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0 又雙叒叕20(修改后)
當再次睜開雙眼的時候,堯光先是一陣恍惚,,不知自己是誰,,身在何方,,接著,,感受到身下柔然的觸感,,她才終于有了一絲清明,記起了自己表演了一出自殺未遂的戲碼,,然后被及時送進了醫(yī)院,。
她看了看四周,這是一件單人病房,,窗戶半敞,,而外面已是漆黑一片。她再次閉了閉眼,,不知道現(xiàn)在幾點,,也不知道外面是個什么局面。
她慢慢坐了起來,,因為失血過多而造成的貧血,,令她的腦袋還有些昏昏沉沉。
“吱呀”一聲,,病房門推開了,,敖岸一臉疲憊地走進來:“老婆,你醒啦,!”
敖岸一陣欣喜,,趕緊走過去扶住打算下床的堯光。
“你最好還是待在床上多休息,?!?p> 堯光有些忸怩,低著頭不看敖岸,。
“對不起,。”
敖岸一聽,,不由將人圈進了懷里安慰道:“應該是我說對不起,!那天晚上我喝多了,但請你相信我,,我和顧蘿嫣沒什么,,那是個誤會。我只愛你老婆,,我的心中只有你,!你放心,我以后再也不在外面喝酒了,?!?p> 堯光沒有說話,,眼淚卻如斷了線的珠子不停往下掉,將敖岸灰色暗格襯衣前襟弄濕了一大半,。
敖岸很是心疼,,掏出手帕為堯光擦去眼淚:“老婆,你一定要相信我好不好,!我之所以當天沒告訴你,,就是怕你多想。
而且,,那天晚上堯輝也在,,你想想,我如果真要出軌,,怎么可能當著小舅子的面亂來,?”
堯光割腕自殺被送進醫(yī)院,已經(jīng)是昨天的事了,,敖岸雖然提前做好了安排,,阻止網(wǎng)絡媒體炒作,但還是不小心被一些別有居心的人看到,,并鬧得燕市人盡皆知,。
現(xiàn)如今,他一邊要到醫(yī)院照顧堯光,,一邊還要應付敖氏股價下跌的危機,,而網(wǎng)路媒體的惡意揣測,更是讓他這一天一夜沒有安穩(wěn)休息過片刻,。
現(xiàn)在的敖岸,,面色并不比堯光好多少,只不過,,堯光更加脆弱,,他如果現(xiàn)在不把事情解釋清楚,那么以后倆人相處,,估計再難恢復成以前的模樣,。
人心都是肉長的,信任需要日久見人心,,而懷疑猜忌,,則有可能伴隨一生。
堯光沒有對敖岸的話做出回應,,而是仍舊沉默地掉著眼淚,。
敖岸有些急,握住堯光的手,語氣盡量平靜的說道:“老婆,,你說句話好不好,。哪怕你打我罵我都成,就是不要不理我,!你這樣,,讓我覺得自己離你越來越遠了?!?p> “敖岸,,不是你的錯,?!眻蚬饨K于抬起頭,淚眼婆娑地看著面前這個面容憔悴的男人:
“你應該到知道了吧,,我是個生不了孩子的女人,。不!我其實都不算是個真正的女人,,哪兒有女人生不了孩子的,?”
說著,堯光又埋頭痛哭起來,,那哽咽的聲音令敖岸聽得內(nèi)心一抽一抽的,。
“沒關(guān)系的,老婆,,我們不要孩子,,我有你就夠了!”
“不,!”堯光搖搖頭,,眼淚順著蒼白的臉頰不停往下掉:
“我們不過才結(jié)婚沒幾天,正是最親密的時候,,可是以后呢,?你父親不會同意,你自己也會心生不甘,?!?p> “不會!老婆,,我父親已經(jīng)知道了,。你放心,他不會干涉我們,!”敖岸知道自己說了謊,,但現(xiàn)在他管不了那么多。
“我們領(lǐng)證前不是要做體檢嗎?當時你太忙沒去,,而我去了,。”
堯光幽幽說道:“原本以為沒什么大礙,,卻被告知我自己沒有生育能力,。你知道我有多痛苦嗎?”說到這里,,她抓住了敖岸的手臂,,無力的身體因為激動而變得顫抖起來:
“你為什么要招惹我呢?為什么,,為什么等我已經(jīng)深深地愛上了你,,才發(fā)現(xiàn)自己沒辦法當一個母親?”
敖岸不忍心看堯光如此痛苦,,再次將人拉進懷里輕聲安慰道:“沒關(guān)系的,,老婆,就我們兩個人,。有沒有孩子,,我一點兒都不在意。如果你想要的話,,我們可以去領(lǐng)養(yǎng)一個,,兩個甚至更多!就像你的養(yǎng)父母,,他們不是同樣不能生育嗎,,難道你敢說他們就不幸福嗎?”
