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我已經(jīng)懷了你的龍脈,?!?p> 晴初緊緊抓著二殿下的衣袖,,滿心歡喜地訴說著自己已經(jīng)懷有身孕……
可是,,二殿下卻狠狠甩開了她的手,平靜的臉上沒有她期盼的欣慰和喜悅,,取而代之的卻是憤怒和嫌棄,。
“滾?!?p> 又是冷冷一個字,!
在碧水寒潭決然離別的一幕又涌上心頭,晴初愣怔地看著面前的人,,眼淚不聽使喚地往下掉……什么逐她出海神殿就是為了她好,,什么送她匕首也是為了防身,根本沒有這樣的解釋,。
這個人還是和之前一樣涼薄,。
她撫上自己的小腹,真想從這屋頂一躍而下,,帶著他的孩子一起走了,。
“我平生滴酒不沾,也受不了別人滿身酒味,!”明淮嫌棄地甩了甩袖子,,“怎么還流淚了?教訓你一句便這般吃不消嗎,!都告訴過你已經(jīng)懷有身孕,,竟然還是如此無所顧忌,飲酒不僅傷身還傷胎知道嗎,?”說著奪過了晴初手中的酒壺,。
聽他嘮嘮叨叨說了這么多,晴初才緩過神來,,看清楚眼前站的人究竟是誰,。
“神醫(yī)?”
“你以為呢,,莫不是把我認作成了三殿下,?此事長公主特地交代,若你真懷了龍脈,,萬不可讓別人知曉,,尤其是三殿下!”
晴初辯駁道:“我沒有,!就你這‘隨遇而安’的模樣,,還妄想冒充殿下,真是自不量力,!”這時才緩過神來,。
“隨遇而安?”明淮反問,“早就聽說姑娘能說會道,,沒想到用詞也是這般別致,,明淮見識了?!?p> 接著又教訓說:“要我交代你多少次,,莫要飲酒,偏偏充耳不聞,,竟還大晚上地到這房頂上來賞月飲酒,,姑娘好雅興!”說著隨手一扔,,酒壺落地應聲而碎,。
晴初這才徹底清醒:“我讓你安排的事情如何了?”
“已經(jīng)安排妥當,,不過我懷疑,,你劫下行雨令換來的可能不是龍王陛下親臨,而是二殿下……太子殿下閉關,,三殿下又不受重用,,想來也只有二殿下會出面,二殿下可要比龍王陛下還難對付,!你可想好了后手,?”明淮問道。
晴初心下猛然悸動,,果然還是聽不得與他有關的事,可是她還是佯裝鎮(zhèn)定道:“任憑來的是誰,,我們都無需出面,!只要按照先前的計劃來,龍王陛下必然會親自到穰縣,,屆時我們要‘好吃好喝’地伺候著,,趁其不備割取龍須!”
明淮看她胸有成竹,,不解問道:“你就那么敢肯定龍王陛下知道穰縣之事以后會親臨至此,?”
“肯定?!?p> “為什么,?”
晴初忽而狡黠一笑:“狂妄霸道之人最是好欺!我們只要說他想聽的,,做他想看的,,他便會深信不疑,只要他放松警惕,,我們便可趁機拿到龍須,,屆時穰縣千百條性命便可得救,。”
“明白,?!泵骰挫o靜地看著她的側顏,若說她與傾和公主沒有關系,,恐怕不會有人相信,,誰能想象,出身海神殿的粗使賤婢竟然有這般的籌謀和膽量,!
“早些休息,。”他轉身欲走之時,,忽然又被晴初叫出,。
“等等……如果來人真是二殿下,可否準許我……”她沒有繼續(xù)說下去,,像是被什么扼住了喉嚨一般,。
明淮疑惑地看著她。
她忽然笑了笑:“沒事,?!?p> “不要胡思亂想,神思驚悸對胎兒不利,?!泵骰唇淮瓯阕吡恕?p> 晴初望著天邊的明月,,只覺得自己可笑,,那人可能連她在哪都不知道也不關心,只有自己傻傻地等在這里,,然后不切實際地憧憬幻想,。
想到這里,她又潸然淚下,,想來自己愛哭這毛病也是遇到他之后……
吞食鮫靈一朝成妖沒有讓自己方寸大亂,,身桂龍宮結識王妃亦沒有讓自己方寸大亂,甚至是與王妃立下約定,,決心舍了女兒身之后還是沒有方寸大亂,,唯獨遇見他之后,不僅方寸大亂,,且滿是插翅難飛的無力,。
“莫不是我中毒已深?”自不覺間她問出了口。
“中了何毒,?”
