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的傷勢乃是因一門奇功運使而導致天地之氣逆流形成的反噬,若要減緩傷勢惡化,,只需暫停使用此法,再從中找出解法。”洛清玦緩緩說道。
不過這個辦法洛清玦卻并不認為這紫衣女子會接受,否則她也不會讓自身傷勢到了這個地步。
“多謝道長了,,不過吾有不得不為的緣由,此法吾無法接受,?!惫黄淙唬沟χ鴵u頭說道,。
比自己性命還要重要的事情嗎,?
洛清玦面色沉凝,卻是知曉眼前紫衣女子的堅定心念難以更改,,曾經(jīng)的自己,,不也是不惜舍命也要下山,有些時候生命很重,,可有些時候生命也很輕,。
舫中的氣氛突然靜了下來,或是因為紫衣女子這般年華便命不久矣,,一時間燕蕓和青女的神色不免帶了幾分哀愁,,這無關情深與否,只是感性的女子總難免傷春懷秋,,更何況玄君使這般的絕代佳人,。
“姑娘決意已定,吾就不多說什么了,,萍水相逢亦是有緣,,就由吾為姑娘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吧?!?p> “道長......”玄君使目光微動,,似有不解。
交淺言深,,洛清玦面色平和,不再多言,,雙手撫在琴弦之上,,一手按弦,一指輕撥,,氣貫琴弦,,弦音倏起。
“這......”面色微驚,,玄君使只聞琴音潺潺,,竟是化無形之音為有形之力,,隨著琴音響起,一道道柔和之氣自體內(nèi)流轉,,將身體的傷處漸漸緩解,,隨依舊是無法盡數(shù)療愈,但比之之前,,也好了不少,。
至少,可以讓吾在多堅持一些時間,。
片刻后,,琴音贊止,洛清玦掌按琴身,,輕聲道:“吾能做的也只有這些了,。”
只是可惜,,相知劍意終究只得皮毛,,否則效果將會更好。說話間,,洛清玦心念卻是暗道,。
“道長此術非凡,吾在此多謝了,?!毙拐\摯道謝道。
“無妨,,此事對吾,,也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甭迩瀚i輕輕搖頭,,說道。
人與人的相遇,,是緣分,,還是天命,無論是什么原因,,既是相遇相交,,所作所為,無愧于心便好,。
畫舫之上,,茶香縈繞,而在畫舫之外,雨勢漸止,。
舫中佳人已去,,徒留一抹芬芳留存。
“道長,,難道你就不甘心嗎,?”燕蕓看著沉默的洛清玦,說道,。
“有何不甘心......”洛清玦面色微怔,,隨之便也明白燕蕓所說的意思,不由失笑道:“燕姑娘說笑了,,那位姑娘和吾等不過初次相逢,,吾哪有這么多的心思?!?p> “嗯......”燕蕓緊緊盯著洛清玦,,卻是不信。
洛清玦笑道:“難道由始至終燕姑娘都沒有發(fā)現(xiàn)一件事嗎,?”
“什么事,?”燕蕓下意識出口,腦中卻是閃過之前相遇相處種種,,她本是聰慧之人,,轉眼便已察覺,開口道:“她從頭至尾都沒有介紹過自己的姓名,,也沒有問過我們的名字,!”
“然也?!憋嬒乱豢谙丬?,洛清玦淡淡說道。
云開日現(xiàn),,金光閃耀,,瘦西湖上,隨著陽光從厚重云層中灑落,,泛著金黃的粼粼光輝,,分外奪目。
......
