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王秉的下落
人命,或許只是他用來玩耍的工具,。
姬懷忽然想起,,那塊被送給梁炯的紅信石,若是梁炯信了竺暘的說法,,也用來驗(yàn)毒的話,,后果不堪設(shè)想。
他定定地看著竺暘,,一字一頓地說道:“既然那石頭有毒,,為何還要送給先生?如果先生出了什么事,,我大周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竺暘歪著頭,,打量了一下姬懷與隱約被他護(hù)在身后的梁炯,,忽然咧開嘴笑了,,隱約露出雪白的牙齒,“如果是那樣的話,,先生也就不配作為五角大樓的主人了,,對吧?而你,,周國的太子殿下,,你大周會不會善罷甘休,與我又有什么干系,?”
梁炯瞳孔一縮,。竺暘居然知道五角大樓,這件事就連姬懷他都還沒有說過,。除非是他們樓里的人說的……
“你從哪里知道的,?”
竺暘隨意地?fù)芰藫軓拈芙谴瓜碌牧Γ巯乱恢昴垩吭谑种邪淹?,“自然是知道這事的人,。”
然后他又像模像樣地到吸了口氣,,十分懊惱地說道:“啊,,我答應(yīng)了不把他說出去的,差點(diǎn)說漏嘴了,?!?p> 梁炯斜睨了他一眼,嗤笑一聲,,毫不掩飾自己的嘲諷,。姬懷還不從未見過他這樣看人,即使是詹國那時(shí)如何恃傲,,如何盛氣凌人,,梁炯也都是一副漫不經(jīng)心的樣子,從未露出半點(diǎn)不屑,。
雖然他現(xiàn)在仍然只是輕蔑的表情,,可姬懷能看出,他生氣了,,并且很憤怒,。
梁炯坐直了身體,直直地盯著竺暘,,輕輕吐出兩個(gè)字:“王秉,。”
竺暘嘴角的笑意更濃,垂下眼嘖嘖贊嘆,,“梁大不會是梁大,,這么快就想到啦?哎呀,,這可不是我說的,怪不到我的頭上喲,?!?p> 果然是他,先前王秉沒有按時(shí)上報(bào)平安信,,梁炯便覺得奇怪,。素來謹(jǐn)慎穩(wěn)妥的五角大樓學(xué)生,若是在無恙的情況下任性地不發(fā)出平安信,,那他是無論如何也不信的,。所以唯一的可能,就是王秉正處于一種無法發(fā)信的境況中,。
而自從他跟隨姬懷接待青丘使臣,,見到竺暘之后,便見到他的各種異常表現(xiàn),。比如明明太子殿下也在場,,可竺暘偏偏只跟他打招呼;對同僚冷漠,,但是對梁炯卻屢屢表現(xiàn)出極大的興趣,。
他一直都奇怪,竺暘弄這一出到底是為了什么,??山?jīng)過剛才的一番對話,梁炯覺得自己或許明白了原因,。
“好玩嗎,?”他問竺暘。
“好玩兒啊,,太好玩兒了,。梁炯,梁大,,果然如同傳說中一樣,,”他忽然湊到梁炯耳邊,耳語般說道:“非常地,,不按常理出牌,。跟你開個(gè)玩笑,不要介意?!?p> 不按常理出牌,。那是當(dāng)然了,因?yàn)榱壕急緛硪膊皇沁@個(gè)世界的人,。這世界上的某些常理,,他從未放在眼里。
梁炯則毫不客氣地抵住竺暘的腦門,,把他推開,,面無表情地道,“開玩笑,,要對方覺得好玩才行,。你這不是玩笑,是笑話,?!?p> 竺暘的表情瞬間凝固。這非常怪異,,因?yàn)樗弦豢踢€嘴角帶笑,,這一刻就好似一幅畫般靜止了。
姬懷警覺起來,,立刻起身擋在梁炯身前,,仿佛要將竺暘那刺人的目光全部攔下。
梁炯則在后面摸著下巴,,暗搓搓地想,,太子殿下身材還是很挺拔的,這一下子可是將他遮得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估計(jì)對面的竺暘只能看到他的一片衣角了,。
姬懷的聲音不高,甚至有些陰沉,,“我不管你是誰,,先生不是你可以動的人?!?p> 梁炯干脆把上身斜倚在桌沿兒上,。看不到,,他也就樂得悠閑,,支棱起耳朵聽著。
空氣瞬間安靜下來,。不用想也知道前面這兩人之間的劍拔弩張,,梁炯卻毫無插手興趣,,他撫弄了幾下衣擺,再抻平了褶皺,,甚至還給自己倒了杯茶,,慢慢啜飲。
