漕豐號南下江都,必是為開拓水路,,而北來南往的船號,,都要跟碼頭打交道,,兩邊關(guān)系絕對不淺,。
貴客被人截道,,碼頭不可能置之不理,,甚至為了安撫孫大老板,,還要把這篇文章做大,以示誠意,。
這種事情,其實還是蘇白的本行,。
蘇白已經(jīng)領(lǐng)悟到尋梅身法吐息關(guān)鍵,,又有一股內(nèi)力加持,身法比昨晚更加飄逸,,幾若無聲無影,,一路潛行到賭坊院子外,隱蔽在旁邊屋頂陰影里,。
今晚賭坊沒有開張,,院子里卻人聲吵雜,院外也有諸多人手巡視,。
“多謝虎哥提攜,,等我混出頭來,一定好好孝敬虎哥,!虎哥,,今天是看什么場子,賭坊嗎,?我聽說咱們長樂街的賭坊沒什么油水啊……”
蘇白藏身的屋子邊,,一胖一瘦兩個人影正抱著柴刀走過。
消瘦些的人影正絮絮叨叨說著,,旁邊那胖子不耐煩道:“什么油水不油水,,在街面上混,最重要的是義字,!今天正是你表現(xiàn)的機會,,可不要丟了我的臉,連累我在街面上也站不住腳,!”
消瘦些的人影聞言有些發(fā)愣,,好奇道:“虎哥,今天是有什么機會?”
說好的油水呢,?
沒有油水,,誰來混街面?
“是黑老大的手下,,運氣太背,,碰上碼頭的人,事情又做的不干凈,,折掉五個兄弟還理虧,。碼頭已經(jīng)放話,今晚要來長樂街走一趟,?!?p> 胖子說著呸一口唾沫,繼續(xù)道:“別說我肥虎沒照顧你,,越到這種時候,,就越容易立功,得到幾位老大賞識,!”
“啊……?。俊?p> 消瘦些的人影聽得雙股戰(zhàn)栗,,差點摔倒,。
這才剛進長樂街,油水還沒撈到,,就要跟人血拼,?
“你腿軟什么?”
肥虎眉頭一皺,。
“哎呦,,虎哥,我肚子疼,,要去茅廁,!”
消瘦些的人影急中生智叫道。
“去你娘茅廁,,現(xiàn)在是能走的時候嗎,?”
肥虎瞪一眼,又見他臉擠成一團,,似乎要拉在褲襠里的模樣,,揮手道:“去去去,到胡同里解決掉,?!?p> “好的好的,,虎哥你在這里等我就行,不然我怕臭到你,?!?p> 消瘦些的人影說完,夾著腿閃進旁邊小道,。
又拐一個灣,,回頭已經(jīng)看不見胖子身影,他才恢復(fù)正常姿勢,,呸一聲道:“沒油水還想讓我賣命,?想的美!什么狗屁長樂街,,爺……”
他說著轉(zhuǎn)身要走,,后腦勺忽而一疼,隨即眼前一黑,,失去知覺,。
蘇白將他打暈,拖到路邊院中剝下衣服,,給自己換上。
今晚碼頭跟長樂街開戰(zhàn),,得加入其中,,才好混水摸魚。
他換好衣服,,剛將夜行服和長劍藏好,,耳朵一動,便聽見院外有一點稀碎腳步聲,。
蘇白拿起柴刀,,悄無聲息伏上墻頭。
幾個手持長鐵棍的精壯漢子,,正從墻下經(jīng)過,。
“碼頭的人!”
……
肥虎等得煩躁,,沖里面喊了幾句,,都沒有反應(yīng)。
“你娘的,,拉個屎拉到屎里去了嗎,?”
肥虎罵罵咧咧走進胡同。
轉(zhuǎn)過彎時,,漆黑夜色里,,忽而鉆出一條鐵棍,,朝他兜頭砸下。
嘭,!
肥虎腦門迸血,,雙眼一翻,便軟倒在地,。
鐵棍主人從陰影里走出,,抹去濺到臉上的血跡,朝后面招招手,,幾個人影出現(xiàn),。
他們都沒理會地上不知生死的肥虎,繼續(xù)朝賭坊院子摸去,。
與此同時,,遠處響起一聲怒罵,隨即另一個方向也有動靜,。
很快,,伴隨著柴刀與鐵棍碰撞的驚響,四面八方都有叫喊聲出現(xiàn),。
“黑老大,,碼頭的人打過來了!”
