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克走了出來,,看著薛摩離開的背影,耳邊傳來那幾位江湖友人嘖嘖稱道的聲音,,說沒想到江湖上人人畏懼的血衣魔頭在他面前竟然那么聽話!
馮克冷哼一聲,,一臉的鄙夷,,對著這幾個江湖友人說道:“他不過是我們雁回宮養(yǎng)的一條會咬人的狗而已,以后幾位若是遇見他,,也毋需客氣,,報我的名字,他連你們一根汗毛都不敢碰,!”
這幾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連聲附和,。
馮克恨極了薛摩,這番恨意,,他絲毫沒加一絲掩飾,,赤裸裸地攤開在薛摩面前。
本來在薛摩還沒有出現(xiàn)前,,他和白容想是兩人行,,但是,自白容想認識了薛摩后,,就變成了三人行,,而且那人還偏偏長了一張容色聊勝于他的臉,。
自此,馮克便把薛摩放在心頭上了,,日日問候,明地暗里做了很多對付他的事,,也確實給薛摩造成了很多麻煩,。
可惜,事情到最后,,朝著一個誰也完全想不到的方向,,如大河奔流般撲去,那就是,,在白容想認識了沈揚清一個月后,,這個天下第一美人徹底被沈揚清征服了。
有些時候,,有些事情,,你以為只有左右兩個出口,可是站遠了才發(fā)現(xiàn)那四通八達,,都是路,,你看不清只不過是因為你站在其中一個路口而已。
雁蕩山上盤山的路蜿蜒而下,,三匹白色駿馬緩緩并轡而行,,一側(cè)綠意盎然,放眼望去全是青翠,,另一側(cè)則是斷崖,,一眼看去,沒有一絲多余阻隔視線,,廣袤遼闊的大好河山凈收眼底,,太陽柔和的光籠罩在他們身上,倒生出幾絲悠閑來,。
“游之,,等回了揚州,我就讓秦英準(zhǔn)備一千兩,,你拿去呈給雁回宮,。”薛摩道,。
蕭游之聽罷,,忿忿道:“我不要,我也不交,!”
秦英見狀,,抬手戳了戳蕭游之,,示以眼色,蕭游之自知語氣不善,,接著道:“馮家富可敵國,,豈會在意區(qū)區(qū)那點賞金,他不過是看我們不順眼,,找個由頭罷了,,有這一次,那必有下一次,!還有,!他還動手打你!他算哪根蔥??!”
蕭游之越說越是氣憤,到最后竟不覺破口大罵起來,。
“怎么,,你心疼我啊,?”薛摩面色不改,,戲謔道。
“你還有心情打趣,?,!”蕭游之氣不打一出來,道:“我是替你那一身武藝,,滿腹謀略,,感到憋屈!”
“哎呀,,我不從這路走了,,我走這邊?!笔捰沃噶酥概赃叺牟砺返?。
薛摩挑了挑眉,驚道:“怎么,,氣到不想同路啦,?”
蕭游之?dāng)[擺手,皺眉道:“什么亂七八糟的,,我要去山南,,還有一堆后續(xù)的事沒處理完,等完事了,我來找你喝酒,?!?p> 蕭游之都沒等薛摩回話,一揮馬鞭,,便沖了出去,,薛摩看著他的背影,搖搖頭道:“這性子急的……”
薛摩撇頭看了看秦英,,秦英看見薛摩那臉色,,心頭一陣哀嚎,果不其然……
薛摩訓(xùn)道:“游之我管不了他,,你說你,替雁回宮辦事都幾年了,,怎么還是這么毛躁,!”
“我又不是你!我就是咽不下這口氣,,想當(dāng)年,,我們在沙漠,在狼谷,,都沒有怕過什么,,如今卻要屈身于這種人?!鼻赜崙嵉卣f道,。
“都忍他這么久了,再忍一時又會怎樣,?你知道我為什么那么欣賞白容想么,?”薛摩看了一眼秦英接著說道:“她說過,君子報仇十年不晚,?!?p> 秦英一下子語調(diào)高了起來說道:“三句不離白容想啊,!怎么,,你徹底愛上她了?”