聽到有人回應,,她回頭看去,又是明淮,,他手中還拿著外褂,。
“你怎么又回來了?”
“知道你不會好好聽話,,我可不能任由你這般胡鬧,。”明淮說著把手中的裘衣披在了晴初的身上,,“就算不為你自己著想,,多少為腹中的孩子打算打算……方才聽你說中毒?我之前給你把脈的之后不曾察覺你有中毒,?!?p> “神醫(yī)不必當真,我說著玩呢,?!彼兔伎戳搜凵砩系聂靡拢案∶珟Щ?,厚密親實,,這應該是銀狐的皮毛吧?”
明淮淺笑:“不曾想你還懂這些,?!?p> “懂得晚了些,我三年前射殺過一只將要修煉得道的白狐,,毀了她的修為和靈身,,只為縫制一件裘衣,惹得他幾次三番入我夢境訴苦喊冤……實在慚愧,,若早些知道白狐最有靈性,便也不會下此狠手,?!?p> “三年前?”明淮道,,“我只聽說傾和公主野獵射殺了山神白狐,,你……”
聽到這里,晴初忽然捧腹大笑起來:“我說什么你都信,!我不過區(qū)區(qū)鯉魚精而已,,哪里能射殺白狐呢!”
明淮這才剔除疑心,想來如果她真的和傾和公主有什么關系的話,,弈云長公主也不可能將她帶進海神殿又送到二殿下的身邊,,這不是等于自掘墳墓嗎?
可是他還不清楚,,弈云公主為何要借腹生子,,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王妃,于情于理都該為二殿下繁衍子嗣才對,,難不成是公主的身子……看來要找機會打探清楚,,如果公主真有什么隱疾,也好對癥下藥,。
晴初一夜無眠,,明淮也是心中難安。
天亮之時,,他按照晴初的吩咐,,光明正大地打開了醫(yī)館的門,并且收了之前的告示,,改了內(nèi)容又換了上去,。
可是街道上依舊冷冷清清,直到瘦骨嶙峋的柴夫準備上山砍柴之際,,路過醫(yī)館門前,,這才注意到了告示,好像和之前不一樣,,便駐足察看,。
難為他也不識幾個字,大抵也看明白了其中意思,,忽然喜上眉梢,,面泛春光,忙不迭地跑進醫(yī)館,,大聲喊著:“明淮神醫(yī),,明淮神醫(yī)何在?”
“來者何人,?”明淮從揉了揉酸困的雙眼,,看著面前的柴夫。
“是我呀,,李六子,!神醫(yī),你說偶得藥引醫(yī)治流疫可是真的,?”
“當然,?!泵骰匆贿叴蜷_裝有續(xù)命草的藥箱子,一邊信誓旦旦地保證道,,“看鄉(xiāng)親們困于流疫日久,,苦不堪言,凡是染上疫病而來就診者,,一概分文不?。〖抑锌捎胁∪藚??”
“有,、有、有,!”李六子笑得嘴都合不攏了,,“我老母還有我兩個哥哥都已經(jīng)病入膏肓,全身遍布麻疹,,若得神醫(yī)相救以康復,,必感恩戴德,到時定將神醫(yī)畫像供奉于菩薩座前,,與菩薩共享香火,!”他也是高興過頭,有些口不擇言,。
“胡說些什么,,還不快將病人帶過來!”
“是是,,這就去,。”李六子眼含熱淚,,恨不得插上翅膀把家人接過來,。
待他走后,晴初不慌不忙地走了出來:“只這一兩個病人就診可遠遠不行,?!?p> “放心吧,這種地方一傳十,,十傳百,,不出半個時辰,全城都會知道,。”明淮自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