了房間內(nèi),待張亦可也進門后急忙關(guān)了門,。轉(zhuǎn)身看著言風(fēng)警惕的眼神,,她忙走近了說;“言大哥,,是我是我,。”
言風(fēng)這才看清了顧忘憂,,心里也很高興,,看著她男扮女裝的樣子十分地俊俏而有趣,“你怎么來了?”
顧忘憂笑嘻嘻地拉了張亦可過來說:“這是張亦可,,堂主真正的千金,,我義妹。我們就是來看看你,,你現(xiàn)在怎么樣了,?”
言風(fēng)看了張亦可一眼,心里想起幾年前那個被自己從水里撈出來的女孩,,兩人的影子重疊在一起,。
“我現(xiàn)在很好,你不在醫(yī)館休息,,又跑出來折騰了,?”言風(fēng)笑著搖搖頭。
顧忘憂也不聽他的,,自己拿了他的手把脈,,張亦可則東看看西摸摸,對軍營里的東西很好奇,。
顧忘憂把完脈,,感覺還算滿意,“言大哥,,對不起,,我差點害死了你,?!闭f完眼睛一紅,一直都是言風(fēng)在關(guān)照她,,在玉華鎮(zhèn)接濟她,,教她騎馬,如今又為了救她變成這副樣子,。
“我最怕你們這樣了,,我們當(dāng)兵的,不就是為了保護百姓奮勇殺敵的嗎,?別說是你了,,就算是一個陌生人,也是要去救的,,再說,,你也救了我一命,扯平了,?!毖燥L(fēng)笑著說。
顧忘憂聽著他寬慰的話,心里也舒服了不少,,想著韓承宇就不能這樣安慰一下她嗎,,真是的,總是繃直了臉,,“幸虧你還活著,,否則你們少將軍可能會殺了我抵命呢?!彼肫鹉侨枕n承宇那冷冷的眼神,。
“少將軍才不舍得殺了你呢?!毖燥L(fēng)笑著搖搖頭,,估計韓承宇當(dāng)時因為自己下落不明,去質(zhì)問顧忘憂了吧,。
顧忘憂又檢查了言風(fēng)的腿,,那日在山里尋著他,因為言風(fēng)不能言語,,她并不知道他的腿受了如此重傷,,如今看著又是自責(zé)一翻。
“差不多該走了,?!睆堃嗫蛇^來提醒顧忘憂。
顧忘憂現(xiàn)在看著言風(fēng)恢復(fù)得還不錯,,也算是安心下來,,便起身收拾自己的東西,又翻出了幾瓶藥膏,,“言大哥,,你的臉還有傷,這瓶蜜脂膏給你涂的,,很快就沒有疤痕了,。”
“我一爺們留點疤也挺好的,?!毖燥L(fēng)很是不屑。
顧忘憂正準(zhǔn)備說話,,門被敲了兩下,,大家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就被推開了,,“這么熱的天,,關(guān)著門你也不怕悶著,。”韓承宇邊說著,,邊走進來,。
張亦可正在翻一本兵書,忙用兵書擋了臉,,用兩個大眼睛花癡一樣看著韓承宇,。顧忘憂正在收拾東西,聽到韓承宇的聲音,,嚇得整個人都緊繃起來了,,背對著韓承宇低下頭來。
言風(fēng)也是一愣,,馬上覺得此刻有點尷尬,,幸虧還有個張亦可,否則,,少將軍的未婚妻女扮男裝地跑來看自己,,還關(guān)著門,自己就算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他剛想說話又看見顧忘憂對著自己拼命搖頭,,“少將軍,你吃過飯了,?”言風(fēng)只能沒話找話,。
韓承宇看著房中還有兩位大夫也是詫異,“早上不是來看過了嗎,?怎么了,?”他以為言風(fēng)的身體出了什么問題。
“不要緊的,,換多一次藥而已,?!毖燥L(fēng)看著前面了幾人,,覺得又有點好笑,決定開個玩笑,?!吧賹④姡蠓蛘f顧小姐受驚過度,,時常惡夢縈繞,,你上次不是托人求了西域的定心丹嗎?怎么顧小姐服了也沒有用嗎,?”
顧忘憂聽了這話,,瞪了眼睛看著言風(fēng),,她何時惡夢縈繞了?
韓承宇聽了,,沉默了一會,,說:“她,還沒有好起來嗎,?我上次去,,看她挺好的,所以,,定心丹沒有給她,。”
張亦可捂了嘴想笑,,覺得不枉此行,。
“少將軍,其實我知道你很關(guān)心顧小姐,,但是你什么都不說,,她怎么知道啊?!毖燥L(fēng)不怕死地說,,反正他現(xiàn)在是病人,等下總不至于挨揍吧,。
韓承宇咳了一下,,覺得還有兩個大夫在這里,便不想說這些,,“對她而言,,我就是一塊捂不熱的寒冰,沒有什么可說的,?!?p> 顧忘憂愣了一下,發(fā)現(xiàn)這是自己那天對張亦可說過的話,,便瞪了一下張亦可,,張亦可反應(yīng)過來,無辜地?fù)u搖頭,。但是兩人覺得此地不宜久留,,也不敢吱聲,便朝言風(fēng)躬身告別,,便準(zhǔn)備背對著韓承宇退出去,。
韓承宇進來后,一直都覺得有哪里不對,,此刻盯著兩位大夫的身影,,冷聲說道:“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