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前,被譽為皇帝之座下第二人的大宦官賈愚忠曾帶領(lǐng)自己門下豢養(yǎng)多年的高手將江湖上的門派幾乎全部屠了個遍,,十大名門望族只剩下兩個,。
當(dāng)年北魏入主中原,很多江湖門派稱北魏為蠻夷,,甚至阻攔北魏大軍,,然后就被有了大宦官賈愚忠那場掃春風(fēng),很多江湖門派為此付出了慘痛的代價,,為北魏朝廷清除障礙,,這才有了江湖上所稱江湖名門正派。
之后在這看似很長其實不也短的二十年內(nèi),,就有很多前赴后繼的江湖高手,,家族遺孤來刺殺這位皇帝身邊的紅人掌印太監(jiān),曾被皇帝賜下五爪蟒袍加身的大宦官賈愚忠,,豢養(yǎng)無數(shù)江湖高手與門客,,勢力權(quán)侵朝野連內(nèi)閣左右兩位丞相都略有不及。
老宦官賈愚忠嘆了口氣,,轉(zhuǎn)過身,,背對著那位上官氏宮女,道:“既然來了,,就不要躲躲藏藏的了,,都是來殺咱家的連這點膽子都沒有嗎?”
話音剛落,,就有一位青衣柳葉刀客徒步走出來,,他每走一步紅地攤上卻沒有發(fā)出任何聲音,可見此人多少還是有些功夫的,。
停下腳步,,他一只手握著刀柄,一只手握著刀鞘,,蓄勢拔刀,,看著那個背對著他,一個消瘦的身形,,心里竟產(chǎn)生了些恐懼,,握緊刀柄,“你很可怕,,很可怕,。”
老宦官轉(zhuǎn)過頭很隨意的暼一眼這位柳葉刀客,,先是一愣然后笑道:“柳葉刀,,柳刀房?也來送死了,?真是可笑,。”
說話間,,他抬起略微鼓脹的袖口,,一根細(xì)小的銀針帶著那條細(xì)長的絲線向柳葉刀客脖頸射去,,背負(fù)滅門血仇的柳葉刀客只覺有一陣風(fēng)吹過,沒在意什么,,只是靜靜的看著這個造成滅門慘案的罪魁禍?zhǔn)住?p> 緊接著柳葉刀客似乎感覺到了什么,,但來不及防范,風(fēng)過,,他也同樣跟那個上官氏宮女一樣癱倒在地上,,柳葉刀也摔在地上,一根銀針刺進了他的青衣上穿透而來,,細(xì)長的絲線裸露在外面,,而銀針上卻泛著幾滴血珠。
上官氏宮女看著跟她同樣目的,,想要刺殺大宦官賈愚忠并且同樣癱倒在地上的柳葉刀客,,剛才那一幕,被她盡收眼底,,她不敢相信她與柳葉刀客還不到一個照面就直接被秒殺了,,這個惡貫滿盈的老閹夫也太恐怖了。
“一個上官氏遺孤,,一個柳刀房少房主,,你們也真看得起咱家,還是那句話,,想殺咱家的人多了,,你不配?!崩匣鹿倌_步移動,,身形猶如脫兔,腳下帶著一股風(fēng),,瞬息走至兩人身前,,伸出那雙枯槁的手掌,一只手掐著一人,,冷笑道,。
看著那張煞白的面孔,兩人不禁心一驚,,緊接著兩人被摔在地上,,然后老宦官走了,留下一句令人膽戰(zhàn)的話語,,“放心咱家是不會殺你們的,,咱家要留著你們殺那些想要殺咱家的人?!?p> “哈哈,,想死咱家偏不讓死,,而且是生不如死,這就是招惹咱家的下場,,好好享受吧,!”