堯光埋在敖岸的胸口,,聽著男人的話語,,沒有一絲感動,只覺得火還燒得不夠旺,,于是吸吸鼻子,,顫巍巍地問:“真的嗎?你真的不介意,?”
“當然,!老婆,等你恢復好了,,我們?nèi)ザ让墼掳?!不要去理會不相干的人,我們擁有彼此就夠了,!?p> 聞言,,堯光終于不再哭泣,抬頭深情地看著敖岸,將自己所剩不多的信任再次展現(xiàn)出來,,道:“那好,,我們離開這里!”
敖岸也終于笑了,,在堯光的額頭吻了吻:“你好好休息,,我這就去安排?!?p> “嗯,!”
…………
敖岸辦事效率很高,將一切事情安排好后,,三天后就帶著堯光乘飛機離開了燕市,,開始了為期一個月的環(huán)球旅行。
堯光在這個過程中,,終于慢慢恢復成了敖岸所熟悉的樣子:清冷而不失熱烈,,優(yōu)雅而不缺奔放,。
倆人一邊領(lǐng)略著海灘,、沙漠、叢林的美景,,一邊盡情地享受著最隱秘的樂趣,,可以說,此時的他們,,才終于像一對熱戀中的情人般,,水乳交融,不分彼此,。
“喂,?哦,他正在洗澡,。嗯,,我會告訴他的。再見,?!眻蚬鈷鞌嚯娫挘缓髮黼娪涗泟h除,。
敖岸從洗手間走出來,,見堯光躺在床上玩手機,一邊用毛巾擦頭,,一邊漫不經(jīng)心的問道:“誰打電話,?”
“昝一元,說是有份文件需要你審批,發(fā)你郵箱了,?!?p> “嗯?!卑桨蹲叱雠P室,,來到書房打開電腦。
堯光看了看門外,,不由笑了笑,。
“老婆,能借用一下我的手機嗎,?”敖岸的聲音從外面?zhèn)鱽怼?p> 堯光退出游戲,,拿著手機走出了臥室。
敖岸已經(jīng)在電腦上處理公事,,她沒有打擾他,,將手機放到桌上又轉(zhuǎn)回了屋里。
敖岸將手機劃開,,找到昝一元撥過去,。
很快,一個鐘頭過去了,,敖岸將電腦關(guān)機,,拿起手機走進了臥室。
“處理完了,?”
“嗯,!”
敖岸上床,將堯光手里的手機奪走,,再放進自己的手機:“手機還你,。”
堯光笑瞇瞇地拍拍敖岸的腦袋:“乖!”
敖岸用手環(huán)住堯光的腰肢,,將頭埋在柔軟的長發(fā)里嗅了嗅,,道:“老婆,我們回國吧,?!?p> “什么?”堯光將手機放到床頭柜上,,有些不可思議的問道:“你要回去,?”
敖岸一頓,復又將腦袋搭在堯光的肩膀上:“公司有些事情還是需要我回去當面處理,?!?p> 堯光沒有說話,,垂眸思考了一會兒,輕輕道:“好的,,那就回吧,。”
堯光情緒低落,,敖岸是聽得出來的,。但已經(jīng)在外面玩兒了一個月了,確實應該回去了,。
所以,,他沒有再說什么,用自己的方式去安慰她,。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待一切歸于平靜,堯光起身走進洗手間,,將一身的痕跡清洗干凈后,,獨自走到了陽臺上。
這里是臨海的一處海邊別墅,,她和敖岸來這里已經(jīng)待了一個禮拜了,。
此時,海岸線上已漸漸可以看到些許朝霞漫天,。她拿起打火機,,將手中的香煙點燃,然后深吸一口再緩緩吐出,。那團煙霧便似一張神秘莫測的網(wǎng)漸漸彌散開來,包裹住無知的空氣,,裊裊而去,。
接著,堯光將一旁的紅酒拿起來,,如一個多年未曾暢飲的酒鬼般,,一口氣便將玻璃瓶中的紅色液體喝去了大半。
“嗯,!”堯光舒服地輕哼一聲,,將頭后仰搖了搖脖子,然后又品嘗了一口滋味并不怎么美妙的煙草味兒,。
呵呵,,傻笑一陣,她退后兩步坐回到沙灘起上,,緩慢而又連貫地,,將剩下的紅酒一口氣喝完,。
如果雷獸看到這一幕,一定不會覺得奇怪,,因為堯光喝酒,,從來都是這幅鬼樣子。
敖岸則不同,,當他醒來,,發(fā)現(xiàn)堯光躺在沙灘椅上醉得不省人事,而滿地都是嘔吐物的時候,,除了趕緊將人抱回洗手間的浴室清洗,,內(nèi)心也不免產(chǎn)生了一股難以言說的滋味。
“呃,?敖岸……”堯光掙開眼睛,,迷迷糊糊地看著為自己洗澡的男人。
“馬上就好了,,你別亂動,。”敖岸不辨喜怒地說道,。
“哦,,我們是不是今天就要回國了?”
