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一輛馬車駛離下山鎮(zhèn),。
臨走前,,孔征將護山大陣的陣令還了回去,,梅異人說了一句‘還算識大體’,,之后便給了孔征一方印信,,憑此印可差遣各地劍廟中的修士,,算是補償,。
山巒錦繡,,靈氣逼人,馬車伴山而行,,一日功夫,,便入了凡間國度。
孔征駕著車,,旁邊坐著霍麻衣,,車廂內(nèi),還有四個人,。
陳之信三人很意外,,丁師姐居然愿意與他們擠在一起,絲毫沒有筑基修士的架子,,霍麻衣也不吝夸贊:“孔少俠,,丁……哦不,林仙子這般平易近人的修士,,已經(jīng)很少見了,。”
孔征瞟了他一眼,,心道:平易近人,?別鬧,鬼修功法中有許多偷吸陽氣之類的左道術(shù)法,,她愛擠在人堆里,,怕是以前落下的毛病吧。
……
南武國,,比鄰海龍上國,,一日一夜后,,孔征一行人來到南武國下轄的州府。
此處名叫百里州,,地處水道交匯之處,,孔征一行沒有御劍,準(zhǔn)備乘船前進,。
大船順江而下,,沿岸山峽聳立,江風(fēng)撲面,,眾人傲立船頭,,渾身上下有種修行之人出山后的自在。
十三天的路程,,說是愜意,,日子久了也有些無聊,大船行江,,主意是為了避開凡間之人,,可是來了凡間,卻不跟凡人打照面,,幾人都有些憋得慌,。
他們倒是恨不得碰見些江洋大盜,好出手懲治一番,,也不枉兩年的修行了,。
正當(dāng)他們想找些事打發(fā)時間時,看見一艘裝點華麗的大船,,從另一條水道拐了進來,。
兩江相匯,陳之信瞇起眼睛:“龍雀樓船,?”
這是龍江塢建的江船,,龍江塢是海龍上國最大的船塢,其中的頂級船只,,巨富之人傾盡家產(chǎn),,也難買到。
時值傍晚,,天色已經(jīng)昏暗,,樓船有三層,里面張燈結(jié)彩,,一片鶯歌燕舞,。
王吞看的眼熱,相比之下,,他們的船有些太冷清了,。
“孔大哥……這船好生熱鬧,,我們不如去上面轉(zhuǎn)轉(zhuǎn)?”
王吞提議,,孔征直接否決:“凡間錦簇之地,,有凡間雅事,關(guān)你出世之人什么事,?”
話音剛落,,那艘船上忽然有位公子哥探出頭來:“咦,對面船上的兄臺,,可是前往海龍上國的,?”
眾人看了看他,陳之信當(dāng)先回道:“是,?!?p> “哈哈哈哈……那我們同道而行,,不如上船來一敘,?”
孔征發(fā)現(xiàn)那人有些醉,開口道:“你不怕我等是歹人,?”
“歹人,?”那公子一笑,“這是凌王殿下的船,,凌川郡三百衛(wèi)士在此,,就算天榜刺客來都不怕。公子這般年紀(jì),,乘船來海龍上國,,是參加儒林詞會的吧?”
孔征看向陳之信:“儒林詞會是,?”
陳之信不屑道:“附庸風(fēng)雅的酸儒辦的,,海龍上國以儒道治國,文人風(fēng)流,,喜好以文會友,,說白了就是擴大影響力的。屆時周邊幾國的才子都會匯集在此,?!?p> 頓了頓,陳之信補充道:“凌王是皇帝老伯的六兒子,,自幼喜文弄墨,,儒壇領(lǐng)袖伍德昭是他的老師,他自詡海龍上國儒門之中的第一弟子,?!?p> 聽了陳之信的話,,孔征明白了:“你與凌王相熟嗎?”
陳之信聳聳肩:“肯定不熟,,他三十中旬,,早就就藩,我十七歲進宮當(dāng)值,,見都沒見過,。而且我一武人,怎么會認(rèn)識他,?!?p> 那醉酒公子看見孔征陳之信似在商量,于是繼續(xù)道:“幾位兄臺,,凌王速來喜愛結(jié)交各路俊彥,,見你們氣質(zhì)不凡,我才特來邀各位一敘,。還請給在下些薄面,。”
孔征微笑拱手:“不知兄臺尊姓大名,?!?p> 醉酒公子回道:“陳飛陳子騫?!?p> “子騫兄,,我等正是參加儒林詞會的,既然兄臺盛情相邀,,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孔征回道,。
“哈哈,,敢問兄臺尊姓大名?”
“孔征孔玄成,?!?p> 一行人上了船,跟在醉酒公子后面,,沿途鐵衛(wèi)守護,,里面卻一派熱鬧。
陳子騫進了樓內(nèi),,里面酒氣撲面,,幾個喝高的儒生大叫起來:“子騫兄,出門吐了那么久,,不會是不敢繼續(xù)斗詩了吧,?”