……
官道上一匹快馬馳來,快馬雖是快馬,,但走得并不快,,有一位麻衣老頭牽馬,,一頭白發(fā),,頭發(fā)亂糟糟的,好歹是經(jīng)心整理過的,,一根樹枝插在頭發(fā)上,。
而另一位看著歲數(shù)不怎么大,眉清目秀的,,不是很臟稚嫩的臉龐上還長有絨毛,,一身快要變成黑色的白衣,按照江湖人的口吻,,到底還是個沒長齊毛的小娃娃,。
一路走來,有不少江湖人對這個一老一少的組合指點指點的,,但都不敢當(dāng)面說,,都是私底下議論。對于這些洛亭風(fēng)起初還是有些生氣的,,到后來聽到竟有人說他長相俊逸,,怎么看都是個公子,大富大貴之命,。
說話那人是個江湖騙子,,就是俗說的算卦的假道士,就算這樣,,洛亭風(fēng)還是很高興的,,走路就要帶風(fēng),飛上天了,,只有一旁的老白認(rèn)真的暼了一眼公子,,見洛亭風(fēng)走遠(yuǎn)了,背著身后傻樂,,“公子,,人家好歹是算卦的,不說說好話,,還怎么攬生意賺錢,,你還當(dāng)真了,。”
“想俺老白當(dāng)年也是玉樹臨風(fēng),,風(fēng)流倜儻,,公子比俺還差遠(yuǎn)了,想當(dāng)年想追俺老白的從昭興城排到這兒,,俺老白都不敢多看她們一眼,,誰叫俺老白清高呢?!?p> “什么,?老白你還清高騙誰呢?裝清高還差不多,。我可還記得剛才你看見人家姑娘都走不動道了,,還對我說,公子你瞧瞧那屁股,,那身板可就要抵上俺老白了,。”洛亭風(fēng)斜著身子偷聽,,看著老白那一副極清高的樣子,,徹底忍不住了,把老白的糗事給抖了出來,。
老白紅著臉無言以對,,像個小姑娘似的,在靦腆,,在害羞,,用他自己常說的話來說,這叫真是不害臊,,但公子說的是真的,。
兩人邊走,邊互對,,真是好不自在,,走著走著,便莫不動道了,,走來走去,,還是在此處圍著打圓圈,四周景物都是一模一樣的,,這下可糟了,,能怨誰,可不就怨他倆自己個。
也不知走了多久,,兩人都走得暈頭轉(zhuǎn)向,,洛亭風(fēng)起初干脆坐到地上不走了,走累了,,在地上坐了一會,,也是無聊,拿起背上問天劍宗也不知是何許人也送給他的紅木劍匣,,取出喚酒十三劍,,仔細(xì)端詳了一番,仍看不出與別的劍的區(qū)別,,但十三把劍上篆刻有不同的酒名,。
洛亭鳳握著其中一把名為“歡伯”的劍,邊憧憬笑著說,,這還還了得,,如若日后十三劍齊出,,莫不是酒氣漫天,,那真是要滋味,便有滋味,,洛亭風(fēng)細(xì)想,,竟笑起來。
一頭霧水的洛亭風(fēng)總算起身,,重新將十三劍放回劍匣中,,收起紅木劍匣,準(zhǔn)備再尋出口,,心里念叨著“這是最后一次了,,再出不去,就不出去了”,,其實這話他已經(jīng)說了不下五遍了,,洛亭風(fēng)走上前去,老白也是云里霧里的緊跟在公子后面,,怕兩人之間,,公子與他其中誰丟了,那可真是玩完了,。
洛亭風(fēng)穿過層層層密林,,那里古木參天擺放頗有韻味,仿佛這一山的一草一木一花一石都擺放著極為渾然天成,,又仿佛蘊含著某種玄妙的東西,。
洛亭風(fēng)停下了腳步,老白也隨之停下了腳步,,都抬頭望著遠(yuǎn)處那只有幾十丈長的小湖,,準(zhǔn)確來說,,應(yīng)是大湖。
湖早已結(jié)了冰,,冰面很厚,,小湖周圍繚繞著凝重的水霧,讓人感覺仿佛闖入到仙境了,,是那般如夢如幻,,有點虛無縹緲的意境,洛亭風(fēng)眼睛睜得溜圓,,
洛亭風(fēng)揉了揉眼睛,,確認(rèn)沒走錯地方,突然有個小東西爬上他的衣衫,,跳到他的肩頭,,仔細(xì)一看,原來是一只小白狐,。
洛亭風(fēng)打量了一遍又遍小白狐,,只見小白狐毛色滋潤,眼珠子圓溜溜的,,帶有一絲光澤,,頗有靈氣,給他還挺親近的,。
老白也看到公子肩頭上的小白狐,,看了一遍又一遍,看得小白狐甩著它那毛絨絨的大尾巴蹭洛亭風(fēng)的肩頭,,洛亭風(fēng)笑道,,老白別看了,只不過是個小白狐,,挺可愛的,。
見公子發(fā)話了,老白倒是很識趣尷尬一笑不看小白狐了,,還是看著那大湖,。
洛亭風(fēng)發(fā)現(xiàn)前面不到十步的距離有一條碎石鋪成的小路,看兩旁也沒什么人,,就徒步踏上那彎彎曲曲的小碎石路,,老白朝前跟上去,走了一會,,倒是沒遇到什么危險,,但這條小碎石路走得也太別扭了。
江湖中處處是危險,如不能小心行事,,還沒出家門就死了,,那可真是死的有點太窩囊了。
