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p> “跟得怎么樣了,?”
李晉一得到消息就立刻從暖香閣趕了過來。
“回稟大人,,丁修這次走的線路和以往又不一樣,,兄弟們之前做的準備功夫全都白費了。大人如果要捉拿對方,,現(xiàn)在就是最好的時機,,再跟下去恐怕就……”
這些錦衣衛(wèi)跟蹤丁修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每次到最后都被對方逃脫,人再多也沒用,。
李晉沉吟片刻,,朝眾人擺擺手:“我知道了,你們先退下吧,,一個都別留,,接下來由我單獨跟著丁修?!?p> “可是大人,,你的安危重要,不可輕易冒險??!”旁邊有人勸道。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當總旗的時候,,什么危險沒經(jīng)歷過?!崩顣x不容置疑地說道,,“都退了吧,兄弟們辛苦了,,這點銀子拿去吃喝放松,。”
“多謝大人,!”
拿到銀子,,眾人臉上都是一副欣喜的表情。
這新來的李大人不跟他們爭功勞,,又舍得花錢犒勞他們,,短短不到兩個月,整個千戶所的人心都被收買了,。在李大人手下辦差,,幾乎成了大部分錦衣衛(wèi)最向往的事情。
使得原本千戶所的錦衣衛(wèi)們都與有榮焉,,凝聚力很快就得到了不小的提升。
撤走了所有錦衣衛(wèi),,李晉一人跟著丁修,。他也不躲躲藏藏,而是光明正大的跟在后邊十幾步外,。
丁修自然也察覺到了周圍的變化,,扭頭看了一眼身后的李晉,露出了不屑地笑容,。
兩人一前一后在空無一人的大街上走了一會兒,,前方的丁修忽然拐進了旁邊的一條巷子,,李晉跟進追了過去。
就在他即將走進巷子的那一刻,,忽然心有所感地停下了腳步,。
月光和燈光的映照下,還算明亮的大街和黑暗籠罩的巷子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而他抬起的腳正好停在光暗的交界線,,再往前就會被巷子的黑暗所吞沒。
李晉掏出火折子吹燃,,借著微弱的火光照亮了前方一小片黑暗,,昏黃火光下半截雪亮刀鋒紋絲不動地停在黑暗的交界處,只要他在往前半步必然撞上刀尖,。
他緩緩舉起火折子向前探去,,黑暗褪去,隱約露出一個模糊的人影,。
“你們這些錦衣衛(wèi)可真有意思,,前幾次人一次比一次多,現(xiàn)在突然換成了一個人,,過來送死?。俊倍⌒蕹芭穆曇繇懫?,“我真不知道我那師弟在你們錦衣衛(wèi)里有這么重要嗎,,這么大張旗鼓的!”
“重要的不是丁顯,,而是你丁修,。”李晉緩緩說道,。
丁修忽然神色認真了起來,,打量著他道:“看你的模樣大小也是個官吧?”
“錦衣衛(wèi)千戶,?!?p> “很好?!倍⌒拚f了一句沒頭沒腦的話,。
忽然一陣寒風吹過,火折子撲閃著還是被吹滅了,,巷子頓時恢復了之前的黑暗,。
黑暗之中,似乎有什么可怕的東西正在醞釀!
李晉忽然感到一陣心悸,,連忙將火折子往前一彈,,飛速后退的同時右手按在刀柄上,無歸刀清長的出鞘聲成為夜里最引人注目的聲音,。
一截刀鋒破開黑暗,,當頭直斬而下!
當,!
無歸刀刀背斜擋下了這一擊,。
李晉向右跨步,手中的無歸刀與對方長刀拉出一陣金戈刮擦聲,。
“倭刀術,!”
丁修一眼就識破了他的動作,不給對方斬刀的機會,,手腕一轉,,手中的戚家長刀猶如靈蛇扭動,刀尖蛇頭朝他肩膀刺去,。
李晉向后一躍,,拉開雙方的距離,然后再往前邁出半步,,重心前壓,,無歸刀陰手換陽握,以最完美的距離施展出一記斬擊,!
“倭刀術,,震雷!,?”
丁修驚訝,,使了個燕身旋脫離了這一擊劈斬的范圍,刀抗肩頭,,暫時收手,。
“沒想到錦衣衛(wèi)里還有這么厲害的戚家刀后人?!?p> 李晉也同樣收刀靠肩頭,,笑了笑:“沒你厲害。丁師父說你是她徒弟里習武天資最好的一個,,戚家刀已經(jīng)被你修習到青出于藍而勝于藍的境地,。”
“算不上最好的一個,,還有一個人跟我一樣,只可惜天生肺癆鬼?!倍⌒拚f道,,“你既然認識我?guī)煾福驮撝牢覍﹀\衣衛(wèi)一點好感都沒有,。為了那狗屁師兄,,師父連自己的命都搭上了!”
“丁師父,,沒有死,。”李晉說道,。
“三個月前,,陸文昭謀逆的事情暴露,被東廠和錦衣衛(wèi)的人追殺至山東沂山,,最后橋斷人亡,,我沒說錯吧?!倍⌒蘩湫Φ?,“你說我?guī)煾笡]死,有什么證據(jù),?”
“有信為證,。”李晉從懷中取出丁白纓寫的信,,丟給對方,。
丁修伸手抓住半空中的信封,半信半疑地撕開,,取出里邊的信紙展開,,看完后才不得不相信師父丁白纓還活著的消息,唯一讓他不高興的是那個師伯陸文昭也還活著,。
“要不是怕師父不高興,,我一定砍死這個姓陸的王八蛋!”丁修收起信,,罵了一句,,抬頭看向李晉,“我?guī)煾感派险f是你救了她們,,讓我?guī)湍阕黾?,你說說看要我?guī)褪裁疵Γ铱紤]考慮,?!?p> “也不是什么大事,,幫我殺幾個閹黨?!?p> “閹黨,?你說誰是閹黨誰就是閹黨嗎?那我豈不是成了你手中的殺人工具,?雖然我這人不是什么好人,,可也不做這些昧良心的事情?!倍⌒薏恍嫉囊恍?。
李晉沒理會他的嘲諷:“魏忠賢算不算閹黨?魏忠賢的義子算不算閹黨,?我只要你幫我殺他們兩人,。”
“魏忠賢,,還有他義子,?好大的來頭!”丁修望了望夜空,,琢磨了片刻,,才扭頭看向他,“你知道我一介流寇沒什么錢,,而他們的人頭,,很貴的?!?p> “二百兩黃金,,夠不夠?!?p> 丁修瞪圓了雙眼,,道:“這兩人這么值錢!”
“畢竟曾經(jīng)貴為九千歲,,這點錢還是值的,。”
“先付一半定金,?”丁修一臉期待,。
“等抓到魏忠賢,一次付清,?!崩顣x說道。
“嘁,!還錦衣衛(wèi)千戶呢,,窮鬼,。”丁修又恢復之前那懶洋洋的無賴模樣,,收刀回鞘,,擔在肩上,轉身離去,。
“清風坊來福客棧,,有事就到那找我,,來時記得帶好酒好菜。天天啃包子饅頭,,吃嘴里都淡出鳥來了,!”
李晉沖著丁修的背影喊道:“丁顯不適合錦衣衛(wèi),等你幫我辦完了事情,,我就找個借口趕他離開,,你覺得怎么樣?”
丁修頭也不回:“你是錦衣衛(wèi)千戶,,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我管不著!”
李晉不由笑了,,心道你個死傲嬌,,承認自己對師弟的關心會死嗎?裝什么相愛相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