一個滿身血跡的人影沖進院子,,驚慌叫道,。
“老子沒聾!”
黑衣漢子也就是黑老大,,扭頭朝旁邊一個須發(fā)半百的老頭道:“老白頭,,事情已經(jīng)如此,你說怎么辦吧,?”
“怎么辦,?把你交給碼頭賠罪唄?!?p> 老白頭還沒開口,,一個身段嬌柔的女裝男人插話道:“咱們長樂街是做生意的,和氣生財,,平白惹人家做什么,?”
“紅姑婆,你不要漲他人志氣,?!?p> 院子里除幾十個打手,有四位老大,,最后一個是身高不足五尺的侏儒,,嘰喳道:“幾個長棍挑夫,,有什么好怕?咱們長樂街的名頭,,也是打來的,!”
“紅姑婆,你要走我不攔你,?!?p> 黑老大揮手道。
“要走,,我就不來了,。”
紅姑婆翻一個白眼,。
“別說了,。”
老白頭的鐵拐杖在地上一敲,,其余幾人立時閉嘴,。
“我們幾個過來,就是給你鎮(zhèn)場,,既然碼頭不打算談,,那就打吧?!?p> 老白頭一臉從容,,淡淡道:“長樂街的刀,沒聽說過怕碼頭的棍,!”
“好,!”
黑老大扛起一柄厚背大砍刀,,點齊人手,,隨他出院。
臨到門口,,一根粗大鐵棒突然從院外砸來,。
鐺!
黑老大險險橫刀擋住,,卻被震得手臂發(fā)麻,,幾乎抓不住家伙。
鐵棍彈回,,被一只大手穩(wěn)穩(wěn)握住,,大手的主人又飛起一腳,將黑老大踹回院中,。
“老大,!”
幾個小弟持刀沖上前來,,被幾棍掃開,不是斷骨就是折肢,,慘叫連連,。
“這是什么人,碼頭上怎會有這么兇悍的人物,?”
黑老大神色一驚,,穩(wěn)住身子連退幾步,攔住手下兄弟上前送死,。
使鐵棍的人影這才邁入院子,,是個面色黝黑的光頭男人,腦門上紋一條黑色游蛇,,身形精瘦,,四肢卻修長粗壯。
他將鐵棍往地上一杵,,頗有一夫當(dāng)關(guān)萬夫莫開之勢,。
“你是黑老大?”
他看一眼黑衣漢子,,又面無表情掃過院中:“那你們就是老白頭,,紅姑婆,三寸黃,?看來都到齊了,。”
“蛇頭青,!”
那邊老白頭已經(jīng)臉色大變,,驚道:“你不是已經(jīng)被官府水師剿滅了嗎?”
“蛇頭青,?”
紅姑婆聞言雙腿一顫,,花容失色。
長樂街說來張狂,,其實不過是欺行霸市的地痞混混,,而蛇頭青是大江上的賊寇,真正殺人不眨眼的悍匪兇徒,!
“蛇頭青還沒死,?”
侏儒三寸黃亦是一驚,當(dāng)即掏出兩把菜刀在手,。
“老家伙有眼力,,我開工從來不留活口,外人沒一個見過我,,也能讓你認出來,?!?p> 蛇頭青冷笑一聲:“如今我換了飯碗,可不能叫你走漏風(fēng)聲,?!?p> 他說著持棍襲來,黑老大跟他硬碰兩招,,便砍刀崩口,,連退數(shù)步,直到三寸黃抄兩把菜刀跳上來助戰(zhàn),,這才堪堪支撐,。
此時,外頭的打殺聲已經(jīng)漸漸停下,,而越來越多的碼頭打手,,拖著鐵棍、木棍,,涌進院子,。
老白頭跟紅姑婆更是如喪考批,他們的手下橫行街面不是問題,,可遇上這些摸夜船的水鬼,,哪里還是對手?
正驚慌,,院子門口突然有異動,。
一個手持柴刀的消瘦人影,刀法恐怖,,沒有一個棍手能擋住半招,,被他如入無人之境,從院外一路殺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