“你猜,?”薛摩邊說邊露出了一個狡黠的笑容,,接著說道:“我第一次遇見她的時候,她見我武功很好,,非要和我比武,,我把她打倒在地之后就走,她不服,待我走了一段,,她又追上來,,又打,她又輸,,我把她打趴下了很多次,,她一路追著我,邊打邊停,,邊停邊打,,直接從雁蕩山上,打到雁蕩山下,,我當(dāng)時直接就覺得,,這個人腦子有問題!”
薛摩看著這滿眼的綠色,,就想起了那抹綠色的身影,,一下子陷入到了回憶里。
白容想非常愛穿綠色,,就像這雁蕩山的顏色一樣,,那天白容想也是穿了一襲綠裝,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嘗矜絕代色,復(fù)恃傾城姿,,讓閱盡繁花的薛摩也為之眼前一亮,,心嘆出水芙蓉不及其萬一,這天下第一美人的稱號倒也當(dāng)?shù)谩?p> 當(dāng)薛摩在雁蕩山下最后一次把白容想打倒在地時,,也微微有些不忍心,,遂略帶輕浮地調(diào)戲她道:“白姑娘這么窮追不舍,莫非,,是看上在下了,?”
“哼,滾,!廢物,!”白容想伏在地上,直接就罵了出來,。
薛摩一下子來了興趣問道:“此話怎講,?白姑娘可看好了,現(xiàn)在是你躺著,,我站著,。你罵我廢物?”
白容想秀眉一挑站了起來,說道:“就是罵你廢物,!我后面次次都下了殺手,,你竟然一次又一次地放過我,我今日打不過你,,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有朝一日,,你必在我之下,。”
薛摩一聽就笑了起來,,看著面前這么個傾國傾城的人兒,,即便她起了殺心,可他又怎么忍心下殺手呢,,心嘆這副美貌給了這么一個不解風(fēng)情的女子,,還真是可惜啊,!
于是,薛摩輕輕湊到她耳前,,悠悠說道:“在下不介意在你之下,,特別不介意被壓在你之下?!卑兹菹肼牭剿Z氣里挑逗之意,,眉頭一皺,當(dāng)下就又打了一架,。
后來白容想倒也還真做到了,,讓薛摩心甘情愿地為雁回宮賣命。
秦英聽著薛摩敘述的語氣,,說道:“你知不知道,,你現(xiàn)在講白容想的口氣就好像那種三四月里思春的野貓一樣,講得人心煩,!”
薛摩突然就像聽到一個好笑的笑話一樣,,仰天大笑了起來,一下子林子里就驚騰起了一片飛鳥,,笑的動作牽動了嘴角的傷口,,沁出了一絲血,薛摩抬起手用修長的中指輕輕一點,,垂眼看了看手上那抹猩紅,,再回過頭看著雁蕩山頂,雁回宮如神殿般地屹立在那,薛摩的眼里光彩熠熠,。
“師父,,我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想不想聽,?”秦英嘴角露出一絲狡詰的笑說道,。
薛摩點了點頭,一拉馬韁,,兩匹馬都停了下來,,秦英忍住笑,說道:“我剛才給馮克的踏塵下了足量的番瀉葉和巴豆,?!?p> “幼稚!”薛摩一口責(zé)備的語氣說道,,可是嘴角還是不自覺地笑了開來,,扯動到傷口還“哎喲”了一下,秦英見他笑得那么有趣,,接著說道:“不能對付他,,對付他的馬總行了吧。他不是很寶貝他那匹踏塵么,,我是定然要出這口惡氣的,,不然簡直要憋出內(nèi)傷!”
薛摩搖了搖頭,,對秦英說道:“走吧,。”說完輕笑一聲一甩馬鞭,,馬如離弦之箭,,奔騰了出去,風(fēng)把薛摩猩紅的袍子鼓動地獵獵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