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不是殺了他然后我取代他,,可還記得你給我的那一份名冊?”白卿雖說對沐辰風的想法有些無奈,,但還是細細為他解釋,。
“記得,疑似南夏細作的名冊,??赡呛桶棕┫嘤惺裁搓P系,又和丞相之位有什么關系,?”任沐辰風有多么聰明他也絕不會想到,,他的父皇會玩的這么瘋,,瘋的甚至有些離經(jīng)叛道。
“南夏蠢蠢欲動,,在你們攔截到那封密信之前便已經(jīng)在邊境作亂,,那時你便說過,你覺得皇上想要玩一把大的,。如今,,你的想法成真了?!卑浊淇粗宄斤L微微一笑,。
“你是說……這是我父皇安排的?”沐辰風垂下眼思考:“可是他為什么這么做,?難道朝堂之上除了白丞相便再無可信之人了嗎,?還是……這不可能吧!父皇真的想把你推到臺前,?,!”他忽然想通了,然后猛然抬起頭震驚的看著白卿,。
把明面上的棋子替換到暗處伺機而動,,讓敵方認為那表面上新放上的棋子僅僅是個小卒而已,但其實,,那新的一顆棋子是一把尖刀,,是一柄長槍,是可以刺向他們的任意武器,。
“對,。連身為皇子的你都沒想到皇上會出此計策,那么想必南夏也不會想到,?!卑浊浯浇菐еΑ?p> “釜底抽薪啊……”沐辰風喃喃道,,他生在太平盛世的時候,,雖身處高位,可并未經(jīng)歷過戰(zhàn)亂,,所以他一時無法理解他的父皇為何會選這么一種鋌而走險的辦法,。
“皇上留了后手的。那后手就是白丞相,?!卑浊淅斫忏宄斤L的震驚,若不是她在修仙界經(jīng)歷過太多場生死之戰(zhàn),,那么此刻的她想必會比沐辰風要顯得更為驚訝,。
“可這辦法里的不可控因素也太多了,。”沐辰風皺著眉,。
“這是對沐國最有利的辦法了,,當然若是成功的話?!卑浊洳恢每煞?。
“算了?!便宄斤L狠狠一閉眼,,咬牙道:“總歸現(xiàn)在還不是我坐上那皇位!他想兵行險著,,那我也奉陪,,作為他的兒子總不可能給他拖后腿的!”
“白青,。這一局就麻煩你了,。麻煩你陪著我身處險境了?!便宄斤L再睜開眼,,眼中的焦躁震驚猶疑竟是奇跡般的散的一干二凈,他眼神認真且有著與白卿同出一轍的火熱執(zhí)拗與躍躍欲試,。
白卿聽的出他的意思,,沐辰風是將他自己也當做一顆棋子步入了這局結局撲朔迷離的棋局之中。
他們同樣都是瘋子,,將自己當做籌碼,去賭那未知的結局,。
白卿忽然笑起來,,不復從前那般笑的內(nèi)斂儒雅,她的笑放肆了許多,,帶著躍動的狠戾與淺薄的偏執(zhí),。
她找到同類了,她想,。
他們都是如此的不顧一切,,偏執(zhí)卻又克制,肆意卻又隱藏,。
經(jīng)過了無數(shù)次的矛盾,、沖突、打散,、磨合,,然后小心翼翼的將自己維系在一個安穩(wěn)的點上,,按耐住自己蠢蠢欲動的內(nèi)心不去越界,因為他們知道,,一但越了界,,那必是瘋狂到極致的一場狂歡。
可同樣的,,也必然會有那承受這一切的人出現(xiàn),,但那對于那人來說,或許就是滅頂之災,。
所以他們平時將自己控制的很好,,控制住自己像是帶了一副磊落光明的面具將自己束縛起來,可天下之爭,,陰謀陽謀,,明爭暗奪,誰的手段又會是真的光明磊落,?
白卿生在那視人命如草芥的修仙界,,或許她偶爾是有些心軟,但那絕不會是她的全部性格,,她自詡她從不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善人,,或許白易安也是看出了她骨子里壓抑的兇性和躁動,所以才會同意沐朝月的這個計劃的吧,?畢竟白易安從不是一個會如此冒險的人,。白卿狠狠閉了閉眼。
她深呼一口氣,,讓自己放松一些,,不至于過于興奮。她再睜開的眼中再不見那因?qū)さ酵惗蝗簧鸬寞偪裨镆?、興奮不已,。
沐辰風自幼學的便是君王之道,自古以來皇者之路都是一條條尸山血海的血路鋪就而成,,所以沐辰風從不天真,,從不天真的認為那皇位注定便是他的。他知道盯著那沐國至尊之位的人有許多,,可是那又如何,?
他們?nèi)羰歉胰局敢环郑潜阌妹鼇頁Q,。沐辰風嘴角帶著笑,,可眼中卻沒有一絲一毫的笑意。此刻的他再無半分平日里所展現(xiàn)出的慵懶恣意,仿佛萬事都不放在心上的模樣,。
她是丞相之女,,他是沐國皇子,如今他們就想將眼前的所有混亂迷霧攪得天翻地覆,,不知你南夏,,可做好了準備?
這一刻白卿終于是明白了,,為何在她化身白青且和沐辰風身份地位的差距如此懸殊的情況下,,他們還能夠成為摯友。
只因為他們是同類,。
矛盾,、糾結、擰巴,、混亂的線纏著他們,,然后又向外蔓延發(fā)出了身為同類的信號。
“好,?!卑浊鋺馈km然早已經(jīng)做了決定,,這是一場無路可退的博弈,,可是這一刻,她還是莊重嚴肅的應道,。
她雖生于黑暗混亂可是現(xiàn)在的她卻觸到了溫暖光明,。
白易安,白笙,,綠蕁,,紅蕪,青茗……
一張張面孔,,一聲聲輕言淺笑,,他們對她的關切體貼在此時化成了一道道巨大的鎖鏈,重新束縛住她心里的,,那因遇見同類而蘇醒的名為“毀滅”的野獸。
她還是那個她,,那個陰暗不安狠戾狂躁的她,,可她那能讓她失去理智傷人害己的“尖刺”,卻被他們對她愛一點點包裹住,。
她不曉得沐辰風的“尖刺”有沒有被包裹住,,但是想來以沐朝月和宛然那樣恩愛的樣子,他們的兒子,也不會變得那樣的瘋狂危險吧,?
“應該沒人知道你會仙術吧,?”半晌,平復了內(nèi)心的躁動的沐辰風恢復了常態(tài),,仿佛剛才那一瞬間他內(nèi)心的天崩地裂海嘯山洪都未曾出現(xiàn)過一樣,,他問白卿道。
“除了你,,和白卿我的小師妹,,再沒人了?!卑浊錄]忘記自己現(xiàn)在還是白青,。
“那便好,這一手可以當做秘密武器了,,哈,,放在明面上的,在他們眼里名為‘卒’的秘密武器,?!彼α艘宦暎瑳]有細問有關于白青的能力為何會只有他和白卿兩人知曉,,也沒有深究白青的師門為何只剩下他和白卿,,沐辰風對這一切并不多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