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3 路威特的記憶(3)
兩人又閑聊了幾句,胖子擺擺手離開,臨走前留下了一個方形的紅色紙盒,,上面用綠色的布袋扎成十字形的繩結(jié),,說是禮物,,讓路威特轉(zhuǎn)交給貝娜,。
按照之前的規(guī)律,,許閑以為這段對話結(jié)束后,,眼前的場景會想往常一般崩碎,。
但事情并沒有按照他的預(yù)想發(fā)展,,沉默的氣氛中,眼前的房間依然固若金湯,,桌前的路威特從懷里掏出煙草和火柴。
他坐在桌前,,沉默著吞云吐霧,。
雖然他的臉上面無表情,,但由于情感共鳴的緣故,,許閑能感受到他的心情,。
那是十分復(fù)雜的心情,,焦慮,,不安中,,又混雜著些許期待,。
他一根接著一根的抽著,面前的煙灰缸很快就裝滿了煙頭,。
窗外的天色漸漸暗淡,,馬路上的喧鬧聲也歸于寂靜,,許閑透過窗戶,看見街對面的房間里亮起燭火,。
路威特就一直這么坐在椅子上,,怔怔的看著那扇虛掩的木門,,一動不動,,像是一座雕塑。
他似乎在等待著什么,。
兩聲沙啞的鴉叫傳入房間,,路威特望向窗外,,夜空的月亮已經(jīng)懸在鐘樓的塔尖,。
他的眼神有些黯淡,,許閑能感受到他內(nèi)心的失落,。
路威特走到衣柜前,,取出早已打包好的行囊背在身上,,拿著桌面上的紅色紙盒,,離開了房間。
許閑跟著他,,出門后路威特左轉(zhuǎn),走到了另一扇門前,。
他輕輕推開房門,走了進(jìn)去,。
許閑注意到他踮起的腳尖,似乎害怕發(fā)出聲響,。
窗紙很薄,今夜的月光很亮,,月輝透過紙窗疏松的孔洞灑進(jìn)房間,。房間靠窗的墻角上堆著幾個打包好的箱子,。
路威特輕輕將紅色的紙盒放在桌面,,轉(zhuǎn)身離開,,走到門口卻忍不住停下腳步,,轉(zhuǎn)身望著床上,。
棉被下掩著一個纖細(xì)的身體,,床上睡著的那人背對著門,,許閑只能看見她火紅的長發(fā)。
許閑記得這個獨特的發(fā)色,,在他主觀的時間里,上次見到這一頭火紅的長發(fā)不過幾個小時前的時間,,不過此時此刻,,從被子隆起的長度判斷,,貝娜不再是記憶中的那個小女孩,已經(jīng)長成了一個大姑娘,。
許閑感覺一股憐愛的情緒從心底冒出來,,像是春天復(fù)蘇的泉眼,。
轉(zhuǎn)頭看去,,果然路威特習(xí)慣緊鎖的眉頭已經(jīng)舒展開,,看著貝娜的眼神是前所未有的溫柔,。
這表情他見過,,不過是在現(xiàn)實世界里,,在舊區(qū)的那座地下建筑里,路威特抱著亞當(dāng)?shù)臅r候,,也是這樣一副表情,。
他就這樣凝視了許久,,直到窗外再度傳來兩聲鴉叫,,才將他驚醒,。
路威特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倒著退出屋子,輕輕掩上房門,。
門頁還剩一絲縫隙的時候,,房間里傳來一個有些生硬和冷漠的聲音,。
“別死了,?!?p> 路威特的手顫了顫,,許閑感覺眼睛一酸…抬手摸去,,竟然是眼淚,。
許閑看向路威特,,發(fā)現(xiàn)他緊緊的抿著嘴唇,,眼眶已經(jīng)泛紅,,攥著門把的手十分用力,,手背的肌腱都根根分明,。
激動地明明是這個家伙,為什么流淚的卻是自己,。
許閑有種躺槍的感覺,。
很明顯,,在相同感情濃度的作用下,,路威特忍淚的能力要比許閑厲害不少,。
眼前的景象開始崩碎,,這漫長的一幕終于結(jié)束,。
黑暗籠罩而下,許閑靜靜等待了一會,,并沒有新的場景出現(xiàn),。
他的左手邊又出現(xiàn)了剛進(jìn)入識海是見到的拱門,,門框泛著白光,,里面則是扭曲的沙丘景象,。
之前勞倫斯講過,,這是回到現(xiàn)實的門,。
“結(jié)束了嗎,?”許閑松了口氣,臉上的表情卻很復(fù)雜,,像是意猶未盡,。
“是的,,以上便是路威特記憶碎片的全部內(nèi)容,。”勞倫斯答道。
說話間,,一個暗紅色的光團(tuán)突然從天而降,,劃過毫無規(guī)律的軌道,,躥到陸澤的面前,,靜靜地漂浮著,。
“這是什么?”陸澤沒有貿(mào)然伸手觸碰,,而是警惕的問道,。
“這是記憶碎片的衍生物,,叫做‘遺光’,。吸收之后,,能夠繼承路威特生前的某種能力,?!?p> “還有這種好事情?。俊痹S閑震驚了,。“假如我繼承了他的劍術(shù),,是不是就不用再重頭刷‘掌握度’,,直接能像他一樣熟練使用【斬鋼者】模組里的各種劍術(shù),?”
