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笑魚滿眼都是疑問,,薛摩開口道:“敢問令尊可是池嘯海,,池大盟主,?”
池笑魚點點頭道:“正是家父,?!?p> 薛摩仰天長笑了起來,,眼神也變得詭異莫測,,道:“薛某還真是有眼無珠,,堂堂聚義山莊的大小姐就站在我面前,,薛某竟然不識得!”
池笑魚看著他的樣子,,突然害怕起來,,說道:“我自幼不得出山莊,你不認識我,,這很正常,。”
“聽聞池大小姐自小便閱盡武林典籍,,武學造詣甚至在池盟主之上,,是江湖上人人求之的活寶典,今天,,你我竟然有緣一見,,請不吝賜教!”薛摩說完一掌就朝池笑魚襲去,。
這一掌實打?qū)嵉嘏脑诔匦︳~胸前,,這股渾厚的力量直接就把她推了進去,,破開層層紅色紗幔,身體狠狠地撞到圓形床榻的邊欄上又摔在地上,,池笑魚用手杵著地,,剛支起半身,一大口鮮血,,噴在了地上,。
此時,池笑魚只覺得整個身體火辣辣的疼,,她不停地在咳血,,地上一片污漬。
薛摩看著伏在地上的池笑魚,,瞇起了狹長的雙眼,,所有的事情開始在他腦海里迅速地串聯(lián)起來。
聚義山莊如今雖比不得百年前聲名赫赫,,可是遍藏天下武學典籍這是毋庸置疑的事實,,別說莊里那幾個老頭子,就是那四大護院,,也是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
聚義山莊視池笑魚為掌上明珠,江湖上都傳言池嘯海將畢生所學都傳授于她,,甚至還有私藏的獨門絕學,,聚義山莊戒備森嚴,雖然江湖上沒人和池笑魚交過手,,但不管怎樣,,按道理來講,池笑魚都必然有一身絕世武功,,如此來說,,那么,眼前的情況就只有一個解釋,。
薛摩攤開手掌,,一運氣,一柄劍便從床榻下飛到他手中,,手一揮,,劍刃便冷冷地貼著池笑魚的頸部,薛摩一臉狠厲地說道:“你竟敢騙我,?,!”
池笑魚一臉震驚地看著眼前的人,上一秒的萍水相逢能在下一秒就變成拔劍相向,,僅僅只是因為一個名字,?即便換一千個名字,,難道她就不是她了么?
池笑魚皺了皺眉,,伸手拭去嘴角的血,,努力地站了起來,她現(xiàn)在一刻也不想待在這里,。
薛摩看著她倔強又受傷的表情,,明顯地感到心里某塊地方軟了下來,一時間倒不知道該如何做了,。
池笑魚一步一步地向外面走去,,每走一步,身體就傳來強烈的抗議,,還沒走出幾步,,腳一軟就倒在一個溫暖的懷抱里,池笑魚知道是他,,掙扎著想要掙脫開,,不知是因為疼還是別的,眼眶里一層水霧慢慢升起,。
薛摩嘆了口氣,,假裝嚴厲地說道:“別動,!”
池笑魚也沒有再掙扎,,因為她真的沒有力氣了。
薛摩一把把池笑魚給橫抱了起來,,心里暗嘆,,可真輕啊,跟抱著一團棉花似得,,原來這就叫身似浮云?。?p> 薛摩把池笑魚放到一邊的小榻上,,兩人面對面坐好,,池笑魚看到他在運氣,知道他要用內(nèi)力為她療傷,,剛想阻止,,卻又突然像想到什么一樣,撇一撇嘴,,乖乖地把手抬了起來,。
四掌相對,池笑魚感受到一股暖流在身體里緩緩流動,,她知道這對于她的傷沒有絲毫用處,,但能讓他多費些事,,她現(xiàn)在倒挺愿意的!
