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第二天的路程很順利,,既沒有遇到狼也沒撞見熊,,反倒是梁炯還看到幾只兔子在草叢中穿過,。
“快看,!”梁炯大喊一聲,指著草叢中露出的白絨絨的兔子耳朵,。蘇洛手一揚,,只聽得幾下的沙沙聲,兔子耳朵就不見了,。
恩恩,?他的兔子呢?“你把兔子嚇跑了,?”
蘇洛搖搖頭,。龐降顛顛兒地跑過去,從草叢里提出來一只死兔子,。
目睹了一切的姬懷:……
好吧,,梁炯不得不說,他已經(jīng)習慣了,。死兔子也很好,,還能做個兔毛領子。
到了夜幕時分,,遠遠地看到一座掩在山坳中的茅草屋,,旁邊散落著幾個小棚子,。虞伯指著那里,,眼中露出激動,“到了,。那里就是,?!?p> “不錯不錯,看來今日夜間不用住山洞了,,不過這棚子,,似乎也不怎么地啊”,龐降嘀咕著,。想想那棚子四面都漏風,,還不如讓他去住山洞呢。
姬七則做了個手勢,,只見姬懷帶來的幾個侍衛(wèi),,變戲法似的拿出各式的夜宿用品:蠶絲杯罩床單、壓扁的蓬松枕頭,、甚至還有疊起來的蚊帳,。
龐降目瞪口呆:“你們……你們這是……藏在哪里?”
“是十一,,”姬七解釋道,,“他怕殿下在外面住不慣,特意收拾了方便攜帶的一些物品,,囑咐我們,,只要條件允許,就給殿下鋪上,?!?p> 梁炯從未像此刻一樣,,覺得姬七的娃娃臉這樣無辜——姬十一知道替他家殿下著想,,怎么就不想想梁大呢?
同樣是主子,,梁炯看了看神游天外的蘇洛,,再看看羨慕又震驚的龐降,不由得望洋興嘆,??纯催@差距。
到了茅草屋前面,,虞伯敲了敲門,,沒人應。然后又前后轉了轉,,空無一人,。
“看來是出去打獵了”虞伯對姬懷說道,摸了一把門楣上的灰塵,,“出去有幾天,,應該快回來了,。沒關系,我們先進屋歇著去,?!?p> 屋子的主人并沒有鎖門,想是來方便過路的人休息,。推門而入,,里面陳設十分簡單,所有家具都是就地取的材,。
姬懷卻覺得這樣不大好,,“虞大哥,屋子主人不在,,貿(mào)然進來,,會不會打擾?”
“不會的,,”虞伯卻是很有信心道,,“公子盡管住就是了。我的這個朋友啊,,他從不在乎這些小事,。”
龐降一進屋就已經(jīng)找了個地方坐下了,,不過就算坐著也不老實,,東翻西看,完全把這里當成自己的新宿舍,。梁炯丟給蘇洛一個眼神,,讓她去告訴龐降好歹老實點。
然而蘇洛剛向那邊走了一步,,就被梁炯扯住了,。屋子里其他人都在亂哄哄地各自找位置,并沒有注意這邊,。
就在床邊的一個柜子里,,露出一角淡黃的紙。紙是沒什么特殊的,,由于造紙工藝限制,,紙張總是有些粗糙,顏色也不好,??墒沁@角紙,上面畫了幾筆——梁炯經(jīng)常研究各國拓來的地形圖,所以一眼就認出來,,這張紙分明就是那類地圖。
地形圖屬于各個國家需要保密的材料,,絕不會輕易流傳出去,。這屋子的主人收藏著地形圖,是想做什么,?
他不動聲色地打量著虞伯,,難道是他故意將他們引到這里?
不會,。梁炯隨即否認了這個想法,。虞伯一開始并不知道他們是從周國來的,起碼在王猛用出他那個劍招之前不知道,。然后今天一起同行,,他們也完全可以自行去山中尋找,完全可能跟虞伯他們分開,。
當然,,最重要的是,雖然只接觸了兩天,,但是虞伯是就算是要殺你,,也會堂堂正正地殺的那種人。梁炯自覺閱人無數(shù),,這一點不會看錯,。
恰好姬懷看向他這邊,梁炯沖柜子瞟了瞟,,姬懷看去也皺起了眉頭,。
這時屋外傳來一個人的腳步聲。
這種深山,,能直奔這里的多半是屋子的主人,。頓時姬懷進入戒備狀態(tài),一手甚至裝作不經(jīng)意地按上了劍柄,。
“吱呀——”房門被推開,。
虞伯早就迫不及待地迎上去,一個熊抱,,將那人完全遮住了,。甚至能聽到虞伯的大掌拍在對方后背上發(fā)出的咚咚聲。
“冉老弟,,你總算回來啦,!”
冉?姬懷與梁炯互換一個眼神,心中有種預感,。
“虞大哥,,好久不見!”那人放開虞伯,,走近屋中,,率先將目光放在姬懷和梁炯身上。
這是一個不到四十歲的漢子,,皮膚都曬得黝黑,,身材魁梧,不算太高,,但是單單站在那里,,就讓人覺格外的穩(wěn)重。
他倆坐得并不遠,,梁炯能感覺到這位“冉老弟”的目光在姬懷臉上停留了一下,。
虞伯趕緊走過來介紹道:“這位就是我說的故人,冉濱,。這幾位,,是我在路上遇到的朋友,來這邊尋人,,我便一起帶著過來了,。”
“冉濱”的容貌與姬懷記憶中的冉將軍,,只是更加滄桑一些,。
屋子的主人,竟然就是他們要尋的冉濮,。誰都沒想到這樣順利,,姬懷對他的記憶,還停留在五歲,,那年冉將軍進宮找他的父皇,,在路過花園的時候,看到小小的姬懷坐在秋千架上,,努力地用腳尖夠地面,,想將自己蕩起來。
姬懷記得,,冉將軍穩(wěn)穩(wěn)的手將他推起來,,再松開,然后再推得更高,。姬懷從未蕩得那樣高,,皇宮里的內(nèi)侍都怕摔著金貴的太子殿下,,哄著避著,就只讓他坐上去過過癮,。
如今當年這穩(wěn)穩(wěn)的手,,已經(jīng)有了一些細紋。常年在山中打獵砍柴,,留下許多深深淺淺的疤,。打仗之人一眼就能瞧出,那疤痕與戰(zhàn)場上留下的完全不同,。
姬懷穩(wěn)穩(wěn)心神,起身與他客套了幾句,。
虞伯大概是顧慮著姬懷的身份,,便沒有向冉濮說明他是周國的太子。而姬懷的模樣與小時候已經(jīng)大不相同,,冉濮一時間也沒有認出,。只是,他覺得有種莫名的熟悉感,。
“這位公子,,長得有些像我的一位故人?!比藉У吐暤?。
“天下相似之人有許多?!奔训?。
冉濮笑了一下,“也是,,都多少年啦,,我一直在山中,也不知道外面如何,。來來,,正好我這次出去,打了好多野味,,你們可有口福了,。”
大概是不想繼續(xù)這個話題,,冉濮招呼著他們?nèi)ヌ幚硪拔读?。姬懷于是識趣地沒有問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