敖岸用毛巾擦了擦堯光的臉,,平靜道:“不回了,,我們不回去了?!?p> 堯光晃了晃腦袋,,不確定地再次追問:“真的嗎?真的不用回去了嗎,?”
“真的,,不回了?!?p> 021 又雙叒叕21
由于堯光反常的借酒澆愁,,敖岸回國的打算再一次泡湯了。
說是“再一次”,,這是因為,,十天前,也發(fā)生過類似的情況,,當時堯光也是背著他喝醉了,,只不過與這次不同,是一個人偷偷跑到酒吧里買醉,。
若不是他及時趕到,,將兩個臭流氓打趴下,,后果將不堪設想。
堯光當時已經(jīng)神志不清了,,嘴里絮絮叨叨地說自己太痛苦,,不想活下去了。敖岸聽得心驚,,無論如何也沒辦法再提出回國的事情,。
如今,堯光又一次選擇買醉,,敖岸知道,,她的確是不想回去了。
想到這里,,他不由有些煩躁,,將喝完咖啡的杯子放到料理臺上,再將烤好的面包切片,,把事先準備的培根,、煎蛋、生菜放進去,,抹上沙拉醬,,然后將溫好的牛奶放在餐盤上,一起端進臥室,。
“幾點了,?”堯光揉著眼睛從洗手間走出來,看到敖岸,,隨口問道,。
“快十一點了,你先墊墊底,,待會兒我們出去吃午飯,。”敖岸將餐盤放到床頭柜上,,將窗簾拉開,屋子里瞬間明亮了起來,。
堯光轉(zhuǎn)頭看了看敖岸,,見他沒有提昨晚上的事,有些愧疚地說道:“對不起,,昨晚上我又喝酒了,。”
敖岸回到床邊做下去,,為堯光理了理凌亂的頭發(fā),,淺淺地笑起來:“老婆,,以后不要喝那么多酒了好不好?你有什么想法直接告訴我,,不要再傷害自己的身體,,嗯?”
堯光有些無措地絞著手,,顫巍巍地問:“敖岸,,你……還愛我嗎?”
敖岸嘴角不禁一彎,,將餐盤上的牛奶遞給堯光:“愛,,怎么會不愛?來,,吃早飯吧,。”
堯光接過牛奶,,瞅了瞅笑得一臉平靜的敖岸,,終于滿意地點點頭,喝起了牛奶,。
堯光可以肯定,,現(xiàn)在的敖岸,已經(jīng)沒自己磨得毫無脾氣了,,愛不愛的,,也不需要剖開心去認真體會了,愛,,已經(jīng)變成一句口頭禪,,就像早起問好,晚睡道安一樣,,沒有絲毫情緒牽動的必要,。
于是,接下來,,倆人又恢復成了無憂無慮的新婚愛人的模樣,,登山潛海、聽風看雨,,不問世事,,忘情彼此。
轉(zhuǎn)眼間,,又是一個月過去了,。
堯光和敖岸結(jié)束了一天的行程,手牽手朝賓館大堂的電梯走去,。
“敖岸,!”
突然,,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
倆人同時轉(zhuǎn)身,,看向朝這邊走來的敖家睿,。
兩個月未見,敖家睿依然風度翩翩,,一副成功人士矜貴的打扮,。
“爸!”
“爸爸,!”
“小光,,借用一點兒時間,我有事情需要和敖岸談談,?!卑郊翌V敝钡目聪驁蚬猓烂髯约旱膩硪?。
“哦,,好的,那我先上去了,?!眻蚬馀c敖岸對視一眼,垂眸說道,,然后轉(zhuǎn)身走進電梯,。
敖岸等電梯關(guān)門,這才轉(zhuǎn)頭問道:“你怎么來這兒了,?”
“找個地方坐下說吧,。”
敖家睿率先往咖啡廳走去,,敖岸不禁皺眉,,愣了下神才跟上前。
找了一個相對安靜的位置,,倆人分別點了咖啡和碧螺春,。
這里是布宜諾斯艾利斯一家五星級酒店。熙來攘往的游客來自世界各地,,所以,,咖啡廳也應景的配備了各地名飲。
待服務員走后,,敖家睿沒繞彎子,直接開門見山問道:“你不打算回國了嗎,?”