“理論上是這樣,,但我有義務(wù)提醒您,,路威特身前有許多技能,,而‘遺光’保存的技能是完全隨機(jī)的,,抽到‘劍術(shù)’的概率并不大,?!?p> “沒事,別的我也不嫌棄,,技多不壓身嘛,,反正又不掏錢,。”說道這,,許閑的表情突然警惕起來,?!啊惶湾X吧,?”
“繼承遺光并不需要您耗費任何財產(chǎn)…”
許閑剛想松口氣,,緊接著就聽到‘但是’二字,,剛剛舒張的心血管瞬間又收縮起來,。
“但是,遺光內(nèi)不僅包含著原主人的技能,,又是還會殘留一些類似執(zhí)念的東西,,有可能會對繼承者造成一定程度的影響,?!?p> “一定程度…是怎么個程度???”
“一般這種執(zhí)念會影響繼承者的性格,,但不會很深,,還有就是一些特殊的喜好,,也有可能被一同繼承,?!?p> 性格,,特殊喜好嗎,?
這么聽起來,,似乎也不是很嚴(yán)重,。
許閑仔細(xì)回憶了一遍,,路威特的性格到還好,,沒什么特別大的缺陷,至于特殊喜好,,兩人相處尚淺,,他還真不知道路威特有什么特殊喜好。
喝酒,?他似乎想起來,,在記憶世界中,經(jīng)常能看見路威特喝酒的場面,,而且他自己似乎也隨身帶著酒壺,。
如果只是喝酒的話…倒也不算什么大的惡習(xí)。
許閑看著面前漂浮的光球,,很快得出了答案:比起自己承擔(dān)的風(fēng)險,,似乎受益更大,。
那就沒什么好糾結(jié)得了,。
“這玩意,怎么吸收???”他指了指面前的光球。
“口服,?!?p> “呃?!痹S閑有些無語,,眼前這光球怎么看也不像是食物,它漂浮的動作像是有靈性的生命一般,,許閑一時間還真不知道怎么下口,。
花了幾秒鐘做心理建設(shè)后,,許閑深吸一口氣,,伸出手。
握住光球的瞬間,,他感覺自己的意識流向手掌,,與手中的光球連結(jié)起來。
光球給他一種熟悉的感覺,,是路威特的氣息,。
許閑能夠感受到它的情緒,相反也是一樣,,它似乎知道許閑接下來要做什么,,對于‘被吃’這件事,它不僅沒有透露出抗拒的情緒,,許閑甚至感覺它很興奮,,甚至期待,?
這樣一來,連帶許閑的心理障礙都笑了許多,,不再猶豫,,將光球塞進(jìn)嘴里,一口吞下,。
光球順著食道滑落的瞬間,,便分解開來,許閑閉著眼睛等了許久,,也沒有任何奇特的事情發(fā)生,,整個過程和吞食普通食物并無兩樣。
難道失敗了,?
他正想問,,身體卻感到一股巨大的吸力,轉(zhuǎn)身一看,,吸力正是從旁邊的那扇拱門里傳出,。
他整個人被扯進(jìn)了拱門,眼前一黑,,原本輕盈的身體感受到久違的重量,,快速下墜。
再睜開眼,,他已經(jīng)回到了那片熟悉的沙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