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是二月十四,,也是凌若菲入族譜的大好日子,。
她一早起來猶豫了片刻,,就沒再吃毀容丸了。這兩天她一點點減少了毀容丸的藥量,,讓人逐漸地接受了她的容貌變化,。
她坐在床上發(fā)呆了片刻,就被大夫人的丫鬟們擠過來幫她穿衣,、洗漱,,梳妝打扮。丫鬟們說是大夫人的吩咐,,非要給她穿好的繁復的衣裙,,廣袖窄腰,顏色艷麗,。好看是好看,,可裙底漏風,一點也不暖和,。
丫鬟們左一層右一層,,將這樣的衣服足足給她穿了七八層仍不滿足,在出門時還給她披上了一件狐裘披風,。只是沒走幾步路又到了室內(nèi),,又被人服侍著解下了披風。
按照大戶人家的規(guī)矩,,早上第一件大事就是給長輩請安,。府上沒有祖父祖母,晚輩每日都給大夫人請安,,凌若菲當然也不例外,。進了大夫人的正廳,就看到大夫人她面前的桌上擺著精致的早膳,,兩副碗筷,,顯然在等她。
大夫人乍一見她,,微微有些驚訝,,雖然聽丫鬟們說這丫頭這兩天變好看了,卻不成想美成這樣,!
大夫人年輕的時候就十分自負自己的容貌,,沒想到這樣從小被遺棄的女兒的容貌竟比她勝許多。她看著凌若菲客氣而疏離的樣子,,心中不由沒來由地有幾分不爽,。是的,大夫人已經(jīng)兩天沒見凌若菲了,,她這兩天忙著查這小丫頭的身世,,覺得有些累,。
凌若菲見對她的態(tài)度大夫人淡淡的,她也就不多話,,由丫鬟伺候著用了早膳,。之后又由一大群丫鬟婆子簇擁著去了外院,因為曾伯信在那里等她,,待會父女倆會先一步去往曾家祠堂,。
從內(nèi)院到外院這一路,凌若菲收獲了無數(shù)驚艷的目光,。府里的下人待她走后更是擁在一處議論大小姐的容貌,,不是說連飯都吃不飽嗎?怎么還出落的如此美貌,?
見到曾伯信時,,這位見過大世面的將軍也有些訝異她的容貌。這長相,、氣度竟然如此出色,,甚至不比宮里的梅皇后差。要知道自打元后薨逝后,,梅皇后可是代替她成了天下第一美人,。
他欣喜之余又隱隱有些不快,便問道:“當日你為何不露一出真面目,?”
凌若菲屈膝行了一禮,,方才輕聲答道:“當日,我只是一個小小的平民女,,護不住這樣的容貌,。而今日我已有大將軍府的嫡女,自然無需再扮丑藏拙,,這也是托了父親的福,。”
曾伯信暗暗點頭,,看來他這個女兒不簡單,,最起碼比她昨日表現(xiàn)得要更好。
曾家的祠堂在距大將軍府的一個院子里,,里面的專門打掃的下人,,幾位族老接到通知早早就等在這里了。
今日族中的人到得格外齊全,,不僅來了好幾位族老,,就連所有跟曾家沾親帶故的都到了。曾伯信的庶子庶女們也都來湊這一份熱鬧,,他們聽說父親認回了一個鄉(xiāng)巴佬大姐,,就一早趕來想看她的笑話,。
誰知道凌若菲一進來時,那驚人的容貌差點驚掉了眾人的下巴,,加上她渾身的氣度,,這哪里是什么鄉(xiāng)巴佬?簡直比公主都不差什么,!