“一蓑一笠一酒翁,,一人寒湖垂釣,,一曲高歌一樽酒,一人獨釣一江秋,。醉酒笑看風(fēng)云變,,酒醒臥坐老樹旁。終終日日渾渾噩,,凄凄慘慘冷清……”一曲悠悠高歌,,不知從哪里傳來,蕩入主仆兩人耳中,,曲調(diào)高亢,,落寞,似有悲慨之勢,,又另有別意,,那是一種逍遙灑脫之意。
聞言,,主仆兩人大喜,,終于又聽到人的聲音了,,有點小激動,,但反觀小白狐聽到這聲音,倒是有點膽膽怯怯的樣子,,似乎在害怕什么,。
隨著水霧逐漸變薄變?nèi)酰槭返谋M頭,,有人在垂釣,,主仆兩人更是興奮,一路小跑過去,,待洛亭風(fēng)側(cè)身看清那人,,只見他身披蓑衣,頭戴用青箬竹葉編制成的草帽,,手捏竹制釣竿,,釣竿旁還有枯草編織的魚囊,一副老漁翁模樣,。
“跟我安靜點,,魚就要上鉤了。”老漁翁脾氣還挺大,,也不看一眼波紋蕩漾的湖面,,只是微微瞇一瞇雙眼。
主仆兩人放慢腳步,,邊走邊靜靜地望著那水波粼粼的湖面,,走了會,才徒步走到老漁翁身邊,。
“你們倆往后退退,,哎吆,我的魚總算上鉤了,,這半天的功夫可沒白費,。”老漁翁慢悠悠的說道,。
主仆兩人往后退了五六步,,停下來觀望老漁翁釣魚。
然后老漁翁不急不亂地向上拉著魚竿,,細(xì)長的魚線形成了一條弧線,,在湖面上不斷晃蕩,緊接著湖面上一朵大水花炸開,,水花四濺,,細(xì)長魚線從湖面上收攏,一條有兩尺長的金魚還脫水而出,,雖然還在不斷扭動,,試途脫離這釣鉤,但直接被老魚翁大手抓住,,丟落到魚囊中,。
“這條魚總算上來了,我可是朝思暮想了五六天,,這次回家可要好好吃一頓,。”老漁翁自言自語的說,,旋即目光暼了一眼洛亭風(fēng)肩上的小白狐,,雙眼就要瞇成一條縫了,笑道:“我的小乖乖,,你跑哪去了,,我找了你整天,還以為你被壞人抓走了呢,?!?p> 小白狐不斷閃躲老漁翁的目光,,老漁翁心中不悅,又道:“我擔(dān)心了你這么久,,你卻跟人家跑了,,當(dāng)初你吃了我那么多條魚這該怎么算,還有我那酒你也喝了不少,?!?p> 小白狐不敢躲閃老漁翁的目光了,抬起雙爪揮舞著,,好像在表達(dá)什么意思,,洛亭風(fēng)看了看似乎能看懂那是什么意思,誰叫你一直讓我和你呆在這里,,好無聊,,沒意思。
“好了,,我不會和你一般見識,,畢竟你跟我在這里待了兩個月了,也不為難你,,幸好這個小兄弟善人,,不然你的血可又得遭殃了?!崩蠞O翁笑了笑,,也沒多說什么。
小白狐不斷揮舞著小爪,,老漁翁只是繼續(xù)笑了笑沒再說話,,洛亭風(fēng)感覺有點懂了,原來這個小白狐是老漁翁的,,不知怎的跑出來,,被老白遇到了。
老白依然還是他自己那別有風(fēng)味的憨厚笑了笑,,有點傻,有點癡,。
“小兄弟,,既然來了那就留下給老爺子我熱鬧熱鬧再走吧?!崩蠞O翁笑著說,,就他一個人挺孤獨的,正好來了兩人也好,,熱鬧熱鬧嘛,。
“好啊,。”洛亭風(fēng)一口答應(yīng),。老白不用說是聽公子洛亭風(fēng)的,,所以沒答話。
“跟緊我,?!崩蠞O翁一只手拎起魚囊,另一只手抓起放在魚囊旁的一根桃花枝,,提身向前揮去,,只是輕輕的一揮,前方大片水霧便如同被什么東西撕裂似的,,頃刻之間,,全部消散。
緊接著他腳尖觸地,,雙腳交換,,一前一后,一點兩點三點,,兩下三下,,就走到千里之外了,老漁翁腳步有如龍蛇般飛動,,又如輕燕般輕盈,,速度之快真是世上少有啊,!
這步伐,,真快!
主仆兩人都看懵了,,洛亭風(fēng)心下暗道,,這絕對是個世外高人,隨后他回憶起老漁翁的腳步,,心里揣摩了好幾遍,,才敢嘗試,旋即他腳步輕輕一點,,然后一點兩點三點……到十五點,,才走到千里之外。
而老白就比洛亭風(fēng)強許多了,,腳尖輕輕一點,,一點兩,終于點到十點,,才走千里之外,,比老漁翁還是差許多,。
看到公子出丑,老白樂的不行,,眉飛色舞,,仿佛說話的語氣都變了,成了高人了,,“公子你不行,,你看看我,公子還需多加練習(xí)才行,?!?p> “你老白的確是高人,不過我是比你老白還要高的高人,?!甭逋わL(fēng)沒有生氣,對于這件他們兩人之間經(jīng)常發(fā)生的事,,他沒有在意,,反而笑著,伸出手向老白打了個手勢,,意思很明了,,老白你不行,跟我斗,,你還嫩了點,。
老白還是笑呵呵的,拳掌相擊,,我老白甘拜下風(fēng),,甘拜下風(fēng)。
隨后主仆兩人逐步跟著老漁翁走去,,慢慢消失在水霧彌漫的小碎石路上,。
長恨酒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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