一手提著傘,,玄君使一身紫衣長裙,,來至一處荒涼山頂,遠處瘦西湖上,,平靜無波,西垂的斜陽帶著昏黃,撒落在身上,,帶著微微的倦意,。
想起今日相遇的洛清玦,玄君使眼中不由閃過一絲羨慕,,一杯清茶,,靜候歸期,這樣的寧靜的生活是她最為希冀的,,可惜,,人生在世,總有種種不得不為的事,,平靜也是短暫一時的,。
心間一動,玄君使不知道,,為何一想起洛清玦便會心思莫名,,但下意識的,玄君使感覺得到,,這一次絕不會是兩人最后一次相見,。
突然,身后傳來腳步聲動靜,。
“你來了,。”身未轉,,玄君使輕啟紅唇說道,。
“玄君使,身體可還好,?!壁w歌一襲白衣,手握折扇,,翩然走來,,并立于旁。
“多謝關心,?!毙沟f道?!皩α?,有一事吾想讓你相助?!?p> 趙歌聞言,,溫和一笑,真摯的說道:“玄君使有所要求,盡管直言,,吾能辦到的自當竭力完成,。”
“此事不一樣,,這是吾之私事,。”微微頓了頓,,玄君使說道:“吾想知道,,今日吾停留的那艘畫舫上,那名白發(fā)道者的所在地,,他助過吾,,吾想吾之行程你應是有所了解才是?!?p> 手中折扇一緊,,趙歌面色一滯,說道:“吾是擔心玄君使,,你說的那名道者,,便是吾曾說過的純陽傳人洛清玦?!?p> “竟然是他......”玄君使卻是沒有想到,,巧合之下,竟是與這位人物在這般情形下相見,。
她大意了,,修習術法之人,隨著修為越發(fā)深厚,,對冥冥之中種種,,會有心思浮動,但她卻沒有想到這方面,,亦或是不愿去想,,但這一層窗戶紙終究破掉,玄君使不得不直面正視,。
這一刻玄君使終于知道,,事先便感覺到的天機變數(shù)源自何處了。
目光微沉,,玄君使冷漠說道:“派人查探其行程,,一定要在七月十五之前,將他除掉,,死要見尸,?!?p> 洛清玦卻不知道,前一刻還在相談甚歡的人,,轉眼間便要不留余地的將自己置于死地,,人與人的情誼在立場的面前,脆弱的不堪一擊,。
“吾明白了?!壁w歌眉頭微凝,,玄君使的心間感應,在某些方面不遜色于轉修天機之術的武道天心,,自不會無的放矢,,不過洛清玦的難纏他自是打過交道,智慧武藝皆是非凡,,除非出動天位高手,,否則便只能制造一個人為的死局。
“在這之前......”玄君使開口道:“你派人,,將雪華夜霜匣與太初青霄送至他之處,。”
“這......太初青霄是圣君贈與你的周歲之禮,,乃是天下名鋒,,雪華夜霜劍匣更是以萬丈冰晶而致,有養(yǎng)劍蘊劍,,鎮(zhèn)心凝神之用,,為何明知他是吾等敵人,還......”不知為何,,趙歌見此,,心中泛起一股不甘,開口道,。
“趙主使,,你失態(tài)了?!毙姑碱^微皺,,說道。
“抱歉,?!壁w歌心態(tài)平息,自嘲一笑,,能讓自己如此失態(tài)的,,也只有眼前這位了吧,。
“他為吾治過傷勢?!毙馆p聲說道,。
“吾明白了?!壁w歌聞言,,無奈嘆道。
洛清玦給玄君使治過傷勢,,玄君使布陣的反噬之力對身體傷害巨大,,而如今因為這一次治療使得她能更有把握堅持下去,這對于圣教大業(yè)是一件恩情,。
趙歌明白了這個意思,,所以也只得應下了。
片刻后,,趙歌離開,,荒崖之上,唯有玄君使一人,。
“為什么會是你呢......”玄君使靜靜出聲,,不知又是問誰:“莫要怪吾,你若死,,吾會為你厚葬,。”
說道最后,,玄君使的眼中再無溫度,,唯有最無情的冰冷,真氣凝手而發(fā),,手中的青紙傘受此巨力,,瞬間化作萬千殘屑飄離。
清涼的山風拂動著玄君使鬢邊發(fā)絲,,隨著裙擺飄飛,,斜陽光輝照落在身上,一時間那一分美麗,,驚世絕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