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天微微一愣，這句話他卻不好回應,。
林啟將他表情盡收眼底,，臉上的笑意卻更甚了，笑道：“原來如此,，怪我怪我,，這樣吧，吳大人盡管挑人去,，要多少我們派多少,，這工錢我給吳大人打個八折?！?p> 工錢,？
吳天微微瞇起眼，大概也知道‘打個八折’是什么意思,，總歸還是要付錢的,。
空氣中有一種危險的氣息發(fā)散出來。
兩個對望著互相看了一眼,。
少頃,，吳天的目光在整整齊齊的勞工隊列中掃了掃，仿佛漫不經(jīng)心似地說道：“那個婦人是羅王氏嗎,？”
林啟順著吳天的目光望過去,，隊列中有一婦人,，頭微微低著，確實是在羅乙貴院中見到過的羅王氏,。
怎么,？威脅我？都說了多少次,，人明明就不是我殺的,。
有本事把我捉到牢里去啊。
想要問問你敢不敢,？
林啟心中腹誹,，像剛剛想起來似的，從懷里掏了幾張紙向吳天遞了過去：“對了,，吳大人你上次說的陶瓷廠的事,，我給你寫了個流程，可以參考參考,?！?p> 吳天伸手接過，細細看了一會,，紙上密密麻麻的小字,，讓人看得眼睛疼，不由有些惱火林啟小氣,，就不能多買些紙嗎,？
他卻還是認認真真的看完了，發(fā)現(xiàn)林啟竟是連選址,，用怎么的粘土,，多少步驟等等事無巨細給規(guī)劃全了,，還寫了一些不知道哪里看來的土法,，另外什么模具土胚規(guī)格之類看不懂的詞也不知有多少，總之是很厲害的樣子,。
他細細看完,，雖有些不懂，但直覺知道應該可行,，不由抬起頭問道：“竟這么麻煩,，我以為把那些制陶戶都找來，讓他們死命做就行了……”
“那當然也是可以的,，不過這樣效率應該會高些
吳天喃喃問道：“這‘流水線作業(yè)’真有這么好的效果,？”
“應該會有些效果?！?p> 林啟說著,，手里又遞了幾張紙過去,。
吳天微微一滯，盯著林啟的胸部愣愣出神,，暗道：這小子哪來這么多商業(yè)秘籍,，竟跟個百寶箱似得。
接過一看,，這幾紙上不僅有字,，還有圖案，甚至還有一張地圖,。
“這是什么,？”
“馬桶既然做了，還可以做些浴缸嘛,，哦,，還有蜂窩煤，燒水用的……所謂物業(yè),，就是要讓戶主享受美好生活嘛,。”林啟絮絮叨叨說了一堆,，吳天是聽不太懂的,。
聽著好像很厲害的樣子。
他不免有些,，不明覺厲,。
吳天耐著性子把幾張紙上的內(nèi)容細細琢磨了一遍，又不厭其煩地把細節(jié)與林啟都問清楚了,，終于問到最關心的那個問題：“林公子,，那這次的分成想要怎么算？”
“吳大人,，我實話與你說,，這些生意在文水縣能做人不多。李員外算一個,，再就是吳大人你,，這也是我與你合作的緣由，我要的不多,，一口價買斷吧,。”
“多少,？”
林啟伸出手比了個“一”,。
“一千兩？”
“一萬兩?！?p> 吳天倒吸了一口涼氣,，笑道：“林公子在跟吳某開玩笑？”
林啟笑了笑,，岔開話題道：“我最近和李大公子聊天,，有一個很有意思的猜想?！?p> “什么,？”
“李家在二十年里，從小販一躍成為文水縣的首富,，除了糧食生意,，似乎是因為還有一個鐵礦吧？當然,，這是我瞎猜的,。”
吳天不動聲色道：“我怎么沒聽說過,?！?p> 林啟看著他的神色，心中微微一笑,。
看來,，這件事水很深啊。
既然把實力向吳天展示了過了,，這話題也只能暫時拋開,，林啟笑道：“那可能是我猜錯了，大人你看這張紙,?！?p> 從吳天手上拿過那張地圖，林啟用手指在上面畫了一個圈,，說道：“如果我沒記錯,，這里應該有個煤礦?！?p> 煤礦,！
吳天呆住，那一瞬間他似乎想了很多東西,，李府里的那些亭臺樓閣，錦衣華服,，芳齡侍婢,，美人環(huán)繞……
又想起那天自己在李府中的那句感慨，大丈夫生當如是,。
一瞬間之后,，吳天的呼吸不自覺得急促起來,。
“你看，這樣吳大人你的商業(yè)版圖就很清晰了,，以物業(yè)為切入點,，形成一個針對豪紳大戶的高端銷售網(wǎng)絡，然后是從陶瓷廠,、蜂窩煤廠跟進,，進行建筑材料的內(nèi)部供應，再到這個煤礦,，唔,，原材料這個環(huán)節(jié)也齊了……你看，這樣整個供應鏈閉環(huán)就出現(xiàn)了,，更關鍵的是,，整個文水縣，你不會有競爭對手,，壟斷整個上下游,，以后富可敵國談不上，富甲一方還是可以的嘛……”
林啟嘴里絮絮叨叨地說著,，吳天有些不太聽得懂,，看著林啟，實在不明白這是一個傻子還是一個瘋子,。
過了良久,，他問道：“你自己為什么不做？”
“我說了,，沒有這個實力,，吳大人就不同了，有背景,，有權勢,，有關系?！?p> “但我沒有一萬兩銀子,。”
林啟臉上浮現(xiàn)出溫和的笑容,，擺了擺手道：“沒關系,，可以分期付款嘛?！?p> 他本也就沒打算真要什么一萬兩銀子,。
包藏禍心而已。
“林公子容我想一想……”
又是良久，吳天抬起頭,，用手搓了搓他那張打理得很好的臉,。
“干了?！?p> “那我就預祝吳大人發(fā)財了,。”林啟笑吟吟地說道,。
“這些東西你已經(jīng)給我看過了,，就不怕我耍賴不給你錢？”吳天攥著手里的紙問道,。心里想問的其實是：“這地圖,，似乎不全吧？”
“吳大人你是人杰,，自然不會因小失大,。慢慢來吧,。”
吳天眼睛微瞇，聽懂了林啟的言下之意,。
慢慢來吧,。
在林啟的提議下,，兩個各懷鬼胎的人在路邊的槐樹下握了握手,，各自帶著職業(yè)性的假笑，完成這場商業(yè)洽談,。
吳天將手上寫滿信息的紙疊好放入懷中,。
“要三百個勞力，放心,，工錢一文都不會少的,。”吳天走前拍了拍于三的肩頭說道,。
于三臉上樂開了花,，湊到林啟跟前喊道：“懂事，懂事長……”
林啟眉頭微皺,，暗忖從于三嘴里聽著這稱呼怎么就是有些怪怪的,，為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