反正竺暘不敢在這里動手,。姬懷出門當(dāng)然不會就帶著一個(gè)手無縛雞之力的同沐先生,,太子府的侍衛(wèi)是標(biāo)配,此刻正全副武裝地候在別館門外,。就算他是青丘王,,也不敢讓堂堂太子殿下來個(gè)有去無回。
況且,,他實(shí)在是覺得竺暘這個(gè)人,有那么一些反社會人格,,他的目光讓人瞧著十分不舒服,。
良久,一聲輕笑傳來,。
“殿下不必?fù)?dān)憂,,此刻,我是不會對先生做什么的,?!陛p巧的腳步聲響起,竺暘居然繞過姬懷,,走到梁炯側(cè)旁,。
他微微笑著,看向梁炯,。這樣的竺暘居然顯得很柔軟,,“不過說回來,那位王公子可是很倔強(qiáng)呢,,許多信息寧可咬掉了舌頭也不說——真是讓我羨慕,,先生有這樣的弟子。啊,,二位覺得累了吧,?我就不送了?!?p> 咬了舌頭,?梁炯沒有說話,可是瞳孔卻一陣緊縮,。王秉受了這么大的苦么……
然后他瞥見了竺暘帶著一絲戲謔的目光,。梁炯立刻回過神來。這位青丘王嘴里冒出來的東西,恐怕一句也不能信,。
“不必羨慕——畢竟這事求也求不來,。告辭?!绷壕际┦┤坏卮蛩汶x開,。
這時(shí)別館的一位侍女經(jīng)過,在這樣寂靜的氣氛中,,她的出現(xiàn)格外突然,。她也意識到了這點(diǎn),頓時(shí)慌亂地行了禮,,就要退下去,。
竺暘卻瞬間收起笑容,仍是看著梁炯,,口中卻道,,“站住?!?p> 要不是梁炯正對著他,,很難想象這樣充滿冰碴子的語調(diào)是從他嘴里說出來的。真是切換毫無障礙,。
“掌嘴二百,。”竺暘道,。
那侍女嚇得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手中托盤里的東西稀里嘩啦灑了一地。別館里住的都是貴人,,她知道自己是得罪不起的,。可是,,二百個(gè)巴掌打下去,,可能就直接打死了啊。
她嚇得渾身發(fā)抖,,哆嗦著嘴唇說不出話來,,只是一個(gè)勁地磕頭。姬懷直接拉著梁炯,,向外走去,,同時(shí)道,“我大周的子民,,不是誰都能罰的,。從今以后,,若要處置別館里的每一個(gè)下人,記得先向本殿請示,?!?p> 路過那侍女的時(shí)候,梁炯輕聲說道,,“起來,,跟我們走?!?p> 那侍女愣了一下,,一時(shí)間起不來身,幾乎是膝行著跟著走的,。
竺暘站在亭中望著侍女如蒙大赦地起身,,跟在那兩人身后,目送他們的背影直到消失在轉(zhuǎn)角處,。
然后他輕輕笑了一聲,。
原本姬懷邁著大步子,拉著梁炯只想迅速離開,。直到走出了別館大門,,來到外面人來人往的街道上,,身后的侍衛(wèi)跟了上來,,才放緩了步子。
梁炯笑著問道,,“殿下,,不著急了?”
姬懷也覺得剛剛的舉動有些急躁,,不好意思道,,“先生,剛剛沒有傷到吧,?”
梁炯搖頭,,“怎么會?我不是一直有殿下護(hù)著么,?”
姬懷點(diǎn)頭,,“這個(gè)竺暘,真的是青丘王,?總覺得他很不對勁,。有些……”
“喜怒無常?!?p> “對,,就是這樣,。”姬懷覺得很奇怪,。作為一國之君,,最忌喜怒善變,這會致使朝堂動作朝令夕改,,令臣子百姓無所適從,。
梁炯悄悄嘆了口氣,“這位青丘王,,恐怕不僅如此,。他可以因?yàn)樽约旱脑囂剑痛钌蠠o辜臣子的性命,,那么對于對他而言毫無用處的下人或百姓,,恐怕會變本加厲。我們之前,,甚至包括詹國,,都一直小瞧了他?!?p> 如果不是王秉這次恰好被抓,,吐露出自己的身份和五角大樓的信息,恐怕那位青丘王還會一直這樣深藏不露下去,。
回到太子府,,梁炯直接回到自己的屋中,提筆寫下送回五角大樓的加急信件,。他不知道竺暘用了什么方法,,讓王秉說出了五角大樓的秘密,也不知被對方知道了多少?,F(xiàn)下急需與樓里確認(rèn)安全與否,,加強(qiáng)戒備。如果必要,,恐怕需要放棄翡翠谷,。
還有王秉……梁炯神色一暗。不知道王秉現(xiàn)在怎樣了,,按照竺暘的說法,,很可能是受盡了折磨,或者已經(jīng)死了,??墒撬F(xiàn)在分身乏術(shù),只能命令樓里盡快找到王秉的位置,,不要盲目妄動,。