“要回的,?!卑桨断攵紱]想,直接回道,。
敖家睿很生氣,,現(xiàn)在沒有外人,也就不再顧忌顏面,,滿臉怒容的質(zhì)問道:“那你什么時候回,?我不過來找你,你就快活逍遙地忘了自己是誰了吧,!”
“怎么會,?”敖岸有些頭痛。
毫無疑問,,敖家睿的到來,,又會讓堯光敏感的神經(jīng)再次受到影響。
“爸,,時間合適了,,我會回去。只是,,現(xiàn)在堯光的狀態(tài)……”
“別跟我提她,!”敖家睿打斷了兒子的辯駁。堯光這個兒媳,,以前沒覺得有什么特別,,但自從知道了她不能生育,各種關(guān)于她的負面消息便蜂擁而至,,令他再難對她有包容之態(tài),!
“就是你的這位好妻子,不提什么賢內(nèi)助了,,畢竟她也是個搞學術(shù)研究的高級知識分子,,本本分分的當好敖太太不好嗎?結(jié)婚兩個月了,,你知道她都干了些什么嗎,?”
敖岸有些不樂意,父親當著自己的面說堯光的不是,,作為丈夫,,他有必要說兩句公道話:“爸,起因是我,,不能怪堯光,。”
“呵!你還在維護她,!”敖家睿被色令智昏的樣子逗笑了,。
“抱歉打擾下。兩位,,請慢用,!”服務員走過來,將碧螺春放到敖家睿的面前,,咖啡則擺到敖岸一側(cè),。
目送服務員走遠,敖家睿接著道:“愛情使人盲目,。敖岸,,你究竟知不知道自己的妻子到底是個什么樣子?
女子會所撒潑,、割腕自殺,、拉著你遠離自己的責任躲到國外,一躲就是兩個月,。而這兩個月里,,我給你打了三次電話,你可回復過我一次,?”
“什么,?”敖岸皺眉,剛想從褲包里掏出手機查看,,突然又意識到,,自己的手機一直由堯光保管著。
敖家睿將兒子的疑惑看在眼里,,頓時明了:“怎么,,堯光沒有告訴你?那三次通話,,都是她接的,。”
敖岸垂眸不語,,端起咖啡輕抿一口:“堯光確實提過,,是我忘了?!?p> 聞言,,敖家睿真想抽他一大耳瓜子。
“你倒是體貼妻子的好丈夫,!知道我為什么打電話給你嗎,?”
“應該不是什么急事,,不然昝一元會說?!?p> “你格老子的,!我的電話不接,反倒是公司助理的電話要接,?”敖家睿氣得青筋直跳。
敖岸有些煩躁,,不想作無聊的爭辯,,耐著性子道:“你打電話無非就是催我早點兒回國上班。而我也不是只想著逍遙快活,,該做的,,我也沒少做,我不過是換個地點辦公而已,?!?p> 敖家睿沒有說話,將隨身帶來的公文包打開,,從里面取出一沓A4紙,,放到桌上,推到敖岸的面前,。
敖岸不解其意,,撿起紙張翻看了起來。
敖家睿終于歇了口氣,,捧起茶杯喝了一口異國他鄉(xiāng)的碧螺春,。
不行!他搖搖頭,,水不對,,再好的茶也泡不出那個味道。
敖家睿當晚沒有再多做停留,,直接從咖啡廳坐車去了機場,。
敖岸看完父親帶來的資料,沒有立刻起身走人,,而是一個人待到很晚才往客房走去,。
當然,手里的資料他已經(jīng)撕碎了,,扔進了垃圾桶里,。
堯光沒有等他,已經(jīng)睡得很熟,。
今天確實也很累,。他們徒步在城市里穿梭,吃的是路邊小餐館,玩兒的也是街景隨拍,,陽光很好,,心情更好。
可是敖家睿的到來,,似乎是一個信號,,象征著他們這次世外桃源般的逍遙快活已經(jīng)到頭了。
敖岸洗完澡,,輕身躺在了堯光身旁,。窗簾沒有遮嚴,些許的月光透了進來,。他隨著微弱的光線看到堯光一臉平靜的躺在那里,。
突然,他不自覺地將人摟進了自己的懷里,,有些荒謬地期望著:如果一直就這樣下去,,該有多好,不用睜眼去面對那些不想面對的事情,。
敖岸思緒紛亂,,想到了自己初遇堯光的那天的怦然心動,也想到了在堯家泳池的那個晚上心旌蕩漾,,還有自己手捧玫瑰走向她時的成竹在胸,,還有結(jié)婚那晚以及后來各種無法言說的滋味。
想得累了,,他便將人松開,,自己一個人走到陽臺上抽煙。
多么奇怪,,他覺得自己已經(jīng)擁有了一切,,可是,好像,,又什么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