凌若菲也不理會這些人的驚訝,從容地接了接過下人手里的點燃的三根香,,向著曾家的列祖列宗的牌位拜了三拜,,算是成為了曾氏一族的一員。
接著便是請族譜,,將“曾明珠”的大名上在了曾伯信這一支的嫡系長女之上,,,而將曾容容的身份改成了義女,。
凌若菲如愿以償,,而躲在人群中的曾容容的臉色卻越來越難看,一方帕子被她擰來擰去就快要擰碎了,。
她恨恨地看著凌若菲那張美麗的臉蛋,,只覺得無比驚慌,明明當晚看著是個不起眼的,,她也就沒有多少警惕心,。沒想到幾天過去她竟然變得這么出色,想也知道她之前的辦丑藏拙了,。
不,!
曾容容在內(nèi)心吶喊,她不允許這事態(tài)再繼續(xù)發(fā)展下去了,!
這女子必須死,!就算她上了族譜又能怎么樣?只要她一死就什么都沒有了,,到時候就會她曾容容還是大將軍府的嫡長女,,而她不過是一縷亡魂!
是的,,曾容容此刻已經(jīng)下了決心,,一定要弄死凌若菲!
她已經(jīng)托宋嬤嬤出去辦這事了,,聽說有一種鴆毒見血就封喉,,只要沾了唇就藥石無醫(yī)!但缺點就是死得太快,,死狀太明顯,,這件事不能由她親自動手,,必須得找一個替死鬼才行!
就在曾容容盤算著怎么弄死凌若菲的時候,,凌若菲這邊已經(jīng)完成了認祖歸宗的流程,。她最后對著祖宗的牌位磕了三個響頭,這才與眾人一起緩緩退出,。
上完族譜之后便是晚宴,,晚宴擺在花園中,是這幾天加班加點現(xiàn)搭出來的天棚,。天棚很大,,里面足足擺下了三十多桌,男賓和女賓的席間隔了一道繡著錦秀山河圖的簾子,。使對面看過來時,,只覺得隱隱綽綽的看不真切,卻又透著幾分神秘的感覺,。
凌若菲由梨兒扶著裊裊婷婷地走了過來,,大夫人雖然沒那么喜歡她,但也怕她不懂規(guī)矩丟了人,,就特地派了最得力的丫鬟過來指點她,。不過梨兒根本就不用開口,她自己就做足了大家貴女的派頭,。
男賓比較多,,共十九桌。
而女賓這邊的客人也不少,,足足擺了十一桌,,已經(jīng)坐滿了八桌。這些女人都直勾勾地盯著凌若菲看,,好在凌若菲是見過大世面的人,,根本無懼這些探詢的目光,不卑不亢地走到了自己預留的位置,。
待她一坐下,,四周就有人在竊竊私語,說什么的都有,。
“不是說她是在山間長大的嗎,?為什么通身的氣派竟然不比京中貴女差?”凌員外家的莊子在山間,,她這么說似乎也沒錯,。
“我猜她就是裝的!表面上裝著那么淡然,,說不定此刻的腿正在抖呢,!”
“不會吧,?她看上去沒那么緊張啊,?”
“是啊是啊,,而且她長得倒還不錯!以前覺得曾容容不錯,,可是如今一比之下就差遠了,。”
“光長得好看有什么用,?曾容容好歹還琴棋書畫,、詩詞歌賦樣樣精通,她一個貧民,,不過是‘驢子拉那什么外面光’罷了,!”
“你說戰(zhàn)王會不會寧愿娶曾容容,,也不要這個貧民女?。俊?p> “難說,,人家雖然粗鄙,,但畢竟是大將軍的嫡親的長女呢!”
各種議論聲紛至沓來,,有的人還故意大聲議論著,,生怕凌若菲聽不清一樣。凌若菲知曉這些人的心思,,自然不會如她們所愿,,她只是淡淡一笑,優(yōu)雅從容,。
不一會兒,,曾府的女眷們來紛紛趕來赴宴,這邊空著的三桌就是留給她們的,。凌若菲看著一大群女人孩子浩浩蕩蕩走過來的時候,,足足有二十多人。
仔細一看,,不難認出那些女人都是曾伯信的妻妾,,每個妻妾身邊又都跟著各自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