不一會,,薛摩就發(fā)現(xiàn)了問題,,他的內(nèi)力像流入一個無底洞一樣,而這個無底洞有化一切為虛無的能力,,但睜開眼,,看到她的臉色還是慢慢紅潤起來,便也打消了疑慮,。
片刻后,,薛摩收氣,伸手去給她搭脈,,這一搭,,眉頭便皺得老高,心想自己怎么會出了這么狠的手,,都已給她療傷了,,竟然還是這么嚴重?
池笑魚看到他在看她,,嘴一撅,,冷哼一聲,翻了個白眼,,側(cè)過頭不看他,。
“你的脈象甚是怪異!”薛摩說道,。
池笑魚也不搭理他,,薛摩接著說道:“你為什么要騙我說你是池笑魚?”
“信不信由你,,我要回去,,我是你打傷的,你得送我回去,!”池笑魚說道,。
薛摩看著她本來紅潤起來的臉又漸漸慘白起來,心里清楚送她離開,,這是必然的了,。
“不能叫你的隨從,不能讓他們知道,,只能你送我回去,。”池笑魚接著說道,,仗著傷,,語氣蠻橫,。
“住哪?”薛摩起身問道,。
“聚義山莊,!”薛摩聽到池笑魚吐出這四個字的時候,略微挑了挑眉,。
湖堤的風還是沁涼沁涼的,,池笑魚趴在薛摩的背上都還在瑟瑟發(fā)抖,薛摩不自覺地加快了腳步,,可是還沒走幾步,,池笑魚就在他背上悶哼了起來,嘴里還咿咿呀呀地叫喚著疼,,薛摩一聽又不得不慢了下來,。
薛摩本是想背著她,直接用輕功過去,,他輕功極好,,想來提氣幾個回合也就到了,可是池笑魚不肯,,說這樣的大動作,,她的傷肯定會更重了,非要他背著走,,現(xiàn)在連走快些,,都在哼哼了。
薛摩記掛著她的傷,,一臉凝重,,問道:“很疼么?走快些我們能早點到,,你一直在發(fā)抖?!?p> 池笑魚有氣無力地回道:“恩,,好疼的,我們慢慢走,,我不冷,,你身上已經(jīng)很暖了。我能叫你薛大哥么,?好吧,,我就叫你薛大哥了?!?p> 薛摩又放慢了腳步,,聽她在那自問自答的,,也是想笑,背后弱弱的聲音傳來:“薛大哥,,你的身體真的好暖和啊,,比我接觸到的任何人都要來的暖和,要是在冬天,,都不需要暖爐了,。”
薛摩沒有回她,,但是嘴角一絲笑意清淺,,沒想到這具溫暖的軀體還是有點別的用處的。
其實池笑魚撒了謊,,身上的傷是挺重的,,但是沒有重到被人背著用輕功都不行的地步,事實上用輕功早點到家會更好,,但是當他背起她的那一刻,,這份溫暖的接觸讓她直接有不想再下來的沖動,她留戀這份不算溫暖的溫暖,,哪怕只是片刻也好,,想著想著,搭在薛摩肩頭的手,,又不自覺地收緊了幾分,。
順著池笑魚一路所指的方向,他倆還是很快就到了池笑魚的“秘密通道”前,,池笑魚心不甘情不愿地從薛摩身上下來,。
薛摩退了兩步環(huán)視著面前的墻,發(fā)現(xiàn)并沒有門,,納悶道:“就這兒,?”
池笑魚點點頭,順手一指,,這下薛摩才發(fā)現(xiàn)墻角有個勉強能容一人通過的洞,,薛摩一臉哭笑不得的表情,好笑地說道:“原來池大小姐進出聚義山莊都是鉆狗洞的??!”
“你以為我愿意啊,!叔伯們不讓我出莊子,,如果從正門進去,顧子赫免不了又要被大伯罵一頓?!背匦︳~嘆了口氣接著說道:“從這里,,神不知鬼不覺的,就算他們質(zhì)問起來,,我就說我在花園里睡覺,,是他們沒找到還一驚一乍的!這樣,,大家誰都沒事,。”
說罷,,池笑魚左右張望,,像在找什么一樣,薛摩問道:“在找什么,?”