“哈哈哈哈,,子騫兄,凌王可是在上面聽著呢,。今日若有佳作現(xiàn)世,,凌王會幫忙揚名,此等機會,,不能錯過啊,。”
“都胡說什么呢,,清平第一才子陳子騫,,師承徐墨大師,怎會不敢與你們斗詩,?來來來子騫兄,,請落座,先滿飲一杯,!”
孔征一行人,,看見陳子騫被拉入酒局,幾杯美酒下肚后,,臉上又紅了幾分,。
孔征打量一眼,那位子騫兄看起來勢單力孤,,剛剛盛情相邀,弄了半天是拉救兵啊,。
“咦,,這幾位是?”
一位才子瞟了過來,,陳子騫連忙逃離敬酒的眾人,,隆重道:“這是玄成兄,才高八斗,,酒量一絕,,他們也是參加儒林詞會的,我便邀了過來,?!?p> 陳子騫舌頭發(fā)硬,已經(jīng)開始胡說八道了,。
孔征瞟去,,陳子騫苦著臉比了個口型:幫幫我。
對面一眾才子瞬間端著酒走了過來:“原來也是各地俊彥,,在下徐朔徐玉明,,今日有幸相見,,還請滿飲一杯!”
孔征接過酒杯,,一飲而盡,,陳之信幾人也隨之飲下。
凡間酒味酸澀,,與百日醉比起來差得遠(yuǎn)了,,眾人勉強入口,第二輪敬酒之人又找了個由頭,,眾人看見孔征仰頭喝下,,也隨之一飲而盡。
徐玉明見連翻灌酒后,,除了為首的孔征有些微醺外,,其他人面色正常,便使了個眼色,。
其他才子立即明白,。
“玄成兄與諸位兄臺真是海量!不知各位從何而來,?”
孔征一笑:“赤陽國,。”
王吞面頰一抽,,他心中打鼓,,要知道這船是吟詩作詞的地方,他打死都不會來,,現(xiàn)在希望周圍沒赤陽國的才子認(rèn)出他,。
“原來如此,俗話說詩酒趁興,,今日與諸位兄臺一見甚是開心,,不如我們繼續(xù)剛剛的斗詩可好?”
周圍起哄叫好,。
一些隨船而來的佳人舞女也歡喜異常,。
陳之信、王吞氣勢立即矮了半截,。
要說打架他們還在行,,斗詩?
別開玩笑……宗門不教這個啊,。
孔天奇面無表情地站在孔征身后,,陳之信汗顏道:“孔天奇,你如此氣定神閑,莫非也會作詩,?”
“不會,。”孔天奇皺眉,,“我乃東蒼上國第一武子,,哪有時間學(xué)詩詞歌賦?”
“那你這么淡定做什么,?”
“我曾與胞弟來過這種場合,,你記住,氣勢不能怯,,氣勢一怯,,別人就會邀你出列?!?p> 陳之信,、王吞受益匪淺,聞言也挺直了身子,,目空一切般站正,。
對方已經(jīng)開始先出題了。
“這一局,,我們以船為題,,限時三炷香。起碼要有兩句詩出現(xiàn)才算合格,,然后再做評判,。玄成兄,你們就與子騫兄一道吧,,屆時如若你們沒詩,,就得愿賭服輸,受懲罰了,,如何?”
“罰什么,?”
“滿飲一碗江水,。”
“沒問題,!”
徐玉明顯然是主持者,,得到孔征回應(yīng),立即吩咐起來:“一會讓大家打起精神,,徐墨大師當(dāng)年抨擊凌王目無法紀(jì),,縱容家奴為禍當(dāng)?shù)兀袢照f什么也要把徐墨老兒的徒弟,胃里灌滿江水,?!?p> “明白!”
王吞,,陳之信看著氣定神閑的孔征,,又看著幾乎昏迷不醒的陳子騫,問向孔天奇道:“我們怎么辦,?”
唯一可能會作詩的人已經(jīng)倒下了,,幾位仙門弟子現(xiàn)在有些束手無策。
孔天奇瞟了過來:“我哪知道,?!?p> 陳之信小心問道:“孔征會寫詩嗎?我好歹是仙門弟子,,在家鄉(xiāng)也頗有名望,,可不想在海龍上國丟人啊……”
孔天奇沉思片刻道:“他一直在養(yǎng)馬,誰知道懂不懂這個,?;衾芍校銜髟妴??”
身后是霍麻衣和丁玉秋,,二人衣著簡樸,似乎被當(dāng)成了奴仆和侍女,,所以沒人勸酒,。
此刻霍麻衣捻著胡須道:“會是會的,但不一定好……”
得,,那就是不會,。
陳之信緊張地看向丁玉秋:“丁……咳,林師姐,,你會作詩嗎,?”
丁玉秋美目眨了眨:“作尸?尸衣嗎,?凡間中人,,也興這個?”
丁玉秋一度懷疑,,天尸圣宗的秘術(shù)已經(jīng)深入凡間,,要不然他們?yōu)楹螘肥?p> “詩衣?”陳之信滿臉疑問,,“詩衣是什么,?”
丁玉秋想了想道:“就是……”
剛要回答,,孔征咳了一聲:“王吞,備墨,!”

南斗昆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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