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鐵站又有人失足了,,車內(nèi)的紅燈一閃一閃,,像在召告人們趕緊撤離。
我看著迷離閃爍的廣告燈牌,,頭暈暈的,像是要跌倒,,旁邊的人們擠做一團交頭接耳,,帶走了我喘息的最后一點空間,我撿起大衣口袋里的口罩戴上,,在口袋里使勁握了握,,有些汗意,戴著口罩的我似乎安心了點,,想當(dāng)然的認(rèn)為戴上口罩就沒人認(rèn)識我了,,與這世界隔絕開了,,當(dāng)然,,這只是心理作用。我插手入了口袋,,里面裝著一瓶功能性飲料,,隨著車體晃動沙沙作響,我下意識的吞了下口水,,咕咚,,這聲吞咽似乎格外的響,我緊張的看了下周圍,,害怕打擾了別人,,但似乎,誰都沒有發(fā)現(xiàn),,是啊,,吞口水這種小事誰會發(fā)現(xiàn)呢,我在心里笑了起來,,真是大驚小怪,,不過,這一切在我的臉上都沒有變化,,也不知道是我戴著口罩的緣故還是我的緣故,。透過反射的車窗,我看著車內(nèi)的人們,,他們似乎還沒對剛才失足的人釋懷,,還在討論著這聳人聽聞的消息,有人嘆息,,有人無來由的咒罵,,更多的是像我一樣冷漠的看著看著,我的頭不知被這聲音還是晃動的車體弄得越發(fā)頭暈,,近乎是疼的程度了,。
我扶住車把手的左手就握得更緊了一點,害怕門一開我也會跌入這無止盡的黑暗,當(dāng)然,,這也是不可能的,,這向車門不是這側(cè)開的,但是,,我卻無來由的害怕著,,我要是把這想法說出來,肯定又有人說我大驚小怪了,。呵,,真是見識淺斷我。我想著這個失足的人為什么失了足,,理由總不過自殺,。我又想著這個失足的人為什么自殺,理由卻令我害怕,,我不敢再接著想了,,趕緊定了定神去看窗外的飛速飄過的廣告牌,但只更加吸引著我的眼球往外看了,,越看我越害怕,,白的,紅的,,綠的,,黑的,混為一體,,讓我有些迷幻,,我看不清那廣告牌上人的臉,卻透過鏡子忽然看到我的眼,,透過鏡子在緊緊的盯著車廂,,盯著自己,我被盯得有些發(fā)毛,,想要大叫,,但也只是微微的動了下頭,擺托這吃人的眼,。
我覺得自己是頭暈眼花快產(chǎn)生幻想了,,想喝口水鎮(zhèn)定下,使勁摸了摸右口袋的飲料,,不過我好像什么也摸不著,,誒,去哪了呢,,去哪了呢,?可其實,,它明明還在我的手上,不知道為什么我卻握不到,,口渴難耐的我便只能更加用力的吞了下口水,。咕咚,這次更加響了,,這次大概有人聽得到了,,不過他們也只是置若罔聞的照舊面面相覷著,我看著這沉悶的車廂,,暈得想躺一躺,,誰也看不見我我想,我想消失在這無邊的地鐵站中,,這是一條無盡的路,,我甚至不知道它的方向,也不知道我能否到達我要去的地方,,過程中是人,,終點是誰,?廣告牌越發(fā)的隨車體晃動閃耀著光芒,,攪和在一起,讓人看不見色彩,,像歌廳里閃耀的燈,,在吸引人不斷的往里墜。
當(dāng),,車門打開,,還有兩站地就到了,好像所有人都有了歸途,,好像所有人都找到了方向,,即使那是虛妄,紅樓夢里說的虛妄荒唐的地方,,柏拉圖的唯美幻想的意境,,都是虛妄,都是欲望,,那也是有了方向,。有煙火氣的真實,才是人類的特征和表象,。
車門又開了,,還有一站是目的地的地方,可我不知怎么腳卻不知道為什么不聽話的下了,,我越來越累,,近乎睡著,。迷離之際,砰的一聲,!我突然無征兆的倒下,,我口渴難耐,又摸了摸口袋里的飲料,,我想拿出來解渴,,可是仿佛我喝了也沒什么用,周圍有無數(shù)人在游走,,飄在我的腦袋里,,他們在奔向我,想要拉起我,,想要我清醒,,再看一看,這美妙的地方,,但我什么也沒看清,,只看到有個小姑娘她在笑著向我招手,口里嘟囔著什么,,嘟囔什么呢,,我心想。我想要回答下小姑娘,,但是我卻怎么也開不了口,,掙扎中,小姑娘卻已經(jīng)不見了,。
下一班車車燈亮起,,車燈又是耀眼的紅色。
警察過來清理著尸體,,一臉晦氣,,突然他在清理衣服的時候,摸到一個熟悉又陌生的東西,,他有些不可置信,,摸東西的手也開始抖了抖,他掏出來,,是瓶飲料,,他擰開了亡者沒有擰開的瓶蓋,熟悉的氣味,,是炸藥,。那濃烈的氣味在到處四溢,仿佛在傳遞什么隱晦而又強烈的意秘,。
車門關(guān)閉,,門前的男人看了眼紅燈木木的,,不知道他透過車窗看到的,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