池笑魚怏怏地說道:“顧子赫肯定還在外面找我,,要不然,他一定會在這等我回來的,,這樣他就能帶我飛進去,,我也不用鉆洞了?!?p> “怎么,,我便不行?”薛摩一臉挑釁地轉(zhuǎn)頭看著她,。
“不行,,外人進莊子很危險的,巡院……”池笑魚慢條斯理地說道,。
“上來,。”薛摩短短兩個字直接不容置疑地打斷了池笑魚接下來要說的話,,池笑魚轉(zhuǎn)身就看到薛摩已經(jīng)半蹲了下去,,等著背她。
“可是……”池笑魚一臉遲疑,。
“再可是,,我可硬來了?!背匦︳~聽得薛摩這樣說,也不知怎的,,就嚇得乖乖地趴在他背上,,心里嘟囔,怎么那么霸道啊……
其實薛摩的語氣,一直都是淡淡的,,說話的語速又極慢,,不管說什么話,并沒有太大情緒上的起伏,,但是聽上去,,卻偏偏能讓人感受到一種不容置喙的強硬。
一路上,,順著池笑魚所指的方向,,兩人依仗夜色和隔角避過了好幾撥巡院,若是薛摩一個人那還好辦,,現(xiàn)在背著個拖油瓶,,也確實兇險,薛摩不禁暗嘆聚義山莊戒備之森嚴,。
在拐過七七八八的回廊,,院落,假山后,,在一個樓閣前,,池笑魚終于叫停了。
兩人從后窗翻了進去,,屋子里面燈火通明,,不過并沒有人。池笑魚上前去把門窗都關(guān)好,,薛摩看她表情也知道,,這就是她的房間了。
這是一棟三層式的樓閣,,裝飾得極為別致,,他們現(xiàn)在所在的房間在樓閣的第三層。
薛摩扶池笑魚坐下,,伸手給她搭脈,,眉頭卻在一點一點收緊,說道:“我明天會再來給你運功療傷,!”
池笑魚一聽小臉煞白,,說道:“不用了,太危險了,,你看今晚就知道,,今晚已經(jīng)有大波的巡衛(wèi)出去找我了,都還那么驚險,,如果你明晚來,,巡院會比今晚多一倍,!”
薛摩站起來淡淡地笑著說道:“那明晚我也沒有拖油瓶了呀!”
池笑魚聽他這么一說,,直接被氣得咳了起來,,臉色更顯差了,薛摩暗笑著一把把她給抱了起來,,平放在床榻上,,又替她把鞋脫了,將被褥合上,。
這系列的動作溫柔得讓池笑魚覺得簡直是幻覺,,這幻覺似乎還有治愈的力量,連傷都不覺得那么疼了,,可是眼前的人卻是那么真實,,觸手可及。
他穿著一套修身的紅色鑲金紋衣袍,,不似在月滿樓的曳地紅袍,,雖然也是紅色,但少了分旖旎魅惑,,多了些干凈利落,。
薛摩做這些很自然,他常年混跡江湖,,自然會接觸到形形色色的女子,,他并不拘泥于男女授受不親的禮法,所以他自然不會有池笑魚的那種感覺,。
不過,,當他不經(jīng)意看到池笑魚那雙清亮的眸子柔情似水地注視著他時,還是不禁有些愣怔了,。
下一秒,,薛摩腰間佩戴的紅色小水晶球開始劇烈地顫動起來,薛摩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極度陰沉,,這一切池笑魚都看在眼里,,幾乎是一眨眼的時間,眼前的人就已經(jīng)消失了……
池笑魚起身,,只看到窗扉在風里擺動著,,發(fā)出吱呀吱呀的聲音,而窗外墨黑一片,,早已看不見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